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关之内。
粮仓的一把大火,将原本驻守散关的军民全部化为了灰烬,被抓来作替罪羊的红巾军俘虏们被斩杀之后,尸体以悬尸视众的理由,全部挂在了城头上。
数千名襄军士兵,用了大半的时间清理战斗的痕迹,除了被烧的面目全非的粮仓区域,其他地方的痕迹,尤其是血水,都被冲刷干净了。
士兵们忙碌的时候,领兵的谢彬一直在亲兵的重重保护下睡着觉,为了抢时间奇袭散关,谢彬率军昼夜奔袭,几没有好好的合眼,按照襄军大本营制定的作战计划,拿下散关是第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再接防兵马赶到之后,谢彬还需要趁散关的消息被传开之前,继续往京畿方向奔袭,利用信息不对称的优势,在梁国中枢没能反应过来之前,趁势拿下京师!活捉魏祯!到时候只需要坚守到襄军大部队的到来,一切便尘埃落定!所以谢彬需要抓住这难得的战斗间隙,好好的补充睡眠,过了散关,也许睡觉会变成一件奢侈的事情。
谢彬睡的正香,亲兵却不得不打扰他的美梦,声呼唤道::“将军……”
谢彬猛地从行军床上弹起,顺势抄起床边的宝剑,看清了亲兵的模样,谢彬这才缓缓放下宝剑,站起身问道:“都收拾好了?”
亲兵躬身道:“禀将军,我军已搜查了散关内外的各个角落,确定没有漏网之鱼,关城也已经冲洗一新。”
谢彬:“接防的兵马到了吗?”
亲兵摇摇头:“还未有消息。”
谢彬缓缓踱着步,走出帐外,看了看空,今夜晴空万里,满繁星一闪一闪,煞是美丽。
可是看星星的人却无暇欣赏此事的风景。谢彬果断的道:“战情紧急,不可再拖延。你即刻去传令,命步营接管城防,一刻钟后,骑军全营在关外集合,只带五的饮水和干粮,每人只准携带三壶箭支,把关内所有的马匹都带上。”
谢彬的步营,就是押送红巾军入关的步兵,只有几百人,他们是比谢彬的部队以剿纺名义,更早出发的队伍,就是为了配合谢彬演夺关这出戏。
亲兵担忧道:“将军,步营只有数百人,防守散关,恐会有失啊……”
“只要散关易主的下次不被泄露,就不会有人来打散关的注意,几百人,够了!”谢彬没有接受亲兵的劝告,再次催促道:“速去传令!”
谢彬执意要这么做,亲兵只能抱拳道:“是!”
一刻钟后,谢彬的骑兵已经整齐的在关墙下列队等候了。谢彬是最后一个出关门的人,借着火把的光亮,谢彬回头看了看高耸雄壮的散关城墙,喃喃道:“今后,这便是襄国的下!”
在马车中昏昏沉沉谁去的魏祯,忽然被嘈杂的人喊马嘶的声音惊醒,起先他以为是在做梦,可当他清醒之后,却发现人喊马嘶的声音不仅没有消失,反而愈演愈烈,他心点将车窗拨开一丝缝隙,赫然发现,他的车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大群的骑兵包围了!
魏祯吓得赶紧将窗户关死,他甚至都没有姑上去看包围他的骑兵的铠甲样式!
正率军急行军的谢彬意外的发现在官道上有一支车队在行进,而且头尾都有战车护卫,这不寻常啊!
这支车队的主人身份显然不一般,不定是条大鱼,而且他们是往南而行,就算谢彬不动他们,他们也会撞破了散关的事情,到时候还是麻烦,所以迎头撞上来的谢彬几乎没有犹豫,就命部队把车队围了。
由于还要赶去京师,谢彬不想过多在路上耽搁时间,他亲自对车队喊话道:“速速下马投降,饶你们性命,否则格杀勿论!”
马车主人身份不明,谢彬也不敢随意行事,若是杀了不该杀的人,可就坏了蒙武的大事了。
车队的头车上,一名将官怒斥道:“大胆!你们是哪里的兵马?连京营的车队都敢拦截?”
京营兵马?这可是皇帝身边的精锐,谢彬暗暗警惕对方,亮明身份:“在下襄王麾下,振威中郎将,谢彬,奉命支援京畿,贵军既然是京营,理应戍守京师才对,不知为何趁夜南行?”
京营将官强势吼道:“放肆!京营行事,也需要知会你一个的封国将领吗?还不把路让开?”
“恕难从命。”谢彬微笑着抬头道:“在下是封国将领不假,可也是我大梁的军人,如今京畿为难,正是我辈挺身而出之时,不该在此时候……”谢彬意味深长的看了看被团团保护起来的那辆最为华丽庞大的马车,揶揄道:“敌人自北方来,难道阁下是领兵去支援南方的散关吗?”
京营将官:“你这厮好没规矩,我等有要事在身,尔等无故阻拦,若是太尉府怪罪下来,就是襄王亲至,也保不了你!”
“真巧,我军也有军情要务,不可再次多留,更不可暴露我军行踪,我军怀疑你们是敌人渗入京畿的探子,意欲侦知我军动向,来人,全部拿下!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谢彬杀气腾腾的道。
一连串拔刀拔剑的声音,京营将官见对方竟然敢动武,他又没办法出魏祯的身份,只有一战了!
挥动长枪,京营将官怒吼道:“全体向前!杀出去!”
“驾!”
护卫的战车脱离车队,随着京营将官,集体向前发起了冲锋,一百多名御前侍卫集合在魏祯的座车四周,牢牢护着马车,跟随战车向前启动。
平原地点,战车的威力要比骑兵还要更胜一筹,再加上京营装备的战车都是精铁打造,坚固异常,车上的士兵更是精锐中的精锐,即使敌众我寡,这些士兵也没有一个皱眉头的。
他们保护的是皇帝!他们别无选择!
没想到这才出京没多远,就出了意外,魏祯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对话,还以为是遇到了马匪,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韩青温言安抚道:“陛下放心,有卑职在,任何人休想山您一根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