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了玄武真经,萧秋狂只睡了一个多时辰就醒了,玄武真经修炼之时,本就有助于睡眠之功效。
清早闲来无事,萧秋狂便继续修炼玄武真经。
不过萧秋狂却并不能十分专心修炼,这导致一个上午的时间,进度缓慢。
这主要是由于萧秋狂刚修炼的时候,就发现了一个问题。
之前白天的拼杀,竟然让自己的血玉奇术更加精进了几分。
境界提升太快了。
别人都会因此高兴的手舞足蹈,萧秋狂此刻却有把血玉镯砸碎的心。
奈何血玉镯坚硬无比,上乘兵器都无法摧毁其分毫,更何况萧秋狂这火候未到的一双血肉之手。
血玉奇术境界提升之快,简直再次超乎萧秋狂的想象。
按照这样的精进速度,那自己得来的太极龙丹所弥补的差距,基本上就荡然无存了……
“不行,不能再这样了。”
萧秋狂暗自思量。
“如今最快的一种解决方法,就是讲血玉镯转嫁给他人。”
“只不过这其中的凶险,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想要快速摆脱血玉镯,只有将这血玉镯转给他人这一条路。
并且萧秋狂会因此功力尽失,成为一个普通人,这是最好的结果,稍有不慎也可能因为血玉镯的反噬落得个残疾之类。
可这并不是让萧秋狂感觉到最困难的地方。
最难之处就在于转嫁的人,此人必须滴血在血玉镯上,以自身功力化解萧秋狂的血,然后再冒着死去的危险承受血玉镯的疯狂反噬。
应该没有哪个人会傻到这样做。
首先想要化解萧秋狂的血,普通人肯定是办不到的,这便十去其六。
而一般的武夫兵勇也是万万不行,功力太浅连血都滴不进去,这样再去其三。
剩下那一小撮人,又有几个愿意冒着风险去办这样的事。
功力不如萧秋狂的,更是不会寻这死路,血玉镯中还有另外两个玄机,得到任何一个都足以笑傲江湖。
功力比萧秋狂高的,做这事更加渺茫。血玉镯的反噬可不是功力高就能压制住的,主要还是看心性,有些时候反而功力越高反噬的越厉害,死的也越快。既然功力高出来,那为何不杀了萧秋狂,血玉镯里萧秋狂的血就自动消散了。
萧秋狂略微有些心烦,于是干脆放弃了练功,毫无进展的修炼并不能给自身带来什么益处。
萧秋狂本待在药王府中随便转转,这里亭台楼阁、假山鱼池应有尽有,真乃一个大花园。
谁知药王府的三管事却来到此处有事告知萧秋狂,要知道这府中下人上百,随便支使一个前来便是,但三管事亲自前来,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
果然,三管事此番前来,是向萧秋狂通报一声南江城主时夫差有请。
“有劳刘管事。”萧秋狂知道此人姓刘,早年间也是江湖上的人物,如今他已经代替大管事总领药王府大小事务,已经不是三管事了。
萧秋狂心想这时夫差昨日邀请自己赴宴,而自己却没有答应,今天又专程派人来请自己,那就去一趟也无妨。
正好可以借着时夫差的影响力,完成自己两个目的。
一个是让时夫差给自己造势,说白了就是知名度,虽然萧秋狂现在也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但那也是因为血玉镯。
萧秋狂要的,是自己的势头。
江南七魔和郭七分都死在自己的手里,前天各派人士以及歪魔邪道也折损在自己手里,萧秋狂要通过时夫差让全江湖的人都知道一件事情。
他萧秋狂,不是好惹的!
另一个则是萧秋狂想通过时夫差,把自己想要转手血玉镯的事情披露出去,这样一来,应该就会有更多的人蜂拥而至了吧。
万一有哪个人鬼迷心窍,真要修炼这血玉奇术呢?
萧秋狂离开了药王府,独自一人行走在去往城主行宫的街道上。
越靠近行宫,店铺、行人也就越少,整条街除了三三俩俩行色匆匆的人,再没有在这里闲逛的过客。
敢在禁卫军眼皮子底下瞎晃悠的人,要么是吃饱了撑的,要么就是饿昏了头走错了路。
距离行宫很近了,萧秋狂却停住脚步。
前方三十步开外,有一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一身武林神捕装束,腰间还挂着佩刀秋蝉。
来人正是黄少志。
黄少志脸色微微苍白,昨日与郭七分一战到现在,他的伤必然没有好利索。
黄少志虽然也得到了药王府派人送上的几箱子珍贵草药和灵丹,可一向比较节俭的黄神捕并没有大肆吞下很多丹药。
虽然也伤得不轻,可多休息几日,运功调息也就罢了,加上几种挑出来使用的珍贵草药,黄少志恢复如初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剩下的灵丹妙药,黄少志还得留着给自己的属下使用。
一些丹药虽然也称得上珍贵,黄少志用了效果却也不大,因此才做这样的打算。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我就先开口。
但最终,一向不喜欢迟到的萧秋狂还是先说话了。
“不谢谢我吗?”萧秋狂笑着。
“谢你什么。”黄少志语气冷漠。
“谢我把你救了,免于被郭七分生吞活剥。”
“你说的这件事,咱们两个早就扯平了。”
萧秋狂一挑眉,“哦?什么时候?”
“我不是也没当场揭发你拿了郭七分的魔功秘籍么?”黄少志反问。
“既然这样,那就算平了吧。”萧秋狂心中不屑。
虽然短暂接触,可萧秋狂知道黄少志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既然当时没有打算说什么,以后也不会说。
可这样一来,自己还真是一点便宜都不占,白白浪费了一个救人图回报的机会。
况且萧秋狂也知道武林神捕全部效忠于武林盟主,他与时夫差那些人也只是表面和睦罢了。
要不然时夫差那时候为何那么晚才带人出现,就是想渔人得利。仅此而已。
“那你看着我干什么?”萧秋狂不以为意,再拖延可就晚了,自己要迟到了。
“郭七分把他的功法给了你。”
“当然,你那时不是听得清楚吗?”
“此等魔道功法,危险至极,我劝你悬崖勒马。”黄少志面容冷峻。
“血玉镯在我手上你都不要,你想要七分魔功?”萧秋狂觉得好笑。
“什么我都没想要,我只是劝你销毁了它。”
“那你劝完了吗?”
“劝完了。”
“好,我不听。”萧秋狂直接向前走去,“时夫差请我吃饭,你要不要一起来?”
“我和他不是一路人。”黄少志答道。
“没错,你心系江湖安危,以匡扶正义为己任。”萧秋狂经过黄少志的身边停下,两人背对着,“你与武帝是一路人,对吧?”
黄少志却道:
“你也不能听郭七分临死前那一面之词,他自己都说死无对证,更何况魔道之人的话,的确不能信。”
“信与不信,那是我的事,只不过我也知道一件事。”萧秋狂随意道。
“什么事?”
“至少你不是能做出这种事的人。”
“呵呵……”黄少志始终紧绷着的面容终于笑了起来。
“山高路远,来日方长,萧秋狂,你小子最好不要堕入魔道,否则我纵然拼上性命也要追杀你。”
萧秋狂已经继续向行宫走去,听到黄少志的话,直接挥了挥手,“那你还是再苦练几年吧。”
一个年轻后生,对一位中年成名的武林神捕说出这样的话,在常人眼里实在是大不敬。
可黄少志不是常人,他也知道自己的功力在什么水平上。
“好。”黄少志淡淡说出一个字,目送萧秋狂离去。
城主行宫的安全职责始终由张全管理,杀掉郭七分之前,行宫内外的禁卫军里三层外三层。
如今事情了结,禁卫军又变回之前的编制人数。
萧秋狂来到宫城门口,大门关着,并没有要开的意思。
张全刚刚得知时夫差邀请了萧秋狂,他心里十分的恨。
自己的兄弟刚死在萧秋狂的手上,张全还没有从悲伤中缓解过来,就又见到了自己的仇人。
“萧秋狂!”张全咬牙切齿。
“统领,城主有令,请萧少侠进宫。”身旁一个传令官恭声道。
“什么少侠,他是魔头!”张全一来不满时夫差的举措,二来他恨萧秋狂杀了自己的兄弟。
第三张全得知萧秋狂也受了些伤,他虽然也知道萧秋狂住在药王府中,可并不认为沈树那老狐狸会给萧秋狂用上好的灵丹草药。
平常武夫,哪用得起那些昂贵的东西,一般都是自己运功疗伤,休养个十天半月就好了。
所以张全起了杀意。
“给我射这个魔头!”张全对宫城上的禁卫军下达命令。
“张统领!”传令官不高兴了,他可是奉城主之命前来的,张全如此行事,不仅是不给他脸,还违抗城主的命令。
这张全,简直目中无人,胆大包天!
“我有城主口令,请行宫外的少侠进来一叙,谁若胆敢射箭,夷三族!”
此话一出,原本张弓搭箭的禁卫军们,纷纷听命。
“违抗我的命令,也是死!”张全抽出佩剑,他双目血红,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昨天他便向城主时夫差请命,要带着千百人马围住药王府,将萧秋狂揪出来碎尸万段。
可时夫差当场拒绝了他,并且告知其兄弟乃咎由自取。
张全当然咽不下这口气,实际上,张全也猜得出自己的兄弟或许是当了替罪羊,真正的幕后主使他自己当然也不敢说出来。
这样,张全的心里彻底扭曲了。
他一心想复仇,昨夜更是一夜没睡。
那时夫差,不就是听闻武帝快要南巡,不敢轻举妄动么!
你不敢,我敢。
你为了自己,竟然弃我兄弟二人于不顾!
张全痛恨自己和兄弟为时夫差办了那么多事,到头来却落得这般下场,连出口气都不能!
张全的佩剑指着传令官,“这里我说了算,你要是不服,就让城主亲自前来,我自会和他理论!”
传令官武功平平,那里是禁卫军统领的对手,他甚至都没有要还手的意思。
“张统领,你好自为之!”传令官额头冒汗,他当然也知道张全痛失亲人,失去了理智,尤其是这样他就更怕。
失去了理智就会乱杀人的。
张全果然大喊道:“我是否好自为之,用不到你来说!”
说罢,张全举剑就要刺那传令官。
一道人影,蓦地出现在张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