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给我站好了听着!”
陆鸣缓缓道:“很多穷人连一本书都买不起,可你呢?你可以读很多众圣经典,你明明可以有很大的底蕴成就翰林文位,可你如今却只是一个秀才,难道你不无能吗?”
“你……你……”,江轻瑶脸色一阵青红交替。
“你无视李夫子的掌院地位,大言不惭地直呼其名,你有德吗?”
“柳子轩不过是一个孩子,因为不心烫到你的手,你就纵容侍卫打他的脸,你有仁吗?”
“你的下属倚仗着你的名号眼高于顶,目空一切,连跟你在一起的这些读书人都倚仗你的势力,你却不加以约束,你贤吗?”
“我……我……”
江轻瑶拳头紧握,面对这一连串的质问却无言以对,胸口起伏不断,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鼻子一酸,眼角不争气地流出了眼泪,堂堂云国长公主,竟然被一个寒门秀才骂哭了。
无能、无德、不仁、不贤,这几个字就好像是利剑一般,把江轻瑶的内心给刺痛了。
“这个陆鸣太厉害了!竟然把公主骂成这样,简直就是唇枪舌剑啊!”
“狂秀才!他太狂了!这就是寒门不惧皇族的傲骨,这就是浩然正气!”
“够胆!我向来谁都不服,但是今,我对他五体投地!”
与陆鸣一起的读书人也是热血沸腾,什么是读书饶骄傲?什么是读书饶气节?这一刻,他们深有体会!
“陆鸣,你如此羞辱本公主,难道就真的不怕我回京之后,把事情告诉我父皇吗?你终究是一介寒门布衣,可能承受子之怒?”,江轻瑶咽哽地气道。
“请问长公主可知布衣之怒?”,陆鸣反问。
“布衣之怒?”,江轻瑶脸色微变,不明所以。
“布衣之怒是有典故的。”
陆鸣缓缓道:“夫专诸之刺王僚也,彗星袭月,聂政之刺韩傀也,白虹贯日,要离之刺庆忌也,仓鹰击于殿上,这就是布衣之怒!”
话音一落,许多举人纷纷脸色骇然。
秀才如果不知道这个典故倒情有可原,但是身为举饶国学宫子弟,却不可能不知道。
陆鸣得典故出自战国策魏策四中的唐雎不辱使命篇,该典故讲述了秦王想侵略唐雎的国家安陵,然后唐雎来做客,希望秦王就此罢手。
秦王为了显示自己的强大,自己的子之怒可伏尸百万,流血千里,并取笑唐雎:“布衣之怒亦免冠徒跣,以头抢地耳。”
唐雎不惧秦王,例举“专诸之刺王僚”“聂政之刺韩傀”“要离之刺庆忌”的故事,并言:“若士必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下缟素,今日是也。”
完之后挺剑而起,吓得秦王脸色大骇,被迫放弃了侵略安陵。
“好一个布衣之怒,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郭俊咬牙切齿道:“陆鸣,你敢如此侮辱公主和我们这些国学宫的读书人,你简直就是我见过最狂的秀才了,我今日就要以举人之身向你挑战,你可敢应战?”
话音落后,郭俊微微昂首,流露出了狂傲之色。
郭俊是举人,陆鸣是秀才,所以,他并不认为陆鸣有那个胆量敢应战。
只要陆鸣拒绝,他就找到反唇相讥的借口,什么布衣之怒?得好听了,不过是虚张声势罢了!
陆鸣轻轻点头,爽快地道:“既然郭举人想试身手,我怎么能够拒绝呢?好,我应战了!”
“哈哈……陆鸣,你疯了?你真敢以秀才之身和我举人文斗?”,郭俊讥笑道。
“有何不敢!”
陆鸣反唇相讥道:“我敢以秀才之身应战举人,不知郭俊可敢以举人之身与我们太源府的进士一较高下?”
“这……”
郭俊脸色一变,随即笑道:“我当然不会愚蠢地去和进士比,同样的,你也不敢以秀才之身与我文斗。”
“不,我是真的敢和你文斗。”
陆鸣道:“你们看不起我们寒门子弟,而从今后,我要你们对寒门二字都感到恐惧,文斗场地早就已经安排好了,郭举人,请吧!”
郭俊脸色一变,随即冷笑道:“好,这可是你自己找的!若是你不心神府被废,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想碎我的神府,你还做不到。”,陆鸣不以为然道。
“可笑!可笑!可笑!你以为你是谁!”
郭俊又是生气又是觉得好笑,这个陆鸣不知高地厚,竟然不把他放在眼里,真是太可笑了!
江轻瑶拭去眼泪,恶狠狠地道:“太源府的秀才都是如此狂妄的吗?本公主就是不相信,你那所谓的布衣之怒能有什么力量可与举人抗衡。”
郭俊对江轻瑶自信道:“请公主放心,陆鸣胆敢羞辱我们,在下一定会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什么布衣之怒?就凭他还想引经据典给自己脸上贴金?我呸!”
“好!郭公子,只要你能够赢过陆鸣,回京之后,我一定让你父皇册封你为上书房侍读,授五品衔。”
“多谢公主殿下!”
郭俊大喜过望,眼神中流露出激动之色。
陆鸣却是笑道:“你别高忻太早,就你这种货色也想赢我,你还早了几年呢!”
郭俊不怒反笑道:“陆鸣,你实在太看我们国学宫的读书人了,你以为你在太源府当个茂才很了不起吗?放在国学宫里,多数举人都是州解元出身,你的茂才连个屁都不是。”
“哦?不知郭举人是哪个州的解元?”
“这个……这个……”,郭俊突然间结巴起来。
“哦,原来郭举人不是解元出身,可真是吓了我一跳。”
陆鸣又问道:“那请问郭举人是哪个府的茂才?”
郭俊闻言,脸色又是一沉。
“那……你总该是县试案首吧?”
“哦,原来你连案首都不是,你这种人是怎么进入国学宫的?不会是家里有钱买进去的吧?”
“够了!不要了!”,郭俊脸色铁青。
“哈哈……”
大家都被陆鸣的这番话逗笑,亏郭俊还有脸面大夸海口,仔细一问,原来他自己连个案首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