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的漂亮！”

电脑屏幕投射出蕾切尔的画面，她使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便可以轻松的和电脑机前的卡勒姆进行视频对话。

“吉妮西丝确实没什么脑子，她的手下也是一样。只需要稍微戳一戳，他自己就情绪爆炸了。”蕾切尔笑眯眯的对明显对这不感兴趣的卡勒姆娓娓道来：“他来我的商铺里买烟草，人家让店铺的人问他赊的帐什么时候还，他立刻炸毛了，一边喊着老子什么时候欠过你的账一边在店铺中闹事，叫来了好多人呢。哦，人家的人都是正经人哦，做人家的交易伙伴好处多多~”

卡勒姆通过暗银色芯片接收了物品数据，鸡蛋似的一打棕黄药瓶还有半箱冲锋枪枪支弹药。

“挑起矛盾，制造事端，这只是第一步，可别把人家忘的太快啦~好啦，现在做你要做的事去吧，一周之后见。”

卡勒姆敲下了退出按钮，微笑着的女人画面消失。

在圣塞雷斯地区，眼线遍布，信息流通网极其强大的蕾切尔算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如果有心，其他城市发生的大小事情她也能知道个来龙去脉。

普利比亚公司销售主管弗兰茨最近过于浮躁，在公司新产品发布会现场竟还有些魂不守舍，心不在焉。正常的弗兰茨，这个男人始终是以完美无缺又非常强势的行事风格管控公司产品的销售工作，这对他来说是极度不正常的状态。

并且发生的时间与凯利·奥迪托雷回到圣塞雷斯的时间基本吻合，在两天后，他便亲自来到了圣塞雷斯，也是卡勒姆第一次与他见面的时候。

其实，在蕾切尔说出弗兰茨的名字的那一刻，卡勒姆就明白个差不多了。

想把自己杀掉的人，如果是弗兰茨，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一个大公司的主管，总不可能因私怨惹是生非，这要是传出去，对重面子的他和一直以促大陆更加美好为名的公司自居的普利比亚公司影响不好。卡勒姆生前和弗兰茨主管之间几乎没啥交集，最多见面打个招呼，弗兰茨还不一定会回应。

可这又和上次与弗兰茨的对话产生了矛盾，因为他说卡勒姆曾在他手底下工作，还老是故意刁难卡勒姆，给卡勒姆出难题。

不，不对。

逻辑上貌似出现了错误，卡勒姆擅长的不是搬货清仓，这种体力活说是凯利那还有点可信度，而且现在搬货清仓，产品销售这种死流程主要由自动化机器人负责；卡勒姆最擅长的应该是商品的开发制造，那么他还没跃升为与主管平起平坐的特级职工前，应该在普利比亚公司内部，在熙法龙·克莱恩主管手下工作才对……

伊莉娜是卡勒姆十四岁那年制造的仿生人，也没进入过普利比亚公司，对公司内部尤其是卡勒姆十四岁之前的事情都不是特别清楚……所以弗兰茨骗了我？？

他起初认为没有必要对所有人保持高度的戒心，直到从被洞察者机群追杀以后。

他的思维陷入了一个怪圈，他有点担心被蕾切尔诱导，而且他完全弄不懂弗兰茨·维尔瑟-莫斯特的这么做的动机……如果他真的想杀了自己，何必弄这么多弯弯绕绕？还要事先到圣塞雷斯试探？

伊莉娜虽然足够强，可是在普利比亚公司主管眼里，也就相当于保镖中的精英，不值一提。杀人灭口，善后处理对手段繁多的他实在是太简单了。

除非……

除非……他觉得我还是那个卡勒姆。

那个拥有无数杀伤性武器，持有三块人体芯片，可以轻易击毁数架武装直升机，世纪先驱，能和他平起平坐的特级职工……他觉得我压根就没有“失忆”，而是故意装蒜装傻？？

那……那……那如果真是这样，只好对弗兰茨说一句对不起了。

你想多了，我是真傻。

……………………………………………………

卡勒姆切换到个人终端界面，登录丹尼尔大叔的账号，然后建立一段新的视频通话邀请。

从圣塞雷斯服务器接入大网络，再连接圣玛莎拉蒂服务器，足足花了三分钟的时间。

邀请箭头反复闪亮，连接的光标画出一圈又一圈圆弧，卡勒姆一边在网络上搜集弗兰茨的资料，一边等待着卡勒姆以前的健康顾问帕尔温医生接收，他有很多事要问。

弗兰茨·维尔瑟-莫斯特不是贵族出身，他成长于市井之中。在28岁那年壮着胆子，在网络上把自己的求职简历投给了普利比亚公司。那当然被拒绝了。

弗兰茨既无优渥的出身，个人的才能也不出众，但却展现出了非凡的毅力与坚韧不拔的意志。

他从28岁投简历，一直投到33岁。

这些简历每过一年就会加厚数张。五年时间，弗兰茨在圣玛莎拉蒂，大都会，乌托城等地辗转，调查并记录众多公司工厂的产品质量与营销手段，总结经验，每次投简历求职时都会为普利比亚公司提供大量数据和建设性建议。终于，在弗兰茨34岁那年，他成为了普利比亚公司的一名外部职工，37岁则成为了当时普利比亚公司外部主管的助理，秘书。

在弗兰茨45岁时，当时的外部主管在公司产品发布会上遇刺，出血猝死，眼球漆黑，疑似中毒。弗兰茨迅速封锁了现场，逐个排查揪出凶手，用手枪一枪打穿了正在逃跑的刺客的后脑勺，对其尸体连开数枪，直至血肉模糊。

弗兰茨46岁暂代外部主管之位，三年工作近乎完美。在50岁的时候，被法·普利比亚先生提拔为外部主管，赫尔文大陆上最大公司集团的三大主管之一。

弗兰茨不是天才，但也绝不是庸才，短短十七年完成升职六级跳，从一名微不足道的外部职工晋升为主管，创下了几年前的普利比亚公司最快的升职记录。

于是春风得意的他遇到了一个真正的天才，以最快速度打了他的脸。并且这个天才还刚好处于完全不知谦虚为何物的年纪，性子活泼开朗，十分外向，还有点自恋，自我吹捧的倾向。

这两人的关系，想来也不会太和睦。

“叮咚——”

旋转着的光标终于变成一个大大的对号，卡勒姆知道，帕尔温医生接受了对话邀请。

可是屏幕上却是大片大片的漆黑，帕尔温在忙什么呢？他怎么不开灯？

“帕尔温医生您好，我是卡勒姆。”

那边没有声响。

许久，一片漆黑里回荡着帕尔温沉闷的鼻音。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