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吴妙依迷迷糊糊地被方亲宇拽起身,刺鼻的味道让她止不住地咳嗽,脚下传来的震动让她不用问也知道怎么回事。
火山要爆发了!
“姐,快跑!”
吴妙依极快地将毛巾系好,又极快地将浴巾收到手环里,跟着方亲宇朝着一个方向跑。
远处的火山口喷吐着浓烟,浓烟中隐着火光,就好像一个重病的人正在吸烟,刚吐出一个漂亮的烟圈,血却也随之涌了上来。病人的身体在颤抖,极力地忍着,却怎么也忍不住,噗地一口将热血喷溅出来。
方亲宇听着耳边的呼啸声,一个个火球砸在丛林中,很快林中就燃起了火。“这可比我点火省事多了!”
“姐,快跑啊!”
“姐,要成烧烤啦!”
“姐,……”
“别叫了!我跟着呢!”吴妙依听着方亲宇嗷嗷地喊叫,骂了一声。
又跑了一会,两人齐齐停住,拄着膝盖大口地喘着气。高温与剧烈的运动,让他们浑身已出透了汗。
吴妙依觉得呼吸憋闷,想要将毛巾扯下。方亲宇一把拦住:“别,别摘!有火山灰,吸了会死人的!”
“跑,跑不动了!你拖着根树杈干嘛?”吴妙依看到方亲宇手中一直拖着的那棵树,上面已经没了叶子。
“好不容易砍的,不能扔啊!”
轰——
火山又吐出他的精血来。
“继续,继续跑啊!风是朝着咱们这边吹的,得跑出这个风向,就安全了!”
二人又向前跑去。
吴妙依看着方亲宇拖着那根胳膊粗细,能有三四米长的小树,真想上去踹他一脚,可是她追不上方亲宇。她的脚疼得厉害,每次落下都要极快地抬起,再落在,再极快地抬起。
忽然,方亲宇折了回去。吴妙依也随着停住,“你要干嘛去!”
“我刚才好像看到魔方了!”方亲宇回应着,极快地扑倒一处摸索着。
“找到了!真的是魔方!”方亲宇高举着魔方跑回了来,手中还不忘了那棵树。“愣着干嘛呀?快跑啊!”
吴妙依看着他拖着树,风风火火地跑在前面,心中颇感无语,只好迈开脚步,追着方亲宇跑。
天渐渐亮了,火山也暂时安静下来,二人也终于跑出了浓烟的区域。
吴妙依再也支撑不住,坐在了地上,扯下毛巾大口地喘着气。方亲宇坐到她的身边,也扯下了毛巾,看着吴妙依,突然咧嘴一笑。
“怎么了?”吴妙依问。方亲宇还是止不住地笑。
吴妙依被笑得感觉有点莫名其妙,又问:“你笑什么?”
“我,哈哈哈,笑,哈哈哈……”方亲宇笑得说不出整话来。
吴妙依被笑得有点发毛,伸手拧了一把方亲宇,“你笑什么呀?”
“哎呦,我,哈哈哈……”方亲宇眼角流出泪,捂着肚子,弯下腰,还是忍不住笑。
吴妙依看着方亲宇乌黑的脸,也有笑了意,“呵呵,你笑什么。”
方亲宇笑了一会,终于忍住了,看着吴妙依道:“看你的脸!”
“我怎么看自己的脸啊?”吴妙依突然明白过来,拿过毛巾一看,里面包着黑黢黢的木炭,不用想,自己的脸现在一定很黑。
吴妙依伸手抹了抹脸,将方亲宇揪过来,使劲地揉着他的光头,“你怎么想的啊?放木炭干嘛?”
“姐,姐,我错啦,我错啦!”方亲宇求饶着。他挣脱吴妙依的手,“我这不想着木炭有净化的作用嘛。”
“呸!”吴妙依吐了口唾沫,发现唾沫都是黑的,立时觉得鼻腔里也都痒痒的。“那你到是好好挑挑木炭啊!你把木头灰都塞毛巾里!”
“那会儿不是着急吗?再说咱们这不成功脱险了吗。来洗洗。”方亲宇掏出水壶。
吴妙依接过水壶,并没洗,只是简单地漱了漱口,喝了一点水,又将水壶递给方亲宇。她知道现在水有多珍贵,绝对不能随便浪费。
“你说你傻不傻,拖着那棵树跑什么?还回去捡魔方,魔方呢?看看里面有什么?”
方亲宇将魔方拿了出来,几下将魔方复原。他将眼睛贴在魔方上的树洞上看了看,脸上的肉不由得抽动几下。
“什么呀?拿出来看看。”
“还是别拿了,不好往回弄。”方亲宇将魔方递给吴妙依,“你看看。”
吴妙依接过魔方,也将眼睛贴上树洞看了看,“一大截树干?这可比你的小木棍儿粗点。”
“那是粗点吗?粗飞了好不好!拿出来都能有这么粗。”方亲宇比划了一下。“这就是一大树桩!啥用没用。”
“怎么没用啊?这不就能当船嘛。”
方亲宇皱着眉,“指着它漂到陆地上去?咱们俩都得泡浮囊喽!”
“这游戏里的世界应该不会太大,咱们用它漂到陆地上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吧。”
方亲宇望了望冒着白气的海面,咳嗽两下,也吐出点黑色的唾沫,他指着海面:“别的先不说,这水咱们就下不去。一下去,准保烫熟喽!”
吴妙依顺着他的手,看向翻腾着水汽的海面,“这游戏还真够真实的!”
方亲宇看着地图,自己与吴妙依现在在火山岛的侧面,他确定好方向,招呼着吴妙依:“走吧。就算想用这块大木头,咱们也得找一处能下去的地方。”
嘶——
吴妙依刚要站起身,脚上的疼痛让她又跌坐在地上。
“怎么了?”
“没怎么。”吴妙依还想试着站起来,可是未能如愿。
“别动!”方亲宇看了她一眼,蹲下身,托起了她的小腿。
他脱下吴妙依的鞋,只见袜子上一片黑红。奔跑的时候,鞋子中难免进了一些灰土,因此上沾着的是血与尘土的混合物。他小心翼翼地将袜子褪下,看着吴妙依的脚掌,皱起了眉:“姐,你是不是把泡全挑了?”
吴妙依被他握着脚,脸不由地红了,只是脸上漆黑,并不能看到她的脸红。她双手撑着地,“嗯”了一声。
“你还把上面的皮全撕掉了?”
吴妙依又嗯了一声。
“啧!”方亲宇吸了一口气,随后说道:“这也难怪,你平时连高跟鞋都不穿,又宅,不出去溜达,脚上哪起过泡,哪懂得这个吖!姐,这泡可以挑破,但是上面的皮不能撕掉。”
“你忍着点吧,我帮你洗洗。”方亲宇拿出了水壶,毫不吝啬地将壶中的水缓缓倒在吴妙依的脚上。
吴妙依的脚缩了一下,倒不是因为疼,而是脚上烫热,水却温凉。
方亲宇将吴妙依的脚冲洗干净,一对小脚又变得白皙,只是脚心上有几处泛着粉红。
“有新袜子吧?”
吴妙依点点头,从手环中取出一双新袜子。
方亲宇将新袜子给吴妙依穿上,“姐,我来背你。别自己走了。”
“不用,我自己可以的。”
“别逞强了,我背得动。”
吴妙依不是不想让方亲宇背着,可是方亲宇那么瘦小,所以她不愿让方亲宇背着。见方亲宇态度坚决,她只好问了句:“背得动?”
方亲宇蹲俯在吴妙依身前:“放心吧。背得动,你又不胖。给我八九十斤的大米我可能背不动,但是给我八九十斤钱试试?我能背着跑你信不?”
吴妙依趴在方亲宇的背上,笑问着:“要是那八九斤一块的硬币,你背的动不。”
方亲宇站起身,耸了耸,一手托着吴妙依,弯下腰,另一只手拾起那棵已经被他修理的只剩光秃秃树干的树,这才回吴妙依道:“姐,你这叫抬杠!”
“你怎么还拿着它啊?”
方亲宇用那棵光秃秃的树——或者称为棍子才更合适——撑着地,他答道:“遇到敌人是武器,没有敌人是手杖,要是真用那个大木头桩当船,它可以当桨使呢!”
“快走吧,找个合适的地上下水,早点离开这鬼地方。”
方亲宇背着吴妙依朝着选定的方向前进,他并没有觉得多吃力,只是速度慢了些。
走着走着,他的脑中忽然有什么闪过,他问道:“姐,怎么觉得以前背过你呢?”
“没有啊!这不是第一次吗?”
“哎,奇了怪了,我真的觉得好像背过你呢。”
“是不是累了啊?我下来自己走一会吧。”
“没。不累,背着你什么感觉也没有,还软软的,跟背了袋棉花似的。”
“少贫嘴!快走吧!那边的海面上没有蒸汽,水温应该不热,咱们去那里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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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又要上班了!(??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