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43药铺对暗号(1 / 1)木头犀牛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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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图脚踏阴阳刺一路向北,直到一丝一毫的呐喊声都听不见了,这才运用隐身术,又悄悄飞回来。他故意兜个圈子,从西面找个空当,悄悄翻进城里。看城中没啥动静,乌图回到城主府对面屋顶上,看三哥还在没在那趴着?

不出所料,姚鹏没在。一则时间上已经过了,二则闹这么大动静,姚鹏必然看见了,他要不趁乱溜走,就是脑子有病。乌图张望半天,除了对面灯火煌煌,人影纷纷,四周一个人也没有。他把阴阳刺别在发髻上,施展轻身术,沿原路返回福祥胡同。

乌图又在胡同左右前后兜了一大圈,确定没人跟踪,才跳回范家西宅。这时候东方的天色已经有点发白了。

乌图轻身进屋,低声喊道:“三哥!”屋子里没人应声。

“怎么没人?三哥去哪了?”乌图里里外外一通找,姚鹏根本不在。

“可坏了!我把三哥弄丢了!都怪我!非闹腾着进府打听消息,按三哥的法子,天亮找个茶馆喝茶、聊天,该多好!”乌图叫苦不迭。

他闷坐在炕上,看姚鹏留下的衣物、金条等都在,心里有股说不出的滋味。

一连串的问题挤进乌图不算成熟的脑袋里,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三哥在哪?谁在城主府对我施援手?赵三环是不是要马上组织第二次剿匪?神族林氏为什么万里迢迢来兰城相亲?林众有没有识破我的身份?他为什么教我枪法?梦里的白胡子老公公又是哪个?隔壁的妖精到底咋回事?还有,李沧海她怎么样了?”

这些问题搅得乌图脑袋大了三圈。他眼巴巴望着窗户纸渐渐亮起来,东方日出,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虽然一夜没合眼,但乌图一点也不觉得困。随着东方既明,小乌图从许许多多的线头中分出来几条重要线索。

当务之急是三哥姚鹏在哪?图图少爷认为,姚鹏不会自己走了,唯一的可能,就是被人捉了。

那么就有两种可能:第一,姚鹏是在房顶上被人捉走的;第二,他在范宅被人擒拿。

有人从范宅捉走姚鹏么?乌图觉得这条的可能性不大。如果敌人发现这个院子,怎可能捉走一个之后就弃之不顾呢?小孩子也知道还要埋伏一下,看有没有同伙。既然乌图没有遭到伏击,说明姚鹏不是在范宅失踪的。那就只能是第一条,他在房顶上被擒!

可比较令人疑惑的是,无论房顶上还是院子里,都没有任何动手的痕迹。好像这个人凭空消失了一样!

姚鹏不会束手就擒,唯一的答案就是——敌人比他的功夫高太多了!想到此,乌图觉得后背有点发冷。昨天晚上在城主府救了乌图的神秘人,他的功夫差不多可以令姚鹏无力反抗。剩下府里那些高手,就算捉得住三哥,总要掀掉几片瓦,打落几块砖头。

“不成,出了这么大事,必须去药铺跟凤掌柜说一下。”他牢牢记得姚三哥跟他交代过的一个人:那就是“金城大街锣鼓巷合庆堂”药铺的“凤一鸣”掌柜!

乌图打好主意,换了一身衣服,把金子都带在身上。正要出门时,院外有人拍门:“姚老爷、马老爷,起床没有?我给你们送点早餐。”范管家的声音。

“肯定是范财主派管家来看看我们死了没有?”乌图冷笑一声,摸摸脸上,用灵颜术加固一遍相貌,打开门,见范管家提着食盒,脸上显得局促不安。

“我正要出门买早餐,您就给送过来了?谢谢啦!”乌图顺手接过食盒,刚要关门,范管家急道:“马老爷等一下!”

“咋?有事?”

“那个……昨天晚上我们听见院子里有‘阿达、阿达’怪叫的声音,以前可从没听见过。没出事吧?”

“你们懂什么?昨天晚上我和表哥在院子里练功,是修仙成神的秘术!再敢偷听,小心脑袋!”乌图捏住范管家的耳朵轻轻一扭,范管家疼得龇牙咧嘴。

“回去跟范老财说,叫他不要惦记这套宅子啦,七十年之内没他事儿!妖精早被我们哥俩吓跑了,以后也不会闹!”乌图耳提面命,范管家连连点头。

范管家看一切正常,正要走,乌图叫住问道:“对了,金城大街锣鼓巷怎么走?我一会要去办点修道用的法器。”

“锣鼓巷很冷清呢,那边穷人居多,破败得不行。”范管家一边揉耳朵一边说。

“少废话,你告诉我怎么走就成了。”

范管家无奈,把锣鼓巷的具体位置和乌图仔细说了一遍,一溜烟地跑了。

本来想去街上吃早饭,正好有送来的烧饼油条,豆浆咸菜。乌图折腾一晚上,的确饿了,他甩开腮帮子大嚼一通,吃饱之后感觉心情好了不少,这才溜溜达达上街。

没有问人,乌图按照范管家的指点直接来到金城大街锣鼓巷口。果然这一片都是贫民区,大街上玩耍的孩子一个个都是面黄肌瘦,衣不蔽体。街面上污水横流,垃圾堆得到处都是。老鼠、苍蝇乱飞乱窜。乌图用手绢捂着鼻子,深一脚浅一脚地往里找合庆堂药铺。

往前走,有一个卖烧鸡、酱牛肉等熟食的小伙。小伙子耷拉着脑袋枕着胳膊肘打盹,在他对面是一个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老太太手里晃着蝇甩子,有气无力地赶栗子上的苍蝇。乌图穿过卖熟食和糖炒栗子的小摊,走到锣鼓巷那头,没看见有一家门脸挂着“合庆堂”的招牌。

走一圈又走回来,乌图找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问道:“大娘,您知道合庆堂药铺在哪么?”老太太的蝇甩子忽然不甩了,她上上下下打量乌图好几眼,用手指指卖熟食小伙子旁边的小门脸,有气无力地说:“这就是。”听她声音有一种马上要咽气的感觉。

乌图点头,走进小门脸。挑起厚厚的棉帘子,大白天屋子里点着油灯,柜台正上方有一块小匾——“合庆堂”。老掌柜在柜台后边噼里啪啦打算盘玩,“这一定就是凤一鸣掌柜了。”乌图暗想。

只有一个伙计在火炉旁边煮药,乌图看店里没别人。于是对伙计抱拳笑道:“辛苦,您这卖药么?”

伙计一翻眼皮,“废话,药铺不卖药算干什么吃的?”听这口气好像吃了火药。

乌图也不生气,笑道:“你们这买卖有意思,也不问客人要什么?”

“药方拿来,我给你抓药。”老掌柜醒了,招呼乌图。

乌图走近柜台,“小病,没药方,不过大夫说的药我都记住了,写给您成么?”

凤掌柜赶紧拿过两支笔,铺了两张纸,对乌图道:“你说吧,我给你誊。”却把一支笔塞在乌图手里。

乌图提笔写道:“你这南货店里有干荷叶卖么?”嘴里却大声说:“陈皮一两,朱砂三钱。”

凤掌柜眼睛看着乌图的字,笔下写道:“我们这是药铺,只有莲心。”嘴里却唱道:“陈皮一两,朱砂三钱……”

乌图微微一笑,继续写道:“莲心好,给我来十斤。”嘴里却说:“砂仁二钱,山楂二两,麦芽一两。”

凤掌柜见他写完,用手指在桌面上慢慢写道:“快走!”嘴里却说:“稍等,我给您抓药。”然后迅速把乌图刚才报的五味药另誊了一张纸,叫伙计照方抓药。

乌图看到“快走”两个字,微微点头,只道:“你们快点啊,家里急着用呢。”

凤掌柜也不说话,只是把两张对话用的字纸悄悄撤下,塞进袖口,从口袋里摸出来一支羚角烟斗,黄铜烟袋锅凑在油灯上点着,没事人似的抽起烟来。

伙计抓好药,把药包递给乌图,“一个银元。”

乌图接过药,丢下银元转身要走,门帘一动,从外面闯进一大票人马,为首一名捕头面色如水,截住乌图,“等下再走,我看看药!等等,是你小子!你叫……‘马青’是吧?怎么盐里有你酱里也有你?”

郭捕头!

乌图感觉脑瓜皮都发麻,“我出门没翻黄历,流年不利,怎么到处都能碰上他?”不过乌图自忖没什么把柄在郭捕头手里,装傻充愣还是会的,赶紧弯腰鞠躬,哆哆嗦嗦地把药包递过去。

郭捕头让手下人接过药,走到掌柜面前,手一伸:“凤掌柜,拿来吧。”

凤掌柜吓得一哆嗦,“郭大人,什么拿来?”

“药方啊?”

凤掌柜长出口气,赶紧把乌图刚刚报的那药方呈上去。郭捕头使个眼色,手下捕快在柜台上打开药包,按方子一味一味地对起来。

陈皮、山楂、朱砂、麦芽、砂仁,五味药都是大路货,与药方丝毫不差。郭捕头找不出毛病,刚想让乌图滚蛋,这时候又从外面进来一个人。乌图认得,这位就是药铺对面卖糖炒栗子的老太太!

现在看这位老太太,腰也不驼,眼也不花,走路倍精神,打个嚏喷都双响的,哪有在门口老态龙钟的一副棺材瓤子样?

老妇只和郭捕头微微点一下头,抄过药方,翻着眼皮问乌图:“这方子……哪个大夫给你开的?”

“糟了!想不到这老太太倒挺细致。”乌图心里没底,脸上还挺镇定,使劲挤出一丝笑纹,“您哪位?不用卖糖炒栗子了么?”

老太太两只眼睛放出寒光,“怎么?你想吃我的糖炒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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