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一切还远远没有结束。
当那紫银色冥力将江厌全身包裹的同时。
他体表的皮肤上,一片片银灰色鳞片开始凝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蔓延他的全身。
手臂、大腿、腹部、胸膛、甚至是脸颊,尽数被寸长的银灰色鳞甲裹得密不透风,只露出一双眼睛。
转瞬间,江厌从一个人类,变成了类似于冥鬼的存在。
“这!”抬起手掌,将双手置于眼前,江厌看着自己身体的变化,双眼满是骇然,一时语塞。
这种形态,是之前激活鬼影蛛时根本没有的。
而今这鳞甲裹身的样子,像极了黑甲铜尸本体,就连自己十指上那尖锐的指甲都和黑甲铜尸一模一样。
唯一不同的恐怕就是鳞片的颜色了。
这种变化,无疑是好事。
江厌之前可是见识过黑甲铜尸鳞片的防御力的。
这种银灰色鳞片其强度无疑还要在黑鳞之上。
“只是这种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被人别看到会不会被当场是冥鬼啊。”江厌不断审视着自身,郁闷开口。
“又给了我一个低调的理由啊,不想被当成冥鬼干掉,还是不要在人前露出这种形态的好。”
淡淡花香从门外飘入安静的悬壶堂病房。
那是一种类似于桂花的香味,可又不完全是,因为相比桂花香,这股味道要略显淡雅一些,没有桂花那股甜美和惊艳。
可也别有一番风味。
房间内,黄海原本正双手枕于脑后,双眼无聊的看着病房的天花板愣愣出神。
忽然嗅到到鼻尖的香气,双眸适才恢复神采,下意识的望向门口处。
却见一个笑容和煦的青年,正手持一束淡黄色花朵慢悠悠走了进来,他那高大身材的后方,紧跟着面容冷淡的短发少女。
看着两人进入,黄海露出笑意,情绪平静的打了个招呼:“来了!”
对于江厌和袖针的出现毫不意外,毕竟这个世界,只有眼前这两个人才能称之为自己真正的同伴了。
“不来不行啊,怕海哥这个孤寡老人一个人呆在这病房里会寂寞,特意来陪陪你。”江厌调侃着黄海,说话的同时用手指揉了揉有些发痒的鼻尖。
他不是很喜欢散发香味的植物,甚至有些过敏,一旦闻久了,鼻子就会痒,并伴随着打喷嚏的症状。
不过没办法,黄海住院,江厌不能空手来吧,所以到水生街花店特意买了一束鲜花。
别说,冥界的植物就是奇怪,这种看起来不过龙眼大小的花朵植物,叶片平淡无奇,甚至还很粗糙、坚硬。
偏偏花朵还这么香。
打过招呼,江厌随手将鲜花插在了黄海的床头花瓶内。
一时间,花香满屋。
“唉,其实不用住院的,我的伤势养几天就好了。”黄海表情有些郁闷,郁结的叹口气。
若不是李昊执意把他架着送到悬壶堂,他是真不想来这地方,无聊至极。
“得,您老先生别跟我说这些,有意见跟教官说。”江厌连忙摆手,表明自己无能为力。
袖针在他们谈话的手,已经自顾自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将完美的身材微微倾斜,表情揶揄的接过江厌话头:“教官会揍你一顿,然后再把你扔进来。”
袖针的话,完全符合李昊那个暴力狂的性子,黄海知道,他一定做得出来那种惨绝人寰的事情。
当即有些忌惮的闭上了嘴巴,再也不提要出院的事了。
“嘿嘿!”余光扫了眼袖针,江厌嘿嘿一笑。
不愧是袖针,她的话总是能戳中人的软肋,轻松将黄海接下来的抱怨声又咽了回去,免去了自己一番唇舌。
“海哥好点了吗?”既然是来探视的,江厌自然要关心一下黄海的伤势。
后者默默将身上裹着的床单翻开,露出被纱布包裹着的上身。
“我感觉没大碍了。”指了指受伤的肋骨,黄海满不在乎的模样。
江厌视线一扫,顿时啧啧称奇,黄海的伤口已经没有血迹了,证明伤势初步愈合,用不了多久就能痊愈。
显然,其中有一定的原因是冥职者强悍恢复能力导致的,但也少不了欧阳倩的功劳。
江厌可是见识过她妙手回春的手段。
“是没事了,但多待两天也不碍事,黄哥就当放假吧。”江厌只好如此安慰。
三人都是来自现实世界的活人。
这里又没有外人在场,自然难免会聊一些对他们而言比较重视的话题。
“距离上次通道的关闭已经快两个月了把。”江厌随手将房门关上,以刻意压低的嗓音朝着两名同伴说道:“这段时间,我们一直有留意这方面的动静,可那种通道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消失无踪了。”
“是啊,这么久都没有新的通道打开,反而让我感觉心中不安。”黄海挪动了一下身子,面色随之凝重。
“就怕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听传闻,这次鬼潮比以往的鬼潮在规模上都要大上不少。”
“冥府营一共死了十一人,而且周围的冥鬼都向着那座城市聚集。”
袖针默然稍息,秋水般的眸子瞥向江厌,补充道:“我一直在想,会不会跟通道的事情有关。”
袖针的话,几乎和自己想到一块去了,江厌当即赞同的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有这方面的猜测。”
“还记得那一次通道开启时,那座城市里冥鬼的状态吗。它们就跟疯了一样。”
“由此可见,那种通往现实世界的通道对于冥鬼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而这个猜测是成立的。”
黄海露出苦涩笑容,感叹道:“看来不仅是咱们的世界深受其害,连冥界居民都被那玩意儿害得不清。”
“海哥,我要表达的并不是这一点。”江厌摊了摊手,满含深意的眼睛从黄海、袖针的脸上一一扫过。
“既然冥鬼的聚集和通道的出现息息相关,那么那些冥鬼越是躁动,就越是证明通道开启的时间接近了。”
“你是说?”袖针一点就通,秀眉随之颦蹙。
江厌点头,以低沉的嗓音述说道:“我觉得用不了多久,就会有新的通道开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