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住在七楼的张爷爷,非要把我拉到他房间里,提了一大堆的建议,万没想到的是,眼睛做过白内障手术,视力很差的张爷爷,居然让我小心点销售部经理丽娟,我心里暗想,这张爷爷肯定是听她女儿或者邢姐说起过,否则无风不起浪啊。我笑着搪塞了一番:“我们和销售部没有啥直接的关系,不碍事的,我也没什么可跟人家竞争的。”
嘴上是那么说,心里还是有数的,当然还是各方面小心点没坏处。
今天丽娟和院长外出开会,所以晨会是通过微信开的,丽娟提到了两个与我有关的工作,一个是一楼电梯间的入户门,还有一楼洽谈区的入户门,经常发现有人打开后不及时关,这样会造成安全隐患,尤其是已经有老人入住了;第二是发现七八楼电梯间有保洁抽烟。
等丽娟发言完毕,我立刻要求补充一点:“昨天,八楼的实习生小丽找我反映了一个事,说是发现电梯维修人员在电梯间抽烟,矿泉水瓶子里全是烟头,还给我发了好几张照片。咱们现在已经有老人入住了,问一下工程这边,维修电梯的这些人都有进场施工手续吗?交施工押金吗,对他们得提要求啊!”新来的工程主管连挤了几下眼睛低着头没说话。
昨天下午,晓丽特意找到我,说是要反映有电梯维修人员抽烟的事,我建议她直接把照片发到公司的大群里,晓丽为难的说“不太合适吧。”可是我既不能说自己不管,又不是当事人可以直接去管,于是就说回来会转告工程部。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冲上去,直接找到电梯维修人员提出批评或者直接要求他们立刻停止吸烟,但是现在,如果不是我亲自看见,还是不要去工程部提意见,省的让人家新来的主管反感,毕竟能够正确看待批评和意见的人,在职场上几乎没有。如果不是晨会上丽娟批评保洁,我是绝不会提维修电梯的工人抽烟的事。
今天晨会结束后,我在七楼办公室对总部的财务信息。
八楼的护理员严大哥找了过来:“王姐,802新入住了两位老人,需要领个洗澡凳。”
“到三楼办公室找李唐,她负责库房,洗澡凳应该在四楼的库房里呢。”
外包的花匠隔几天就来找我一次:“王姐,麻烦开一下十五楼的门,被一个小锁头锁住了,另外,跟院长说了,答应给我们办张卡的。”
“钥匙由工程部统一管理,你到一楼去找工程部吧,办卡也找他们。”
新来的护理部主管李红跑了过来:“王姐,防火通道的卡是找您办吗?”
“我只负责房间的门卡,防火通道的卡去找工程部办。”
工程部的肖师傅是回民,三十一岁,高颧骨深眼窝瘦高的个子,穿着一双红色的耐克鞋,走起路来总是感觉轻飘飘的,他到七楼来帮张爷爷安装浴帘杆,顺便问我:“刚到了一个有线电视机顶盒的支架,先给哪个房间安装。”我只回答了一句:“这个问题请示一下董经理吧。”
销售部的江明也跑过来找我:“王姐,我有两个短住的客户今天已经入住八楼了,房间里的东西都配齐了吗?”
“是,我昨天晚上才收到你的通知,因为那个房间原来是样板间,所以我昨天晚上已经把样板间里的东西都拿出来了,然后告诉护理部的晓丽帮忙布置房间,还需要配什么你问一下八楼护理部吧。”
以前,上述所有的这些要求,我都是楼上楼下的跑,然后配合所有的人把工作尽快完成,但是现在我不能了,一方面需要找总部IT和财务对账,另外一方面,不属于自己工作范畴的工作,参与多了,反而会被嫌弃,或者被质疑,尤其是院长在公司明确,管理岗只有丽娟和董玉雪,虽然大家习惯性的有事都找我,但是如果我通知这个,安排那个,恐怕会很倒霉。
有一句俗语: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这句话今天刚好印证在我身上。
“叮”一条新的微信,我一看,公司的管理群里,丽娟发了一段小视频,是一楼洽谈区侧门开着,不知道是谁没关。院长让查监控。过了一会,又一条短视频发了过来:是保洁孙师傅和新来的一个保洁员张姐,出去后没有关门,被录了个正着。
今天早上晨会之后,我一看是丽娟发言强调抽烟和随手关门的事,我非常小心,回到七楼,特意把孙师傅叫到我的办公室,而且还拉了一把椅子让他坐下,跟他讲了这两点的重要性,抽烟就不必说了,刚被总部领导逮着过,随手关门的事我也重点讲了,如果因为我们保洁人员忘记关门,导致入住的老人走失或者有什么别的安全隐患,那问题就严重了,孙师傅答应的好极了,还要给其他保洁员传达。没想到,上午说完的事,中午刚吃完饭,就被人逮住了。
我每天辛辛苦苦、加班加点的工作,挣的微薄的收入,不得到升职、奖励和表彰也就算了,还老是因为保洁员挨批评。孙师傅看我气坏了,也很懊丧,低着头直说以后不会了。看着已经六十多岁的孙师傅,我既生气,又不忍心。面对院长的批评,我除了回答“收到”,连个解释都懒得给,爱怎样就怎样吧。
今天上午和中午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要说让我服气,其实还欠点火候,下午更让我服气的事情很快就来到了。
院长到我办公室来继续昨天的对账,突然接了一个电话,问我有现金吗?我回答说没有,但是如果有需要可以去取。然后院长说那你去取一下给董玉雪,然后院长就离开了。
我忙问董玉雪这是什么钱,董玉雪说是鲁奶奶的住院押金,让我取钱后给销售部的吕飞,让他去医院送一趟。这是什么逻辑?如果需要员工垫付住院押金,那护理部主管李红的工资肯定比我多,而且人就在医院,如果是因为没带卡,那干吗不找人把她的卡送去呢!
我赶到医院,把钱交了,没想到急诊收了的病人,到病房被拒收了,因为耽误了下班,李红焦急的直说“我*”。原为重点大学物理系教授的鲁奶奶,今年已经八十六岁了,因为股骨骨折一直卧床,最近两天不吃不喝,董玉雪和家属商量之后,建议到医院输液,没想到医院因老人有高血压和糖尿病拒收,让下胃管观察后效。于是我又把押金退了,等都忙完下班回家又七点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