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内城区完全封闭起来，每天只投入一半人口的食物，我倒要看看这群贵族老爷，这群信仰无比虔诚的人，究竟信仰有多虔诚。我倒想看看，他们的举止，在没有吃的时候，还能不能优雅高尚。

——弃神者刘莎

胖子心里直接就有答案，嫁接了解一下，杂交了解一下，基因突变基因重组了解一下。但是他不会这么说的。因为这么说，这群人根本听不懂。最重要的是他高中生物忘记得差不多了，如果有人问他啥是杂交，啥是嫁接，那不就凉凉了。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所谓的大家喝的神赐都一样，但是你们就不会被神惩罚，我们就必须要面对神的惩罚，而且还要感受所谓的神，对我们的教诲？”罗霄一脸的嘲弄，他杀了很多神恩者，从他们身上获取的神赐，完全和他们神赐者喝的神赐长相不一样。

他们的是黑红色，神恩者们喝的神恩，是淡红色。而且味道都是酸酸甜甜的，根本不同他们的神赐一样难喝。

“难道不是么，当时你看见我喝的神赐，你还大惊小怪的。就和神父说的一样，你们对神不敬畏，所以你们身上不敬畏的气息，也污染了你们的神赐和双眼。而我们的神赐就是圣洁无比的，但是每次你看到我们的神赐，都会说，教廷对神赐的供应不一样。可是亲爱的，你对神不敬畏，如何让神也恩赐你呢？”

胖子听到这里，由衷地感叹教会牛逼，这么能洗脑。不过如果站在梅尔的角度来看，她自觉地这么说服自己的优越性合理合法，是人性使然。

就像我们这个时代，某些早些年父辈发家致富，自己能够喝点红酒，吃点西餐，坐过飞机，出过国，就觉得自己高人一等。为了让自己这种高人一等合理，既能哄骗自己，也能哄骗下面他们认为的贱民。

这些家伙的共性就是，一边强调他们身上所谓的礼仪，所谓的勤奋，所谓的优雅，都是他们自己从出生开始就有的，一边又使劲地打压普通人。比如最近一段时间，某位女士说我们国人没有教养，家长竟然不会教授西餐礼仪。

另一头，这些曾经依靠某些机遇发家致富的“贵族老爷”，为了证明自己的贵族是合法且合理的，他们拼命地证明他们的高贵，他们的优雅，他们的“勤奋”。

三代贵族理论告诉我们，他们的高贵是海盗的金币，他们的优雅是妓女的性病，他们的“勤奋”是站在祖辈积累的财富上，如同包租婆拿着那个大钟一样，到处用他们强大的狮吼功，告诉所有人，这些东西都是他们劳动所得，完全合法。

所以胖子听到梅尔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头就完全都是杀气了。他在想，什么时候拿着他的柏莎莎，不对，是荣誉祝福，喊着乌拉。用刀架在他们的脖子上，问问他们什么叫优雅。

胖子眼睛里头的杀气被梅尔捕捉到了，她很好奇，一个普通人，一个神恩者的私生子，他享受了很多其他普通人不能享受的东西，因为他的父亲是神的虔诚信徒。按照梅尔的理解，胖子这种神恩者的私生子应该信神才对。

但是胖子接下来说的话完全把他私生子的身份推翻了。

“梅尔阿姨，你饿过肚子么？你被人强奸过么？你出卖过尊严与肉体么？如果没有，请继续谈谈教会的情况就可以了，不要教育我们如何做。”胖子缓缓地说道。

胖子看到了罗霄的脸色抽了一下，但是在信念和爱人面前，他还是理智地选择了信念。看到罗霄的默许，胖子看了一眼刘莎，接着说了下去。

“梅尔阿姨，你看看刘莎，她皮肤没有你白皙，她教养没有你有礼貌，她甚至很粗鲁，为了两张粮票，和一个婊子吵了半天。这些你都做不到吧？”

梅尔的脸色比较差，她知道胖子要说什么了，这些话罗霄也同她说过。

“我知道，你又要说依据我的行事风格，完全不可能在外城区存活下来。小子，你要搞清楚，人能在粪水中游泳，并不是什么值得夸耀的事情，只有跳出粪水中，来到清澈的溪流中游泳，这才是本事。”

“你听我说完，阿姨。”胖子顿了顿，尽管刘莎一直在扯他衣服，因为刘莎非常担心，胖子会把他能解决神赐毒素的秘密脱口而出。但是胖子觉得不说出来心里实在难受。

“那你凭什么不会再粪水中游泳，如果真的凭借信仰的话，那么刘莎当初能够被选为神赐者？她的信仰难道不够虔诚么？”

“你们这个群体，受罗霄的影响非常大，可能她年轻的时候有信仰，所以神才让她作为神赐者，但是她现在没有信仰了，所以她依然要接受神的考验。你也一样，你小的时候信仰是虔诚的，所以你能够进入我们这个家庭，这个群体。但是你现在信仰动摇了，所以你不能与你的兄弟姐妹们竞争。神永远会把力量，恩赐给虔诚的人。”

梅尔说完，闭眼，双手合十。

胖子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罗霄就直接打断了他，因为真理已经被他们所掌握。真理，就是从实践中获得，然后不断通过实践来验证的。胖子如果把他自己的秘密说出来的话，梅尔很有可能被教会里头的人套到话，他们就会非常危险。

胖子被罗霄打断很不爽，因为他无法忍受，一个能对时局和家族关系有所看法的女人，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神棍，胖子想把她改造一下，如果可以的话，能互称同志就最好了。

胖子想起了一个笑话，基督徒和共产主义战士都死了，共产主义战士因为不信上帝所以就直接去了天堂，基督徒虔诚，所以上帝让他多活了十年。

后来又有基督徒死了，死亡的他问仁慈的父，他这一生上帝怎么看待。但是上帝并没有鸟他，而是告诉他：“同志，我们是唯物主义的。”

罗霄之所以打断胖子与梅尔的辩论，因为他知道现在主要的任务是让梅尔和他交换信息，让他了解今年的形式，是要低调点，还是继续发展。

“梅尔，我们还是不要为意识方面的东西来争吵，这样毫无意义和价值。我不信神，但是我的后代信，这就够了，你的使命就完成了。自然之神会让你的生活更加美好，让你未来的路越来越顺的。”

梅尔点了点头，认同了罗霄的看法。她接着分享了第二个信息。

“教会中的年轻掌权一派的第二次极端的措施，就是限制神赐的出售，将黑市上神赐交易的利润全由他们掌握。

这种情况导致了那些没有被教廷登记在册的神赐者大部分没了活路，从而导致防御毒尸攻城的时候，力量不足。所以每年的秋季粮食收获的时候，教会的老家伙们都要带着粮食去找神弃者谈判，让他们能够吃饱喝足，而且冬天能够回来聚集地取暖，但是要帮助聚集地对抗毒尸的攻击。

这种情况在以前根本就没有的，神赐者的数量以前是现在的三倍以上，内城区完全没有必要动手，教会的指责就是准备食物，神赐，鲜花，还有美丽的女子，为英勇的神赐者赐予荣耀，物质以及内城里面出生长大的平民女子。

这几种奖励里头尤其是最后一种非常受人欢迎，因为我，作为雷伊家族的养女，在我16岁的时候，作为礼物奖赏给了当时功劳最大的神赐者，罗霄的父亲。他的父亲当时已经年迈，快要40岁了。所以罗霄的父亲又说服了我，跟随他的儿子。”

梅尔看着罗霄，想起了那个年迈的老头子，那个老爷子年轻时候，想必也像面前这个青年人一样，充满了力量与智慧吧。

“这点我同意，黑市上的神赐都涨到30张粮票一瓶了，完全就不给人活路。我已经很久没有通过饮用更多的神赐来强化身体了。我这个还算好，我父亲年轻的时候屯了很多神赐，他很会经营团队，美中不足的是他的身体对于神赐的吸收能力非常有限，所以他死之前留下了很多神赐给我，这才让我一直走到现在。”

罗霄想起了老爷子，眼睛里头都是湿的，他揉了揉眼睛，把他所了解的信息说出来，同时死死地记住了梅尔分享的信息。

“30张粮票一份神赐？！这群家伙可真贪啊。货源被他们垄断就是可以这样为所欲为，神赐的生产成本我不清楚，因为神赐的配方对于我们大多数人而言是保密的。但是神赐在内城批发的价格，是8张粮票一份，而对于黑市而言，是18张粮票一份。外城区的统一售价是10张粮票一份。黑市这个问题我必须上报给教会，让教会来处理。”

梅尔缓了缓，她知道这样无用。

“不过现在那群激进的家伙，连那种奇葩的三条都能提出来，我感觉教会愿意把黑市价格降下来的意愿不大。”

罗霄点了点头，他也清楚，教会不是傻子，不可能吃到碗里了，还吐出来给下面的阿猫阿狗吃。

教会心里清楚，如果把每个人都变成神赐者，那么很容易动摇他们的统治。神赐者无论放开神赐的供给，给他们不断强大，还是限制神赐补给，让他们因为不断的对神赐充满需求，都是很可怕的。这两种处理方式都会让人疯狂。

保证人口的数目的好处教会又舍不得放。保证人口的数目最显而易见的是劳动力多，而更远见的问题是，近亲结婚会让后代不断地越来越容易死亡。

而第二个好处就是选择更忠诚于教会的人，（这是教会的思路，认为忠诚是随机的，是被挑选的，忠诚无法被培养。）更多的可信赖的神赐者帮助他们管理下层的普通人。

三十五年前，教会和教廷保持联系的时候，曾经警告过他们，必须要保证目前的人口，而且不断让人口扩大和寻找新的据点。

因为有一个教廷没有管辖的聚集地，由于人口过少，人口的质量越来越不好，都快绝种了。在这个没有科学技术的时代里头，这种近亲的后代人口质量越来越低下的情况，也被教廷和教会宣称为神的诅咒。

所以有一点教廷是做得不错的，就是在向导对刘莎有想法的那一章里头介绍过这种情况。

近亲结婚对于神赐者和普通人而言是要被立即分开，而且用另一组近亲结婚的二人于这边的二人强行配对。

教会的目的就只有一个，维护统治，增加人口，通过向神赐者卖神赐，间接地压榨底层的普通人。

“无所谓的，我关心的是，神赐的配方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

“知道了也不可能告诉你们这些对神不敬的人，那是神赏给他最信赖的信徒的。我的虔诚，还远远无法让自然之神完全信任我，所以才无法得到这个神赐的配方。”

“闭嘴，你再说自然之神这四个字，我就要和你离婚了，梅尔。”罗霄被梅尔这个虔诚的神恩者弄得头皮发麻。

“我打不过你，但是我是自.......好吧，我不说了。我这样的身份根本弄不到神赐的配方好么？我又不是年轻激进派的人，他们才是掌握神赐配方的人。”

梅尔妥协了，毕竟这只是主流意识形态的问题，她不是我们这个时代的年轻人，对于些许的观念因素，甚至和利益无关的观念，都寸步不让。

“你说的那个鲁尔，是你们这个派系的人么？”罗霄有些好奇，为什么梅尔一来就怀疑是他做的，而且还把话说得这么重。

“不是，他是激进派系的人。但是年轻激进一派，因为鲁尔的死去，他们中阶的战斗力损失很大。因为鲁尔是一个可以作为高阶神恩者候选人的家伙。尽管不知道他这个候选的前缀什么时候去掉，但是能作为候选也是证明他的中阶实力是很厉害的。”梅尔又盯着胖子和刘莎，她很想知道是不是他们干的。

“我再确认一次，是不是你们杀的鲁尔？”

胖子和刘莎直直地盯着她，但是心里都超级虚，因为鲁尔确实是他们杀的。为此付出的代价是，刘莎高烧了一天，胖子差点被打死，老幺因为骨头刺出肉，要不是有缴获的神恩，他也有可能因为高烧和伤口感染死去。罗霄被肋骨杀穿肺，但是在胖子的缓慢愈合作用下，终究还是活了过来。

不过罗霄想得很清楚，鲁尔作为候选的高阶神恩者，他们的实力完全无法吃了鲁尔。要不是刘莎有特殊能力，很有可能他们要被鲁尔全部干掉。

所以罗霄第一个清醒过来，“你觉得我们这个实力，会是鲁尔的对手么？”

“鲁尔老了，很有可能你们用特殊的方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之后把鲁尔当活靶子打死的。”梅尔又一次点出了他们打败鲁尔的关键。

胖子的手心已经出汗了。因为鲁尔确实是这样死的。鲁尔对他打的那六拳，基本耗尽了他全部的体力。鲁尔的战斗经验和战斗技巧真的太可怕了，这种被系统训练过的，前人无数的牺牲总结出来的技巧，加上自身的阅历经验，二者的相结合，让他们无论怎么布局，都会被鲁尔丰富的经验和技巧破掉。

别的不说，本来打算废掉鲁尔的双腿，但是没想到腿废掉了，鲁尔没法走路了，直接改成跳跃了。

“够了，梅尔，你就这么怀疑我么？”罗霄无法辩解了。

“你都用这个作为借口指责我了，那么也就证明，这件事确实是你干的了。”梅尔直直地看着罗霄，她意识到了真相。

所有人都沉默了，除了梅尔在那里一直向自然之神祷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