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甲将军之前早就觉悟了本命劫道,时下被这座图腾柱中雄浑气息屡屡冲击洗涤,其本命劫道竟被逐一剔去瑕疵,融合成更为精深的觉悟,不禁心花怒放,激动之余,顿时拜伏在地。
他微微瞩目鬼把门左侧巅峰之上,喃喃道:“魔相大人,您的恩德如海,我齐摩没齿不忘,齐摩发誓此生唯大人是从!”
齐摩当下盘膝而坐,继续凭借图腾柱激发的力量感悟劫道。
约有一炷香的时间,齐怒的修为已无限接近劫先境大圆满,他已摸到了突破的门槛。
激奋之余,齐摩劫先境大圆满意志爆发,轰轰轰,这座图腾柱中无尽黑潮翻滚而起,转眼之间,那座巨大无比的塞桑神形象已被凝聚出来,使得周边几座图腾柱上的图腾光影,顿成侏儒,齐怒傲视左右,连连怒吼,其实力已稳稳凌驾于冉枭等人之上。
冉枭的一张脸变得尤其难看,他万万没有想到渊狱中的强者竟然有着比他们还要高深的修为,他发誓这一次返回大荒,无论如何要闭死关,不突破绝不出关。
高大的塞桑神形象咆哮一声,突然间刀锤相击,就见一道黑色闪电夭矫飞升,轰入上空的那轮血月之中,血月巨震,血浪向周边汹涌爆发,只在转眼之间,这轮血月再度长大,其圆满度已接近了八、九。
冉枭等人心头一震,齐齐瞩目血荼女皇,甚为期待其下步表现。
血荼女皇仰天悲鸣,血芒冲天,那把水火既济剑闪电斩落,却正是这座图腾柱阵图剩下的唯一缺口。
奇怪的是,一剑既落,大地上却毫无动静。
数息之后,一股难以形容的恐怖气息,在峡谷之中悄然滋生,起初只如溪流涓涓,到后来,如海如潮,汹涌澎湃,使得冉枭等人心头惶惶,只觉得自己的性命已被那股恐怖气息拿捏在手,吓得不敢稍动。
昂——
仿佛传来一声来自地底深渊中的怒吼,就见一头庞大的生物瞬间破土而出,扶摇直上,直入云端,只在呼吸之间,却去而复返,再度冲入大地之中。
冉枭等人惊得目瞪口呆,他们目力惊人,如何看不出那正是一头庞大的巨龙之影!
轰隆隆,大地塌陷,就见一座最为高大的图腾柱冉冉升起,这座图腾柱的形象与众不同,正是一头巨龙之形。
龙柱出现,难道龙泽一方也要插手不成?
大荒众人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此刻震惊的不止大荒之人,还有鬼把门左侧巅峰上的那个模糊的身影。
他口中喃喃道:“莫非那老鬼真的有未卜先知的能力?竟能算计到如此地步!”
“算不算计倒也难说,只是,此间有一渊源必须今日了结,阁下既然出手,我龙泽岂能落后?”
大笑声中,一个昂长的身影,已从鬼把门的另一侧巅峰上飞驰直下而去。
那个模糊身影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他自认为躲得很隐秘,却对躲在另一侧的人一无所知,若然那人算计自己,岂能善了?
他一时冷汗涔涔,口中强自笑道:“阁下端的好手段,人过留名,还请留下出处,来日有缘,鄙人定当拜访!”
“不足挂齿,平城薛五!”
平城薛五薛云照?
一道炸雷落入心底,模糊身影再度震惊。
居然是他!
当年渊狱和龙泽方面爆发全面战争,此人单枪匹马一直杀到迦陀巴城之下,却无人敢应战,直接以一人之力,震动整座城池。
这一次战争之后,渊狱彻底偃旗息鼓,再无心侵略龙泽一方。
薛云照悄然出现,看来龙泽一方对大荒和渊狱世界了如指掌啊!
模糊身影的心头再度涌起一股寒气。
此刻目不转睛看着薛云照的背影,看那薛五,是否明知是陷阱,还要踏入其中?
这薛五此刻宛若凌虚步行,竟一步步凭空走到了那座高大的龙柱上方,毫无迟疑,一步跨入了其上的魔法阵之中。
吟——
震彻天地的龙吟声中,无尽的光芒冲天而起,奇怪的是,薛五竟丝毫不受龙柱中的传承气息,一柄锐利的长枪赫然在手,枪芒延伸尺余,一根毒刺般的血痕隐藏其中,看去杀气凌厉。
这把枪的枪尖上意外生有一个小孔,如一只眼睛冷冷睥睨苍天,正是薛云照赖以成名的神枪——天嫉!
此枪乃天外神铁打造,枪成之日,天降雷劫劈之不碎,却意外淬炼出那只被称作忤逆之目的枪眼,盖因其中蕴含不容于天地的力量,故而名之曰天嫉。
薛云照大枪一摆,蓦地挑入上空,竟强行将这座龙柱的力量纳为己用,就听轰隆一声咆哮,枪锋吐出一道银色闪电,瞬间刺破苍穹。
吟——
一声龙怒再度震彻了天地,无尽的光芒冲入上空,凝聚出一头硕大无朋的苍龙化身,苍龙巨口一吐,一团强烈的龙息瞬间冲入那轮血月之中,血月嗡嗡爆发,其轮廓再度扩大,转眼间变得圆满无比,将无尽的血光洒向下方世界,使得峡谷之中宛若化作一片血色地狱。
薛五冷冷盯着上方愈见圆满的血月,忽然想着临出发时那人扶乩批下的谶语,心中仍是不甚明了。
血荼女皇再度恢复了动作,她的一头银发漫空飘飞,双手如刀连连挥动,口中诅咒不断,咬牙切齿,念到急处,下方的大地顿时轰然巨震,九座庞大的图腾柱开始缓缓转动,越转越快,许多不及躲闪的大荒卫士顿时被巨大的压力直接碾成了肉泥,侥幸活着的人也被阵法的力量远远抛掷出去。
近千黑魔军反应敏捷,早远远退了出去。
血荼女皇陡然念出一个尤为奇怪的音符,就见九座图腾柱中蕴含的庞大力量,犹如百川汇海一般向她涌来,轰地一声,就见一道巨大的血光自她的身体中直射而上,正击中上空那一轮血月。
血月嗡嗡震颤,光芒几度爆发,最后仍旧恢复了原貌。
血荼女皇死死盯着血月,仿佛看到宿敌,连连怒吼,九座图腾柱上的神兽一起动作,齐齐喷射出一道光芒,投射在血荼女皇身上,血荼女皇再获助力,周身气势磅礴爆发,一道更为庞大的血色光柱,冲天而起,再度击中那一轮妖异的血月。
图腾柱之上,冉枭等人顿觉周身精气神犹如大河奔流,狂泻而去,竟然无力阻止,若然这血荼女皇再施展数次冲击,他们的境界无疑将会大幅降低,甚至会危急性命。
情急之下,诸强便欲设法摆脱图腾柱的掌控,却发现他们的身体仿佛和图腾柱凝固在了一起,根本没有逃走的可能。
原来,这图腾柱中的传承真的是一个陷阱!
天上真的不会掉馅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人甫一看到表面好处,大致如飞蛾扑火,奋不顾身,却至死方悔。
众人心中大为懊悔。
正在此时,就见一个诡异的身影,由于无法抵挡血荼女皇的连番爆发,竟意外从女皇的身后光影中,被震飞出去,远远落在了九座图腾柱之外,气得口中连连大骂。
甫一看到此人,冉枭等人又如何想不明白,此人正是他们苦苦追查不到的古沧王世子。
好一个古沧王世子,端的好算计,竟然趁乱以地行秘术,隐遁在血荼女皇身后血光之中,众人的关注只集中在女皇身上,难怪一时间没有发现他!
“血荼族乃是我古沧王朝之奴仆,傀儡之物,竟敢忤逆犯上,其实该死!”
被震出大阵的古沧王世子骂声不断,企图利用秘术操控住血荼女皇的意志,始料未及的是,大阵中央的血荼女皇丝毫不为所动,仍旧调动阵法力量,向着上方的那轮血月发起连番冲击。
“不对,这绝不可能,父王亲传秘诀,不会有问题,月魔荒天镜的传承,乃是我白氏私有,谁也抢不走!”
古沧王世子连连怒吼,咬牙切齿念动咒言,妄图调动女皇身边那把水火既济剑的力量,进而控制住血荼女皇,未料血荼女皇置若罔闻,仍旧自行其是,似乎一无所碍。
“那是我的剑,父王不会骗我,怎么会这样?这里面究竟错在哪里?”
古沧王世子撕扯着头发,状若疯癫。
一双冰冷的手突然搭在古沧王世子的肩上,口中冷笑道:“好一个世子,大模大样藏在我等眼皮底下,直到当下才被逼现身,佩服,不愧是古沧王的苗裔!”
古沧王世子扭首一看那人,惊道:“冉枭?你这老贼已然被困在图腾柱之中,怎么可能逃得出来?”
“有什么不可能?那个人,并非是我,只是替身而已!”
冉枭如愿抓住这个滑不溜秋的古沧王世子,心情大为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