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琴峰上流下的雪水汇聚成雪河,把瑞文斯顿一分为二,流进潘德大陆广阔的内海。
巴泽克镇位于雪河河畔,距离伸德佛行省的省会伸德佛城有一百多里。这里把守着连通东西的跨河长桥,无论是商队还是军队,想要过河就一定要经过这里,这使得巴泽克镇非常繁荣。
巴泽克镇有一圈石头垒砌的围墙,墙脚有上端削尖的圆木,形成类似据马的补充防线。五米多高的大门上悬挂着一面绘有双头鹫的旗子,那是这座城镇的主人琼拉德领主的旗帜。镇子入口处有四名瑞文斯顿步兵站岗,但仅仅是站岗,对于入城和出城的行人并不盘查或者收缴城门税。
不收城门税是琼拉德领主高明的地方,雪河横贯七百里,沿河并非没有其他城镇,巴泽克镇也不是地理位置最优秀的那个。但当多年前琼拉德领主受封巴泽克镇后,他先是出巨资修建了跨河大桥,又免去了城门税和过桥税。这行为在当时看开是非常愚蠢的,但现如今,因为没有通行税种,所有想要通过雪河的人都会选择在这里通行。
人多就意味着店铺林立,交易繁荣。虽然不收通行税种,但无论是商税还是铺面租金都让琼拉德领主赚的盆满钵满。
王子轩一行人进入巴泽克镇时太阳正好走到头顶,镇子里没什么人对他们特别关注,这里常驻人口有五六千,每天的流动人口也不会少于这个数字,区区几十个还带着泥土气息的佣兵农妇可并不惹眼。
这是王子轩进入的第二个潘德城镇,巴泽克和波因布鲁相比小了很多,它给王子轩留下的印象有两个,一是肮脏二是混乱。
潘德世界虽然武力上限很高,但它的文明水平也就和十四世纪相当,这种文明水平下,繁荣就意味着脏乱差,代表着屎尿遍地臭气熏天。
巴泽克只有一条主干道,直通跨河长桥。相比因布鲁相的石板路,这里的街道是泥泞的土路,街面上充满着臭水坑和动物粪便。街道人车混行,也不分左右,临街的房屋大多被改成了店铺或酒馆旅店。街上的行人大多蓬头垢面,但凡有个干净点的,必然是商铺里的伙计或是酒馆中的招待。
入城后一行人就分了两拨,不准备跟随王子轩的就每人发点食物,大家好聚好散。加入利爪团的那部分人则要开始工作。
处理货物和买入铁矿的工作交给了迪玛奥森,能贩卖的东西一共有五匹战马——受伤的两匹王子轩已经使用神莓治愈,留下一匹他自己骑;三辆平板马车加驮马,以及一车亚麻布。
王子轩和沃夫冈带领另一部分人去采购食物——死掉的捕奴佣兵贡献了他们的钱袋,一共336第纳尔,并不多。
一个城镇能售卖食物的地方一般分三种。作为前治安队长,沃夫冈可是老油条,他不可能选择价格昂贵的酒馆作为食物补充地点,也没有选择谷物商行肉类商行之类出售大宗商品的货栈。他带着王子轩去的是自由市场——一种由自耕农自发形成的,出售自家种产出的地方。
“一般来讲像这种市场都会在城门附近,巴泽克西门通往雪河,那市场肯定在东门附近。”沃夫冈一副江湖经验丰富的样子,侃侃而谈。
“为什么?”王子轩问,他对这种事确实没什么概念。
卡薇拉抢着说:“因为距离近啊。”
“是的。”沃夫冈点头表示肯定:“田地果园什么的肯定是建在巴泽克东郊的,就近原则,那些泥腿子不会愿意穿过整个城镇去西门售货的。”
几人说话的功夫,走到了自由市场附近,那是城门边贴着围墙的一条土路。相比巴泽克的主干道,这边的路窄了一倍,街两边或站或坐着很多衣服破烂的农民,他们大多光着脚,身边堆放着各种农作物,也能看到脏兮兮的熏肠和黑乎乎的烤鱼。本就不宽敞的接到被两边一夹,中间能通行的宽度也就两人并行,显然驾车或骑马的人是不会来这种地方的。
沃夫冈走进最外侧的一个农民,用脚点了点他身边的圆白菜,嚷道:“乡巴佬,你的莴苣怎么卖?”
那农夫神色拘谨的站起身,搓着手说:“老爷,这都是我自家种的,个头大,分量也…”
“我只是问你价格!”沃夫冈加重语气。
“啊,是的,价格……1个第纳尔三颗。”农夫说。
沃夫冈蹲下翻检了一番,起身对王子轩低声说:“大人,价格不贵,分量也不错,可以买一些。”
王子轩有些好奇的问:“你之前不是治安长官吗,怎么还精通买菜?”
沃夫冈的脸有些红,他说:“我只是四个治安队长之一,算不得什么长官。我带的巡逻队经常要去野外巡逻,一次要三四天,食物都是镇上批钱,各巡逻队自己准备的。”
沃夫冈没说的太明白,但王子轩听懂了。贪污,或者说在规则内占一些小便宜。比如镇上给了100第纳尔的伙食费,具体花多少,怎么花,买什么食物都是队长决定的。沃夫冈选择在类似这种市场买菜,省下的钱就可以由他自由支配了。
王子轩点点头,并不认为这有什么不对,花同样的钱买到更多的食物或者同样的食物花更少的钱,那是人家的能耐。
“食物的事由你决定,你需要多少钱。”王子轩问。
沃夫冈比划着手指算了一下:“我们有31个人,至少要准备足够五天的食物,一些莴苣、土豆、萝卜,三袋麦子,还要有一筐苹果和少量肉肠,有四匹马,还要准备一些黄豆,一共…一共……”
“120第纳尔左右,不会超过140第纳尔。”卡薇拉打断沃夫冈幼儿园水平的算术。
“啊,是的,大概120第纳尔就足够了。”沃夫冈说。
王子轩点点头,数出150第纳尔交给沃夫冈。
“采买的事情你带人负责吧。”王子轩说,前面乱糟糟的市场他是不准备进去了,这种小事交给沃夫冈就可以。
随后他又拿出50第纳尔给了卡薇拉,说:“这是给你的,看到有什么喜欢的就自己买。”
“那大人你呢?”卡薇拉问。
王子轩说:“我去找个酒馆逛逛,看看能不能接到什么顺路的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