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四十、歌谣中的秘密(1 / 1)酒洗残剑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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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话间,云黛丢出一道术士的治疗术,这道治疗术固然不算强大,但却令这条受伤的雌蚺减轻了一点痛苦,它微微抬起头,吐出信子,像是在致谢。

原先那条地蚺向着云黛连连鸣叫,又将脑袋伏在地面,双目微微暝合,露出陶醉的神情,云黛很快领悟了地蚺的意思,转而向虞紫婳道:“先前的那首歌谣我听得并不周全,你可否全部复述一遍?”

据虞紫婳所言,那首神秘歌谣乃是由他们家族世代相传,是一种针对灵魂的召唤术,再配合紫晶瓶中的那种特殊药剂,便能产生强大的精神沟通作用,用来契约野兽,收纳宠物,会起到很不错的效果。除此之外,好像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

面对云黛蔚蓝如海的目光,虞紫婳只觉得心中的秘密已然被对方所洞悉,颊上不觉染上一层绯红。

“先前当我唱响那种歌谣时,只觉得自己的内心就像烧起一团烈火,精神力很快就会耗尽,不知道学全了这首歌谣会怎么样?”

看着云黛疑惑的神情,虞紫婳摇头表示也不清楚。

“这首歌谣或许太过凶险,我隐隐觉得会对一个人的寿元带来极大的伤害,云黛,我们还是放弃吧!”一旁的李夏疑虑道。

“李大哥,有的事情真的是不能回避的,我必须做,因为我觉得这个事情一定会和云沉的痊愈相关。”

李夏叹了口气,看了看虞紫婳,他知道这个小丫头一定不简单,却是猜不透对方的企图。

虞紫婳丝毫没有藏私,她将那首歌谣一字一句说给云黛听。

云黛本是极聪慧的女孩,只在心中默诵两回,便牢牢记住了歌词和曲调。

歌谣在默念中唱响,云黛渐渐沉浸在一种缥缈的意境之中,她绕着那条受伤的雌蚺,踽踽而行,歌谣如珠玉吐出,起初还稍稍晦涩,越到后来,渐入佳境,清丽婉转,宛若林鸟啁啾。

不觉中,云黛的周身好似镀上一层晶莹的光泽,她随手丢出了一道治疗术,就见一道明亮的光圈在那条雌蚺的躯壳上往复穿梭,直至最后化作无尽华光,将雌蚺的巨大身体完全笼罩。

雌蚺痉挛的身体渐渐恢复了平静,它的目光变得愈发柔和,看着云黛,竟像看着一位久违的亲人,极为亲昵。

雌蚺围绕着云黛盘成一圈,伏下巨大的头颅,任由云黛轻轻抚摸。

只是在那首歌声愈见高亢的一刻,云黛忽然身体一软,竟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这一定是精神力耗尽的缘故!”

李夏狠狠瞪了虞紫婳一眼道:“我若发现你有别的企图,休怪我不客气!”

“哼,这是云黛自己的要求,怎么会怪我?何况,大个子,本姑娘连那些怪物都不怕,岂会怕你?”

李夏握了握拳头没有再说话,便欲去看看云黛的情形。

就见那条雌蚺,轻轻张开嘴巴,将虫子般的云黛轻轻叼住,向着洞窟的深处缓缓游去,先前那条地蚺紧随其后。

李夏知道这两头地蚺并无恶意,便背着昏迷的云沉,和虞紫婳一起,随后走向洞窟深处。

也是奇怪,一旦地蚺经过的地方,那些周边石壁上的晶石竟然次第点亮,使得几人很容易就能看清周边的状况。

不久,虞紫婳的耳中便听到泉水汩汩流淌的声音,就见那条雌蚺游到一个巨大的天然石槽之前,将云黛轻轻放入槽中,那石槽中早就蓄满了清亮的泉水,云黛静静漂浮在水中,像是睡着了一般。

“这是......?”

虞紫婳甫一看到这种泛射出霓虹色彩的泉水,不由得张大了嘴巴,脱口说道:“竟然是地髓之液,这么多的地髓之液,该能做多少恢复药剂啊!”

虞紫婳双眼冒起无数星星,她看到的却是一笔难以估量的庞然财富。

一层晶亮的水汽样的东西从四周蔓延过来,很快将云黛的整个身体包裹在内,像镀上一层晶莹的膜,丝丝白气从云黛的七窍中钻了进去,云黛的肌肤本就细腻,时下更如羊脂玉般光洁无瑕,她微锁的眉头轻轻松开,嘴角微微翘起,像是在做一个甜美的梦。

不久之后,一道耀眼的光圈从云黛的周身飞窜而过,一旁的虞紫婳差点雀跃而起,因为,这正是术士获得进阶时的征兆,她说不得白了一眼后面的李夏,哼了一声。

云黛的眼睛霍然睁开,她从水中站了起来,摸了摸守候在一侧的雌蚺的脑袋,雌蚺微微瞑目,显得极其恭顺。

云黛走出这座天然水槽,看着虞紫婳二人说道:“适才我不慎陷入那首歌谣中的诡异幻境,导致精神力严重枯竭,若不是凭借这一池天地灵液,要想平复,却要数日之久,可也因祸得福,我的术士修为终于升到了第三阶!”

“那可恭喜了!只是,那首歌谣中的幻境为何我从来没有感受到?你到底看到了什么?”虞紫婳急切想要知道答案。

云黛的目光显得极其遥远,她的口气中满布一种沧桑的味道,缓缓说道:“我看到一幅幅来自远古的画面,我看到一群人披荆斩棘来到了这片为妖兽肆虐的土地上,他们凭借赤手空拳,劈山开路,营造属于自己的家园,他们和袭来的凶残妖兽,以及异族敌人,殊死搏斗,他们前仆后继,后继者踏着牺牲者的尸骨,一次次打退了敌人,经过无数代的努力,方建成了属于自己的国度!”

云黛忽然停止了话语,因为她看到虞紫婳已然泪流满面,口中喃喃道:“那是我族的先人啊,他们凭借智慧和勇气建立了伟大的大虞王朝,可后...后来,却终究被那些邪魔暗算,玉碎宫倾,王朝颠覆,我的多难的族人们,从此沦落为异族人的阶下之囚......”

虞紫婳泣不成声,转又咬牙切齿道:“冤有头,债有主,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很快,他们的末日就会到了!”

云黛的心也变得有些纠结起来,和对方相比,自己的命运又能好到哪里?

她轻轻拭去虞紫婳颊上的泪痕,说道:“算来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能够遇到,即是缘分,若非你传授的那首歌谣,我们也不会顺利抵达这里,算来,老天对我们总算不薄!”

虞紫婳握住云黛的手,破涕为笑道:“算来,能遇到你,我的运气还算不坏!”

云黛眉头轻锁道:“只是,我在陷入幻境一刻,意外在这首歌谣中发现一种怪异的咒语,我不知道这种咒语存在的目的,但隐隐觉得它一定有用。”

听了云黛的话,虞紫婳也不免沉思起来。

李夏将昏迷的云沉交给云黛,说道:“附近的溪水中有不少大鱼,我且去捕一些,想来是不错的吃食。”

李夏从一旁的岩壁上翘下一颗亮丽的石头作为照明,自顾自去抓鱼去了。

虞紫婳却借机取出一些瓶子,将那种神奇的地髓之液一一灌满。

过了一会,就见虞紫婳拍手欣喜道:“我早该猜到的,一定是这样,这是我族的先人故意留下的破绽,他们早就预感到未来一天会发生的危机,是以故意留下记号,等我们来寻找。我们的祖先当真深谋远虑,居然留下这等神奇构思,也太过不可思议了!”

云黛冰雪聪明,立时想到了要紧之处,道:“莫非,那首歌谣中隐藏的咒语却是为了解除这条雌蚺身上的诅咒么?”

“这还是其一,我想,这两头地蚺为何会听到那首歌谣后,变得极其恭顺,我猜它们正是我族先祖留下的两头宠物,而它们守护的应该正是那个隐藏的东西。”

“它们守护着什么?”

面对云黛的追问,虞紫婳深吸一口气道:“云黛,到了这个地步,我也不必瞒你,我猜这两头地蚺守护的乃是我大虞王朝的宝藏!”

“是吗?”云黛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

“我没必要瞒你,何况,你是见者,自然会获得一份藏宝!”

“放心,我什么藏宝都不要,我只要治好我的弟弟云沉,而后,我会带着他,悄悄返回大荒,不会再打扰你们。”

看着一脸豁达的云黛,虞紫婳的神色中露出一丝尴尬,嗫嚅着嘴唇道:“或许那宝藏中能存在救治你弟弟的灵宝也未可知,不过,云黛,只要能够找到宝藏,我会力所能及帮你!”

两个人又商量了一回,便决定一起拔出钉在雌蚺身体上的那根钉子。

“我想,作为大虞的后人,那解除的咒语当然由你来念出,倘若咒语真的有效,那根钉子理所应得由你来亲手拔除。”

当下云黛便将那段隐藏在歌谣中的咒语一一传授给了虞紫婳,直到虞紫婳完全熟记,并能顺畅背诵后,两个人便决定动手。

云黛召唤着那条雌蚺游到一处空地上,李夏带着云沉远远躲开。

云黛业已进阶到了三阶术士,其精神力已然突破到了新的境界,对那首歌谣的理解更为深刻,她让那头母蚺蜷伏在身侧,便开始吟唱那首古老的歌谣。

三阶术士的吟唱果然不同凡响,那头母蚺很快便忘记了肉体上的疼痛,两颗硕大的宝石般的眼瞳痴迷地望着云黛,便如望着昔日的主人,显得万般柔顺。

眼见得云黛已然沉入物我两忘的境界,虞紫婳不敢怠慢,随即念动了那段晦涩的咒语,谁知那条大蛇甫一听到这段咒言,立时痛得周身震颤不已,不多时,一滴滴硕大的汗珠已然从周身鳞甲中冒出,浑如泉水般源源不断。

就见那枚长长的钉子上已然窜起一道浓烈的血光,虞紫婳的额头已然涌出汗珠,她的手在簌簌颤抖,她不知道能否顺利拔下那根钉子,也不知道拔下那根钉子的后果。

在虞紫婳将手缓缓伸向那根钉子的一瞬间,就见一张男人的手突然出现,竟抢在了她前面,用力一拍,已然将那根钉子深深送入蛇腹深处!

那头母蚺疼痛难忍,陡然发作起来,硕大的身躯犹如参天巨树翻滚起来,重重砸向一旁的云黛二人。

危急一刻,一个男人的身影快速掠过,将尚自没有醒悟的两个女孩带到了安全的一隅,不是李夏还有谁。

李夏在一旁巡视,时刻关注着两人的安危,若非他早有准备,云黛二人已遭不测。

母蚺发出一阵阵嘶嘶鸣叫,硕大的身躯在这座深邃的洞窟中连连翻滚,一时间飞沙走石,天摇地动。

那头守候在一侧的地蚺怒不可遏,头颅高高竖起,狠狠扑向了那个暗中偷袭的敌人。

却见那人口中竟念动着虞紫婳刚才所念的那段咒言,只是那念诵的方法却被极大改动,使得这段咒言非但不能拔除诅咒,相反却加重了诅咒的效果,以致于那头母蚺痛到极处,竟然彻底软瘫在地上。

那人对诅咒术深有揣摩,虞紫婳念出的那段咒言对他来说,只是小儿科,稍稍盘算,已然融会贯通。

那人目光尤其阴冷,看着急欲扑来的地蚺喝道:“你若敢动上一动,你的爱侣旦夕间便会丧命!”

地蚺的目光中充满了愤怒和无奈,最后只得缓缓退向后方。

“居然是你!鬼把门下的人几乎死绝,为什么你还能活着?”

云黛看着突然出现的统领潘度,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却看出对方的身份本非统领潘度那般简单。

“我渊狱的手段神鬼莫测,小丫头,不要以为就你一个人能够逃出生天!”潘度狂笑,满是刺青的脸上极度扭曲。

看着对方脸上一丝的神情和笑声,云黛仿佛看到一条毒蛇的阴影,她如何也忘不了当初那人残忍加诸在云沉身上的百般痛楚,只是这人为什么会是他?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他既然能一路毫厘不爽追踪到这里,一定是得到了某种提示。

想到此处,云黛将目光投向昏迷的弟弟,立时明白了其中缘故,口中恨恨道:“你敢动他分毫,我会让你偿命!”

李夏的瞳孔骤然一缩,血屠剑锋芒绽放,便欲发起攻击。

他既然答应那个人,便会护着男孩到底。

“哼,一群不知死活的贱奴!”

潘度一边念动邪恶咒言威胁雌蚺,一边命令那头庞大地蚺道:“谁若不听话,便立刻杀死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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