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在远坂的快乐并郁闷中结束。
休息了一会儿,樱首先告别离开。
“学长,明天我的工作比较多,可能不能过来了。”
藤姐也与樱作伴离去。
家里只留下圣杯战争的两人类两从者联盟。
收拾完家务后,我与远坂对坐在仓库里接受魔术的指导。
“强化这盏灯来看看。”
远坂首先拿出了一盏灯泡,这是远坂从身边的旅行包里带来的工具。
依言将手放在灯泡上。
同调——开始。
心中念出自我催眠的话语,大脑回应着变得空白。
感受其结构。
然后注入魔力。
将其构成材料强化。
……
“啪——!”
灯泡干脆利落的碎裂开来。
果然自己还是不擅长这种精细的东西。
做棍棒武器什么的还行,像灯泡的强化就只有被破坏的结局了。
“还好我预料到了——士郎连魔术刻印都没有吧。那样的话还要准备很多事。”
“是的,要准备很多是什么啊?”
“就是很多啊。既然没有刻印,那你就没办法开关吧?我要弄一下你身体内部,所以就得有药跟矫正器具不是吗?”
呜哇。我刚刚好像真的在抖了。
“来,吃下这个——”
远坂又取出了红色的宝石一样的东西。
“啊——糖果吗?”
迟疑着张开嘴,远坂一手便把红色的东西塞了进去。
这口感——
分明就是石头啊。
“吞下去!”
痛苦的咽了下去,难过的感觉几乎让我眼泪都流了出来。
“这是宝石吗?”
“当然。我知道你很难过,但要忍住!”
视线开始模糊,看不清远坂在忙些什么。
“魔术师与普通人的区别就在于有无控制魔术回路的开关。只要是魔术师,一旦在体内制造了魔术回路,接下来拨动开关就能控制魔力大小了。你每天都在进行创造魔术回路的无意义之事。”
头脑昏昏沉沉地,只听见远坂说话的声音。
“刚才你吞下的宝石是让封闭在你体内的开关强行打开的装置。以后只要在头脑中能浮现出开关的映像,你就能轻而易举地打开魔术回路了。”
宝石带来的痛苦和昏沉感开始消失,少女秀丽的脸变得清晰。
“下面你先开始练习强化吧,跟投影相比,强化可是基础中的基础。”
远坂又拿出了十盏灯泡。难道远坂的旅行包里最多的就是灯泡吗?
“今晚就做这些练习吧,先把强化练好再练其他的。我还有一些工作要去做。”
远坂说完就起身离开。
我留在仓库里继续锻炼。
平常也是这样在仓库里锻炼,只不过功课换成了灯泡。
没有告诉远坂投影干将的事。
Archer也在身边看着吧,拿出干将的话真像是自己偷了那家伙的剑。
只有对那个天生合不来的家伙,一点也不想服软,不能认输。
所以到更好的时机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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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第一次当老师教育的学生,远坂回到了自己客房。
虽然没有看到,但从令咒可以感觉Archer还跟在身边。
经过昨晚的战斗消耗,Archer今天也停止了侦查工作,改为留在屋顶上负责警戒工作。
“Archer,可以出来吗?”
藤姐离开后就换回红色武装的骑士无声地出现在远坂面前。
“今天上午你出现在藤村老师面前,说是为了收集士郎的情报,那么下午又是怎么回事?”
远坂努力着保持冷静的声音,可不知道什么原因,心里总有一股邪火,让自己的大脑沸腾,拳头颤抖。只想对面前还是一脸不在乎的Archer狠狠地发火。
“凛,我以为你能够理解呢——”
鬼才理解你这个乱七八糟的Servant,总是做些多余的、让人生气的事。
“哦——我倒要好好听听你有什么理由!”
“很简单嘛,经过这些天的观察,你应该发现藤村大河这个人——对卫宫士郎的意义吧!”
怒火突然消失,头脑一片空白。
“在卫宫这座房子里,经常且自由出入的人只有藤村大河与间桐樱两个人。即使卫宫士郎的朋友,间桐慎二与柳洞一成也从未出现过——”
想不起来生气,眼前正在喋喋不休的人变得陌生。
这是Archer吗?我们在讨论什么呢?
“——所以对卫宫士郎来说:藤村大河与间桐樱是亲人般重要的存在。所以这两个人就是卫宫士郎的弱点。”
闭嘴——
一点也不想听你这话,一点也不想听这些乱七八糟的话。
“——控制住了藤村大河,我们就能控制卫宫士郎。这样我们才会有更大的胜机。”
给我闭嘴啊——!
一定是开玩笑!这家伙一定在开玩笑!!一看就不是好东西的男人,连玩弄女人都找这么卑劣的借口!!!
“即使战争进行到只有我们与Saber的时候,我们也是赢定了的。不过对卫宫士郎这样的人来说,在我们面前壮烈且英勇的死去,才符合他的人生观,也符合这次同盟的完美终结吧!”
闭嘴——!
闭嘴闭嘴——!!
闭嘴闭嘴闭嘴——!!!
“啪——”
是什么声音响起了,Archer终于停下了他涛涛不绝的讲述。
“闭嘴——Archer!这就是你的作战方针吗?”
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自己召唤的英灵,分明是由哪里钻出来的恶鬼。
——我决不认同这个男人是我的Servant。
“你是因为什么理由?才会想使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来争取胜利?!”
“你不明白吗?这就是战争,总有人要牺牲的战争。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让战争尽快结束!”
“为此采用再卑鄙的手段也无所谓吗?”
“如果卑鄙能让更少的人死去,那么卑鄙的手段也有采用的价值。”
“我——远坂凛,绝不容忍这种卑鄙的战斗。Archer,我命令你不准对藤村老师动手。”
比刚才更盛的怒火几乎将脑浆沸腾,仅存的理智让远坂坚持着不去使用令咒,用气得发抖的声音命令Archer。
令咒是用一次便少一个的消耗品,上一次使用令咒就已经给Archer下了“服从命令能力就会下降一等级”的戒律。
这次只要明确的命令Archer,Archer就无法再用藤村老师威胁士郎。
但是——
“你要这么决定我遵从也无所谓。但是,凛——”
Archer弯下腰表示他的顺从前这么说了。
“——你其实一直在遵守Servant之间进行战斗、Master后方援护的保守作战方针。但在千变万化的圣杯战争中其实并不适用。我的工作就是在你没有做的方面进行补强,这样的战略才更完美。”
——谁要你一副关心的口气。
在远坂的咆哮声发出之前,Archer知机的在少女面前消失,离开房间远去。
良久,远坂方才从怒火中平静下来,恍然伸出自己掌心发红的右手。
刚才,自己是扇了Archer一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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皎洁的月光透过风吹来的些许的云,清冷的光辉洒落下来。
红色武装的骑士低着头伫立在月色之下的屋顶。
并非对刚才与Master的冲突有所后悔。
他本就是一直坚持着自己的道路而走到现在,绝不会轻易动摇。
现在的Archer,只是在工作的闲暇中,放下了在人们面前戴着的面具来进行一些思考。
没有人知道,在Archer的心里,正因为有太多不在掌控的事态而吃惊。
这一切的源头,都指向一名少年。
明明只是一个不入流的魔术师,却执意要当正义的使者。
一次又一次的想要拯救别人,为此不惜自己的生命与Servant对抗。
这些不都是早已明了的事情吗。
但还有一些事是不同的。
不需要从模糊的记忆中搜寻资料,先后独自从多名Servant手下逃生,一个才十七岁的少年绝对没有这种能力。
所以卫宫士郎这个人。
才是这场圣杯战争中,Archer最注意的人。
卫宫家的一切资料已经收集,从藤村大河的口中也得到目标过去的信息。
但还不够,还需要更关键的资料,卫宫士郎能在战争中生存这么久的根源。
必须将卫宫士郎牢牢掌握在手中。
然后——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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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竹刀相互敲击发出清脆的声音,回响在空旷的道场里。
赤着脚踩在吱吱作响的硬木地板上,我与Saber快速地移动着。
第二天的训练比昨天习惯许多,Saber的攻击方式与速度,我以最快的速度适应过来。
连Saber剑上强大的压力,我也开始能够承受。
当然,Saber没有使出更多的力量,我也没有再使出强化。
两人只是单纯地进行速度与技巧的训练。
“唔……!”
我没能撑住Saber的反击,连用来防守的竹刀都被弹飞到地上。
“哈啊——呼……”
被击倒后,我整个人坐在地板上大口地喘息着。
原本握着竹刀的手指麻痹了,感觉不到握刀的力道。
“——可恶,本来以为刚才能打到的。”
本来打算以力量压迫而全力踏前的,反而遭到可怕地反击。
“士郎的判断太天真了。听好了,就算士郎舍身攻击也无法打倒Servant。有想赢的意志是很好,但也请看看对手。”
“……嗯,虽然这么说,但一直防守总是会被打倒吧。既然有机会就得主动攻击嘛。”
“是这样没错,士郎刚才很快地判断出我的破绽才进攻的吧。但我刚刚是故意露出破绽的。期待碰上你应该不会因为这种就动摇,就移开了视线。没想到你居然一直线地冲了过来。”
“呜——你很坏喔Saber,玩弄外行人可不是好事喔。”
“没有玩弄。我虽然是布下计策,但既然有了破绽就多少得承担风险。不过我只是挪开视线的风险,与士郎舍身攻击的风险是连衡量都无需衡量的。”
“哦,简单来说,就是对破绽要冷静啰。配合破绽的大小来行动吗?Saber。”
“是的,士郎看来有成为剑士的能力啊。只经过一天的训练,就对生死界线的敏锐有显著的进步,不但能进行合格的防守,还能看出对方的破绽。”
Saber有点高兴地说着,因为学生的进步而露出欣喜的笑容。
“差不多是休息时间了呢。我去拿水吧,士郎。”
“好吧,我这里带了水壶,喝这就好。”
我拖着疲惫的身体到了墙边。
一边用事先准备的毛巾擦汗,一边从水壶中大口大口地喝着水。
送走远坂跟藤姐后近三小时,我都是在跟Saber的训练中度过。
Saber还是丝毫不加指正,我也什么都不问地以竹刀互击。
挥刀的技术,脑海已经有了模板,现在的训练更多的是让身体习惯战斗。
对于成为模仿目标的男人,虽然只见过一次他的剑术。
但自从握住了干将,自己似乎就掌握了对方的剑法。
不受才能与天赋左右,只凭着钢铁般的意志锻炼出来的本事。
把那有限的,自己所仅有的那一点点东西,一心一意地锻炼到足以对抗Servant的领域。
他才能够用似乎我都能有办法达到的技法,抗衡Lancer与Saber的技艺。
那家伙一定是什么都没有。
——就跟我一样。
所以他能做到的技术,我也一样能做到。
不过回想起来,自己在跟Saber练剑,学到的却是Archer的技术。
Saber没有不满吗?
转过头看见Saber跟昨天一样地,正坐着让身体休息。
经过三个小时的战斗,Saber仍然一点汗都没流。
这种烈度的战斗,对Saber来说连热身都算不上吧。
恬静正坐的姿态优雅如贵族,实际上却是人类无法匹敌的Servant。
这样的少女,在成为Servant之前会是什么样子呢?
以人类的身份活着的Saber,是过着怎么样的生活呢?
看Saber生活中的样子,以前会不会是没有拿过剑的普通女孩。
过着平凡美好的生活。却因为某种原因才不得不追求圣杯。
不对不对,即使解下了铠甲,长相就像普通的女孩,Saber的行动中仍然还有着战士的气质。
说不定原来是高贵的王之长女,高坐在宝座上接受骑士们的效忠。
平时代替只会举行宴会的父王处理政务;战争来临时又率领尊敬着她的骑士保卫祖国;生活中可能还要教育不成器的王子弟弟。
不会是这样吧……
越想越远的我摇起头,想把心中的想法晃出去,结果被Saber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
“士郎怎么了?刚才你的样子一直很可疑。”
“啊……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Saber以前是怎么样的人啊?”
“我过去是怎样的人?你还真是关心奇怪的事呢,士郎。”
“呃,我不是想知道Saber的真名,我只是在想Saber成为Servant前会不会是不一样的人呢。”
没错,Saber过去应该是过着与可爱的她相衬的平稳生活才对。
“那是不可能的。成为Servant并不会改变个性,而且我是生下来就被赋予长剑的骑士。你所说的不一样的我,是不存在的。”
“呜哇。那你从前就是这么严厉的个性吗Saber,那真辛苦哪,我有点同情你周围的人喔。”
“那是什么意思,我虽然严格,但不记得有强迫过周围的人。”
“骗人。经过今天的特训哪,我才了解到Saber是毫不留情的家伙。看看这伤痕,别人一有点错就高高兴兴地打过来。”
“我、我才没有高兴。虽然对士郎很抱歉,但如果不严厉的话就不是锻炼了吧!”
好稀奇,Saber竟然会露出这种又气又急的表情,让我非常意外。
“那、那眼神是什么意思。突然沉默起来我觉得很卑鄙喔。”
“啊——不是,因为Saber会这样生气让我很意外,吓了一跳。”
“咦——是、是吗?我只是,把心里想的表达出来而已。”
“所以啊,Saber不会太说出自己的心情不是吗,所以刚才的很新鲜。”
“是、是这样吗?我是以自己的信念为基础而行动的。”
“所以就说那不是Saber的心情而表达吧。Saber很少将自己想的直接说出来。”
“那是当然的,我追求的不是个人的想法,而是本身立场的意见。不管过去现在都是如此。我是以以剑士的身份保护士郎。除了这目的之外的事都不该说,也没有必要去想对吧。”
“只考虑立场而不表达心情,这样的Saber不是很累吗?虽然Saber有责任在,但也不能只尽责任吧,Saber也有自己想做的事啊。”
“所以,我该做的就是保护士郎。不仅如此,因为你明明就未成熟,还不听我话地想要战斗,我才这么锻炼你的不是吗。”
“不——我不是说那个……算了,既然Saber这么说就好。”
总觉得,现在的Saber有着卸下防备、很开朗的感觉,而且我也不想再这样讲下去,把难得的平和气氛破坏掉。
就这样努力的锻炼,平和地过完这一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