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洛嘉还在想着昨晚那条黑影的事。
韩随坚持说根本没人,他们差不多搜查了每一个房间,也没有任何发现。她看着韩随把房间里所有的脚印抹去,把有可能留下指纹的地方擦拭干净。
“可以了,”韩随说。她说还不行,要恢复到常年没人打扫的样子,不然怎么可能不引起怀疑?既然他不是杀害王晓红的凶手,就不能留下任何让人怀疑的地方,至于谁是凶手,她会调查清楚的。
接着她和韩随用灰尘和风扇把整个房间吹满,包括他们双脚站立的地方,和出门后把手短位置。韩随要烧掉那些便当盒,她说不用烧,烧了反而会引起别人的怀疑,拿出去随便丢了就行。
“就丢你家门口的那个垃圾桶里。”最后她还不忘这么交代一句。
他一个独身男人,吃个便当,在正常不过了,摆在明处的正常东西,福尔摩斯来都不会随便怀疑吧?韩随打从心里佩服这个比自己小几岁的乔,他很庆幸自己是他的朋友。
回到韩随家,他们打开电脑,仔细看着里面的监控录像。
“停!”韩随用的是快进的方式,她喊停的时候,时间显示在今天凌晨的一点四十分,“再往后一点点。”
韩随把录像往后倒了半分钟,一个人影在镜头前闪过。
“你开门的时候有没有发现门锁有没有被人破坏的痕迹?”她问韩随,“我怀疑今天晚上的那个黑影也是他。”
她判断这个人每次在韩随离开后进入房间,肯定是了解他的行踪,而韩随的那栋随时都会拆迁的破楼就住着他自己,这个人能藏身何处呢?
那栋楼的某一个房间,她肯定这个人就藏身在韩随的附近。而他在发现了摄像机以后,却没有直接关掉它,这是要显示他的艺高人胆大还是故意给他们留下线索?
接着镜头里的王晓红瞪大双眼,眼睛里满是惊恐和绝望。由于她的嘴巴里被堵着毛巾,只听到她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这样持续着两分多钟,只见她呼吸急促,头猛烈地甩动,像是要避开什么,被绑住的双脚用力地瞪着地面,随即,身子往后一仰,不动了。
整个过程,除了三分钟前闪过的那条黑影意外,更像是王晓红自己在演独角戏。
王晓红的身体不再挣扎后的二十多秒后,摄像机被人关闭。
她估计是被人吓死的,可谁能这么无声无息地在短短三分钟之内把内人如此强大的王晓红给吓死呢?
“还记得我们看王晓红的时候,她的身体坐的很直,头是靠着的,不是仰着的对吧?”她像是问韩随更像是自言自语。
韩随点了点头,指着电脑屏幕最后的定格,“我知道了,这个人在吓死王晓红以后,还给她摆了个姿势。”
录像里的黑影是否就是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个黑影?如果是,他为何会在吓死王晓红以后,还给她摆好了姿势,那么第二天为何又再度出现呢?这人在案发后再度潜回现场,不会是为了确定对方是否真的死亡,因为在他摆姿势的时候就已经确定了,那么他还有必要再回来一次吗?或者他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冷静下来她有些后悔,后悔昨晚在处理这件事的时候考虑不周。
首先,在发现王晓红死亡的时候,她已经发现了她身上没一处伤痕,就应该对周围的一切提高警惕。其二,当她发现黑影后,跟着地上模糊的脚印追出去的时候,脚印在门口就消失了,当时她跟韩随急于去其他房间去找,忽略了走廊上面。那里的走廊和楼梯都很窄,一个身高一米七以上,身体素质好的人,随便就能用手和脚支撑着横在上面。
如果这人真的躲藏在上面,对自己不利的话,以当时的状况,怕是她和韩随谁也躲不过。
“真蠢!”洛嘉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自己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大小姐,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洛嘉抬头,发现邓伯不知何时站在自己跟前,将军什么时候把头放在自己腿上都不知道。
经过几天的治疗,将军又生龙活虎了。
她问邓伯有什么事?后院是女眷的居住地,虽然现在只她自己在住,邓伯也很守规矩,没事不往后边来。
邓伯说董尘今天已经回来了,车子也修好了,他打算下午就回浅草去,问她还有什么事。
“他没事了吗?”一个持枪伤人的人,怎么这么快就没事了呢?她想知道是不是父亲又给什么人施加压力还是又给哪个送礼了,却又不便直说。
“受伤者已无大碍,再说是他做错在先,既然没人控告董尘,他自然也就没事了。”邓伯轻描淡写地说。
她让邓伯把董尘叫来,董尘过来后,她简单地问了一下这几天的情况后说,“还记得我们在来安城的路上你说的话吗?”
董尘说记得。她以为董尘会问哪句话,因为他在路上说了好多话,能记得的,必然是重要的。
“你也见过容舆的车对吧?”她说,“我相信不仅如此,在我跟容舆交往的那段时间,相信你还去调查过他。”
董尘点头承认,说是洛奇让他这么做的,“不仅见过,我还去他买车的那家店去查过,连发动机号都记得,只要见到那部车子,我就能知道是不是他的。”
“你也看的了,那部车从离开浅草一百多里就一直跟着我们,在超车的时候,你有没有注意驾驶室里的人?”
董尘说没有,当时的车速很快,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已经距离很远了。
“你在这边发生的事,相信父亲也都知道得很清楚了,我的意思是说,你能不能先不回浅草,帮我调查一下那部车。”
说这话的时候,她也只是想试试董尘的态度,没想到他答应的还挺干脆,他说即便她不吩咐,他也打算回去跟洛奇一个交代后就马上回来。
“相信先生知道后,也不放心的,就是我不过来,也会让袭灵他们过来的。”董尘说,“毕竟袭灵是女孩子,贴身保护您更方便些。”
“我不需要人保护。”她直接否了父亲要保护她的做法。她知道董尘出来后的第一件事肯定是跟自己的主子,也就是她的父亲洛奇汇报这几天发生的是,他刚才的话,都是洛奇的意思。
董尘正想辩解,邓伯从外面匆匆地跑了过来。
“什么事?”洛嘉有点不高兴了,她再年轻也是这个家的主人,主人有事,一个下人为何突然跳出来打断?
“刚才阿顺拿了这张字条过来,”邓伯扬起手中的一张纸片说,“我问阿顺什么时候发现的,他说刚才,只是不知道什么人什么时候放的。”
洛嘉接过邓伯手中的字条,上面只有八个字:你要找的东西在路口。没说那条路,也没说哪个路口。她把字条拿进屋,找了只干净的杯子压住字条的一角,交代邓伯说不管什么人都不要动这张纸,接着就带着董尘出门了。
如果她的猜测不错的话,字条上所写的路应该就是半月街,这条路不长,站在中间可以看到两头的路口,只是她一时还没想不明白,什么东西放在路口可以一眼看到?她在找的东西,那个影子?除了韩随,其他人并不知道啊。
车子。
一辆黑色的TUYOUTA就停在离洛宅最近的西边路口。
正是从浅草跟着他们来到安城店车子,是谁这么神通广大,知道她在找这辆车,还神不知鬼不觉地找到了给她送来?
现在不用看她都知道,这辆车一定是容舆的那辆,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她还是让董尘去确定了一下。
答案是肯定的。
容舆,在浅草市警察局的档案里是死人一个,而且是被人谋杀的,尸体还被严重损毁,车子丢失,也被警方确定为罪犯抢劫,此时却有人把这辆车开到她的家门口来送给她,是想栽赃还是给她送来线索?亦或是向她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