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是皇子,还是嫡长子,身上的担子是夏国所有百姓的安乐,哪里是说卸下便能搁置的?
木杨终究成为他心里绽放的朱砂,有的时候他蛮羡慕老九的,虽然其身后没有那么强悍的拥护势力,但人活得潇洒自在,更重要的是,老九敢说出一辈子守护一个女人的事情。
而他,荣允炎心里凉薄地笑笑,从他懂事的时候起就没想过会一辈子只同一个女人相守,那时候的他已经清楚后宅是一种巩固朝堂势力的有效手段,更甚至,他刚一成年就盯上了几家姑娘,无关风花雪月,无关儿女情长。
木杨曾经对他来说,不过是一个寄养在太后膝下的空壳儿郡主,哪怕她长得美艳追他疯狂,他也没动过将她收入后宅的心思。毕竟为了那个位置,为了国家强盛百姓安泰,他从来不做无用功。
“木杨,若是老九欺负了你,你便来寻本皇子,记住,哪怕你没有接受本皇子的承诺,那你也永远是本皇子疼爱的妹子!”荣允炎深吸口气搁置在石桌下的手紧紧拳握着,面上带着一种挣脱枷锁后的释然笑意。
木杨怔了下,眼睛微微泛着红意,额心那点朱砂蓦然灼烫了下,这是原主等了许久才等来的话。如果原主命硬一点能够挺过那根箭,或者说荣允炎能够接受荣允潇就近寻大夫的提议,等原主醒过来性格平和,肯定能够成为荣允炎的侧妃吧。
内心某处深埋的执着瞬间也随之释然了,她使劲地点点头,瞥着脸装不下去黑成墨的某人,笑得尤为灿烂,“允炎哥哥,这个承诺木杨收下了,只愿今生我们之间有缘无分能够以亲情的方式得以延续。”
荣允炎听了眼睛微亮,是啊,他身为皇嫡子,亲情于他来说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便是父皇和母后乃至外家,都不是普通人家单纯的父母亲情。可他依旧渴望着,亲情或许是最好的陪伴吧。
突然庄园里有了一阵骚动,原来管事已经唱完了票,新一届的四季魁首新鲜出炉了!“所以本届的四季魁首是木杨姑娘!”
被点到名的木杨是呆了的,她下意识地看向顾芷攸。
顾芷攸也有一瞬间的不置信,白皙的小脸满是冷然,她凉薄地回视着木杨,目光扫过荣允炎,竟然化成了股怆然。
荣允炎眉色淡淡,心里有些诧异,接收到顾芷攸那种背叛的目光,他并未多解释。本来木杨的表演就再其之上,不知道其中有谁动了手脚,如今看来不过是让比赛又回归至公平。
更何况他跟权贵们之间打招呼的本意,也是希望大家能够遵守公平,毕竟那时候他以为顾芷攸能够力压其余的选手的,却没料到木杨也在参赛行列。
木杨被荣允潇轻推上台,她接过位于权贵闹市蛮有名气的胭脂铺地契,以及铺子里掌柜店小二的卖身契,含着一千亩花田的庄子地契和一厚沓银票!
一种擦肩而过又被砸到的感觉不要太好,她眉眼弯弯地抱着锦盒下了台阶,五百万两银子呢,嗷嗷嗷能购买多少粮食和药材?
她心满意足地坐上马车,诗晴被荣允潇撵到车厢外吹冷风。
“恭喜啊,”他咬着牙道。
木杨摘下面纱,嘻嘻笑着点头,“谢谢。”
“谢你个头!”荣允潇胸口起伏的厉害,想他从有了自己的势力开始,还没有被气得如此喜怒于色,连呼吸都控制不住。他见木杨脸上没有丝毫的愧色,直接将人捞入怀里狠狠地啃咬上去,鼻息相融唇齿相依间,他声音淬着寒冰,“木杨,本皇子不是你招惹了就能扭头甩掉的!我告诉你,你一辈子休想摆脱我,我们虽然生不同衾但死要同穴。”
木杨被他箍着难以喘息,她微恼着道:“荣允潇你发哪门子的疯?”
“你是不是心里还念着六哥呢?”他咬着她耳朵,闷闷地问。
“没有,我是真的拿他当成兄长对待,还是那种没事不相见的。若是我真的有他,为何不应下成为他的侧妃?而且,我是那种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人吗?”木杨猛地侧过头躲过他的啃噬,反而冲着他脖子嗷呜一口啃了过去。
荣允潇闷哼一声,小女人牙齿尖利,可那唇瓣碰触他血管的感觉不要太好了。那刺痛反而成为一种热血沸腾唯一的宣泄,他轻抚着她的后背,自个儿刚才确实是被气昏了头,但凡想到一丝她会离开他的可能,便有种坠入深渊得不到救赎的绝望和痛心。
他突然懂了那句,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或许以往俩人的相处便生出了诸多的情谊,只是这情谊被该死的小女人大大咧咧的性格给带偏了,可怜他还傻兮兮地以为是兄弟情分。
“你对银子是这种态度,”他冷哼一声,接着口吻一转蹭着她的脸颊轻哄着:“小木杨,你应下我呗,回去咱就跟皇祖母说,只要皇祖母同意了我们的婚事,父皇肯定不会多加阻挠。”
木杨瘪瘪嘴,碍于外面的诗晴,有些话她没有说出口。
荣允潇在一众皇子里因为没有母亲相护,日子过得很艰难,更甚至是没有机会在皇上和太后跟前露脸的。是原主同其相识,帮着荣允潇走入了太后的视线中。
他是太后的亲孙子,人又在看过了冷暖见惯了捧高踩低,变得极会察言观色,小嘴巴哄得太后开心的同时又格外心酸。他成功得到了太后的宠爱,开始过上正儿八经皇子的生活,出入学堂和练武场,才有了往后成为反派大的可能。
木杨很清楚,他再表现得顽劣不堪,在太后眼中都是好的,哪里是她一个小孤女能够配得上的呢?
事情若是真如同他所说的简单就好了,钱财在权贵面前失色许多呢。
但愿一切好事多磨吧!
回到宫里,木杨望着桌子上的锦盒,想着自个儿下一步要做些什么。
女人的胭脂水粉钱好赚,还是源源不断的那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