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那些星之眷者并未预料到逃跑中的猎物会突然奋起反抗,甚至出手就是这种等级和规模的攻击。
有一些甚至没来得及撑开能削弱魔法攻击的屏障,就撞上了突石和飞射的赤羽。
层层叠叠、难以言喻的尖啸声填满了众人的耳朵,它们与先前那只星之眷者死去时发出的声响颇为相似,虚幻而缥缈,仿若来自另一个世界,在不经意间搅动内心的各种情绪。
这种声音似乎对接近虚脱的阿塔影响更大,它尝试捂住耳朵,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似乎这并不是真正的声音,它们更接近于精神攻击。
不过至少说明有效。岚咬牙坚持着。
在另一边魔法的光芒和爆炸连成一片,被波及到的树木要么变成焦炭,要么炸成四射的木屑。
“有股香味诶,”满地打滚的阿塔忽然停下,抽了抽鼻子说,“是烤乌贼的味道!”
好像是真的。岚抹了把汗。还真就是乌贼啊。
“要是冰箱在就好了,我们可以多捡点肉放进去。在这里想要吃到乌贼是真的不容易啊。”阿塔拍拍肚子。
尖啸声逐渐减弱,它们的效果也变得微乎其微,现在最多只能让人感到有些心烦。
阿塔跑到雷奥身后戳了戳他的腿,问道:“你说的这个星之眷者,肉好吃吗?”
???
雷奥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也许你可以试···等等,你还真过去?!刀叉是从哪里掏出来的,给我收回去!!”
他差一点就目睹了一个里程碑的诞生。
“诶?你不是说可以试试吗?”阿塔吧唧着嘴说,“烤乌贼它不香吗?”
雷奥自然也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的肉香,他想都不想就摇头,怒道:“这可是克苏鲁的眷族!”
低阶法师武者光是看一眼它们都会失去部分理智,世界上好像还没有人胆子肥到吃它们的肉,自杀也不是这种杀法啊。
“那你别流口水啊。”岚冷不丁插了一句。
“我,我哪有。”雷奥瞪眼狡辩,趁着一个侧身擦掉胡须上的液体。
久未进食,又保持着高强度的作战,饥饿感在所难免,但雷奥假装没听到肚子的抗议,肃然道:“魔法快要结束了,可能它们不足以清理掉所有的敌人,我们准备好从魔法炸出的缺口突围!”
岚点头,顺手提起阿塔,右手捏紧了武器。阿塔刚释放完这个副作用巨大的魔法,一时半会难以发挥战力了,接下来的战斗只有靠他和雷奥两人。
烟尘未散,但魔法的波动已经平息。雷奥感应到那边暂时没有星之眷属的气息后飞身而出,“跟着我!”
一头冲进浓烟中,在不确定是否有毒的情况下,岚尽量屏住呼吸加快速度通过这一段路。
他能看到两侧受伤不太严重或者在魔法范围之外的星之眷属正在向这边围拢,不过显然它们已经迟了一步。
“再见啦,哦不,再也不见。”趴在他肩膀上的阿塔朝左右两边的虚影吐着舌头,挥手道别。
一想到“星之海鲜”们又愤怒又无奈的心情阿塔就深感愉悦,它现在正琢磨着逃出去后动用关系找一群大佬来把这鬼地方荡平。
到时候直接禁咒洗地,骨灰都给你扬咯。阿塔嘴角上翘,露出了几颗尖尖的小牙齿。
“嗷!”
“哎哟!”
下一秒钟它就和岚一起撞到雷奥的背上。
由于武者的魔力不需要专门操控就能在受到攻击时自动起保护作用,岚的脸直接被魔力判定成了攻击,多亏土魔力重在防御,没有接着对他的脸发起攻击。
“为什么突然停下?”岚擦掉撞出来的一点鼻血,略显紧张地回头看了看那些漏网的星之眷者。
“卧槽,他不会又被海鲜控制了吧?”阿塔一个激灵从地上爬起来,它感觉雷奥一动不动和岚被控制时状态很像。
“不对···”岚皱眉。
雷奥身上的魔力罡气没有消散,就他目前的了解,星之眷者貌似不能越过这个保护层控制雷奥。
那么他也许是看到了什么东西才停下···
岚下意识向旁边挪动,想看看前方是不是有什么。
隔着烟尘,他隐约望见了一个难以形容的扭曲影子,尚未看清他的目光就被雷奥抬起手挡住。
“不要···看。”
仿佛每说出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体力。
随着雷奥慢慢转头,阿塔被吓了一大跳:“你怎么了?!”
雷奥此时正闭着眼,两边脸上分别垂着一道血迹,模样的确骇人。
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发抖,如同处于阶位远超自己的强者魔力威压之下,很难做出动作。
他花了将近五秒钟时间才勉强转身,这时候情况稍微好转,雷奥咬牙发出一声低喝,右手手掌上聚起浓郁的土黄色魔力。
他用力将右手拍向胸口,在不加防备的情况下这个力道甚至能让他受到不轻的伤害。
雷奥哇地吐出一大口黑色液体,岚敢打赌那不是血或者其他什么人体内应该有的东西,因为它散发出的腐臭味和泥土中的气息极其相似。
更让人反胃的是黑色液体中还有许多虫子似的生物在扭动,但是很快它们就和液体一起渗入紫黑的泥土中。
吐掉这些东西后雷奥好转了许多,他随手擦掉脸上的血,一手提起岚一手抓住阿塔,以比刚才还快一两成的速度反向逃离。
“那边有我也对付不了的存在,你们连看一眼都会死”解释的同时雷奥扩大周身的罡气撞开两只星之眷者,“滚开,狗杂种!”
“我现在怀疑这里发生的事是克苏鲁或者祂的子嗣亲自主导的,”他的面色难看到了极点,“恐怕正好拿我们作为某些仪式的祭品。”
“祭品?”岚自然又听说过关于那些邪教的传闻,做它们的祭品下场可比死亡还要惨。
正当他和阿塔心中惊疑不定,雷奥的脚步逐渐放缓。
“等等,这是···”
岚抬头的同时已经感到了吹到脸上的湿润微风,空气中泥土的腥臭也被另一股味道压下。
“是海吗?”他茫然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