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成糖鼓掌道:“果然是大快人心!老伯的名声就是从此开始创下的?”
汤恩和:“正是如此,伺候经乡人推荐,老朽在县府谋了份差事,告老之后又担负乡老之责。红巾军破城之后,诸多百姓被红巾军裹挟,前些日子,趁红巾军疏于看管之际,我们这些被裹挟的百姓大量出逃,许多黎县出来的乡亲没有主心骨,老朽便义不容辞,挑了这个头,带着大伙返乡。”
苏成糖:“这么多的乡亲愿意跟随老伯归乡,足见老伯在乡亲们心中的地位非比寻常,是值得信任和托付的,不知道老伯今后为乡亲们如何打算?”
汤恩和闻言,愁眉不展的说道:“老朽也正为此担心,虽说有恩公相助,乡亲们还能吊着一口气,可是待战事结束,官府归任,不知是否会清算……若如此,又不知有多少家破人亡啊……”
他在黎县县府任职过,难道是受到不公正对待,所以对官府没好感?但是也不对啊,他刚才说他是在官府任荣退的,如果真是有不公,还能让他顺利退休?
不懂就要问,苏成糖好奇道:“战事结束,官府归任,对百姓来说不是好事吗?为什么老伯会忧心忡忡?”
“还是襄国恨极了红巾军,我等皆为红巾军裹挟,虽说乡亲们都是被迫的,现在也逃出来了,而终归我们是和红巾军同流合污过,事后一定会被官府追究的!”汤恩和无奈的说道。
“这我就听不懂了。”苏成糖感到很费解:“百姓被流寇裹挟,是官府失职,应该设法解救才是,怎么能怪罪百姓与流寇同流合污?这是什么道理?”
汤恩伯:“恩公千万不要由此说,否则引火身啊!”
苏成糖冷哼道:“老伯说的,是梁国的规矩,还是襄王殿下的规矩?”
“那还不都一样吗……唉!百姓苦啊!”汤恩和掩面,难过的说道。
苏成糖轻拍汤恩和说道:“那可未必,如果是梁国的规矩,我不好说什么,如果是襄国的规矩,我还真能保你们平安。”
这些突然出现的难民本在苏成糖的计划之外,不过既然出现了,苏成糖不忍见死不救,可是付出了许多食物,并且就近安置之后,苏成糖可不想百忙,该用就要用起来!这么多人口,那都是资源啊!虽然青壮的比例低一些,但是做做后勤工作是可以的啊!
当然,苏成糖不会像接纳归义军那样,将这些难民接到基地里面去,能让他们在黎县县城里面生活就是最大的照顾了,黎县的土地肥沃,本来就是产粮重地,由于战乱的关系,大量的肥沃良田被抛荒,如果能发动这些难民接管这些良田,不仅能给苏成糖创收,还能掩盖苏成糖的地下无土栽培食品工厂。
等无土栽培食品工厂建立完毕,四海军的粮食就能自给自足,这种黑科技地下工厂,苏成糖自然不想让别人知道,可是长时间不生产粮食,又不从外界购入粮食,早晚会被有心人察觉出异常,如果有难民在外面种地,岂不是完美掩盖了这个问题?
“恩公?恩公?”
“嗯?啊……老伯什么事?”苏成糖刚才一时走神,没注意汤恩和说了什么。
汤恩和当然没有怨言,他见苏成糖回过神,依旧恭敬的说道:“老朽想问恩公,有何办法能帮乡亲们躲避官府的清算?”
苏成糖故作轻松的解释道:“哦,我是襄王封的黎侯,黎县现在是我的封地,这里的事情我说了算。”
“什么???”汤恩和闻言瘫坐在地:“恩公就是黎侯?”
“哟,你好像听说过我?”苏成糖笑道。
汤恩和:“据说黎侯几次坏了红巾军的大事,红巾军早已开出赏格,要黎侯的项人头!恩公,您真是黎侯?”
看汤恩和惶恐中透露着惊喜的神色,看来黎侯这块招牌很好用!苏成糖笑道:“如假包换!你们愿意的话,以后就在黎县县城里生活,不会有官府的人打扰你们,你们只需要给我交税就行,对了,你们以前的税率是多少?”
汤恩和:“回侯爷!过去的农税一直是十税一。”
这连称呼都换了哈~苏成糖也没在意,倒是这个税率出乎苏成糖的意料,十税一,那不就是才10%吗?这比想象的低很多啊!
苏成糖带着疑惑问道:“十税一的税率,不高啊,不至于让百姓吃不饭吧?我听说,跟着红巾军干的有很多都是吃不饭的老百姓。”
汤恩和叹息道:“唉!侯爷有所不知啊!这农税虽说只有十税一,可是……大兴土木,我们要捐税、打仗了要助饷、就连县里的官员家里起宅子,我们都要摊派……即使是丰年,也要花去收成的七七八八,若遇灾年,卖儿卖女也……唉!其实那红巾军中人,也多是贫苦出身,若不是不得已,谁愿意冒着掉脑袋的风险,去干那造反的勾当哟!”
“原来是这样!”这不就是剥削加**嘛~苏成糖摇摇头,封建社会苦啊……
“恩公……奥,恕老朽冒犯!侯爷!”汤恩和陪着小心的问道:“不知侯爷入驻黎县,打算收几成税?”
“这个嘛……”苏成糖刚想说不收税,这些地里刨食的百姓本就不易,而且他们的收成,苏成糖也看不。可是苏成糖转念一想,通过税收,能够调节领地内的经济状况,收成好了,自己替他们收起来存着,等到荒年或者需要的时候,再开仓放粮,这也算是引导领地里的百姓自给自足,对,就这么干!
有了思路,苏成糖清了清嗓子说道:“汤老伯,我打算在黎县范围内,还是按照以前十税一的税率来征收,不过,除此以外,绝无摊牌,助饷之类的苛捐杂税。您老以前在县府当过差,现在又受这些灾民的爱戴,所以新任的黎县县长,就由汤老伯来担任,不知汤老伯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