普通的聚灵阵只是借用五行元素聚集天地灵气。

而凤凰山上的这座聚灵大阵却是承托着两个世界的法门。

古人有云：谓天子、诸侯皆南面而治，法令之所出入，故谓之法门。

因此，这里的法门指的是王宫的南门。

所以，凤凰山上的这一座聚灵大阵，不仅仅是承接两个世界的法门，更是上界诸天众仙以此维持造化界秩序的法则之门。

上界所指天界。

若聚灵大阵被毁，则法门破，法门破则秩序崩坏，秩序崩坏便天下大乱。

破坏聚灵大阵的关键所在，便是其阵眼。

此阵眼颇为隐秘，乃常人不可见。即便是凤凰神族，也只有历代的宫主知道阵眼所在。

而且，即便白家负责看守凤凰山，有着维护聚灵大阵的重任，但也是不知道阵眼之所在。

如段长生所言，别有洞天的世界乃上古世界，是聚灵大阵将上古世界和造化世界分割，却又让二界紧密相连。

聚灵大阵坐拥天地大势，得天独厚，可吸纳上古世界的无穷灵气并转化给造化世界。

所以，上古世界并非灵气枯竭，而是其源源不断的灵气被聚灵大阵吸收，因此才造成此界灵气淡薄枯竭的假象。

江忘川在上古世界走了一遭，他大概猜测到了为何上界众仙要用聚灵大阵将上古世界与造化世界分离。因为上古世界中的凶兽太过凶猛，若再让它们得到充沛的灵气，实力更为逆天，便不受控制。

上古世界洪荒猛兽众多，并且人族稀少。反而是造化世界仍被人族主宰，因此将上古世界与造化世界分割，反而是在保护人族。

又如段长生所说，上古世界与造化世界本是同一个世界，而众仙用聚灵大阵将一个世界分割成两个世界，其目的便再明显不过，就是为了保住人族。

而众仙保护人族并不只是因为他们仁爱，他们也有其他的目的。他们想要突破上层世界，而洪荒猛兽不容易被控制，只有人族信仰仙神，所以众仙能轻易控制人族，并在人族中发掘人才为己所用。

这层层关系，江忘川今日终于理顺了。

就在段长生离开不久后，宫主便派人将江忘川带到了他的面前。

面对着这位看起来并不老的千年老古董，江忘川感觉很奇特。

面对着这位宫主的眼神，江忘川感受不到岁月的沉淀，也感受不到强者应有的威严。

反而还保持着一股年少的稚嫩感，这让江忘川很好奇。

这是江忘川第二次见这位宫主了，上次他隐身在凤凰神宫主殿见过他一面，但是当时他的注意力全在黄杉衫的身上，没有仔细打量这位千年强者。

此时，江忘川仔细的观察着对方，知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中陆第一人，心中还是很敬畏的。

“你不怕我？”宫主面色平静的说道。

此刻他就站在聚灵大阵阵眼之前，江忘川站在他身侧，却见眼前空无一物，根本就看不到阵眼在哪。

此地与白家竹楼相距不远，位于山巅。江忘川也能感受到此地灵气浓厚。

江忘川面对宫主，说道：“怕与不怕，现在我说了不算。宫主身为千年强者，捏死我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你这是在夸赞我，还是忌惮我或者讽刺我？”宫主笑眯眯的反问。

江忘川根本就猜不透这位千年老古董究竟想表达什么，便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因为他知道，在这种老古董的面前，说话最好别藏着掖着。

于是，江忘川便直接将心中疑问说了出来：“我想宫主大人不会在乎一个晚辈对自己的看法吧，您究竟打算怎么处置我？”

宫主凝视着江忘川的眼睛，似乎要将他看穿，忽然脸色肃然，沉声道：“我能感受到你的身体并非凡躯，你身上的气息很奇特，似乎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但是你体内的真气实在少得可怜，根本就不如我。虽然上次你隐身瞒住了那些长老，但还是被我发现了。”

“宫主想要表达什么？”江忘川此刻有些发慌，因为能看出他体质不凡的人很多，但是能具体说出如何不凡的人只有眼前这位宫主。

宫主此刻突然降低了嗓音，悄悄说道：“能符合你这种情况的只有一种人，便是上界那些大能的子嗣后代。因为你是上界大能所生，因此天生体质不凡，其肉身先天便达到虚仙境界。你应是被派到下界来历练的，但是你涉世未深，所以即便你的肉身境界已经远远高于我，但依然是修为尚浅。”

听了宫主的话，江忘川心里笑开了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隐瞒金箍棒之躯的事情，此刻这位宫主却替他想好了。

对此，江忘川便也故作神秘的点了点头。

现在江忘川也知道为何这位宫主没有派人诛杀他了，因为宫主把他当作了上界众仙的子嗣。

“即便我是上界仙人的子嗣，那么这阵眼也是因我而损坏，你还是要惩罚我的。”江忘川试探着说道。

宫主却笑道：“这阵眼我查过了，只是损坏了一个小小的缺口。想必这也是上界的大人们对我进行的一次小小考验，昨夜我便已经将这缺口修复了，不信你看。”说着，他便伸出手往前一指。

江忘川做着样子点了点头，表示赞许。其实他能看到什么？他什么都看不见。

“你做的不错，对于若初圣女，你打算怎样处置，还有那个黄杉衫和赵小刀，你又怎样处置她们？”江忘川立刻把该问的都问出来。

宫主朗声道：“若初圣女虽只有金丹末期的修为，但小小年纪就能慧眼识珠，能够与忘川大人结缘便是她的福气，黄杉衫的事情我也已经交代给她处理。至于赵小刀，她本就是凤凰神族火凤一脉后裔。千年前上一任宫主驱逐了六大家族，如今都过去了一千多年了，千年岁月早就冲淡了一切的恩怨，六大家族的后人们也该回家了。”

江忘川发现这老古董已经改口称自己为忘川大人，他便是忍不住要笑出声来。

他本以为这次会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没想到事情竟如此反转。

“所以，我会亲自替若初圣女护法，助她涅槃成功，顺利进入元婴境。并以赵小刀为例，昭告天下，让六大家族的后人们回家！”宫主此刻意气风发，在江忘川看来，他依然像是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郎，并无一点千年强者的气度，倒像是期待长辈夸奖的孩子。

对此，江忘川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