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美气鼓鼓地一撅嘴,“都是明千雪这个混蛋,他的小三生了个儿子,我想请哥哥们帮忙抢过来我养。大伯您给评评理,我做的是不是没错?”
江苍龙一皱眉,“行啦,你们的事我懒得管。当务之急是把灵器找回来。”说完重重地叹了口气,瞪了明千雪夫妇一人一眼。
明千雪陪笑道:“伯父,这一片山头原来是乌家的地方。我们家接手之后,在原来阵法的基础上又改造过,别说个把毛贼,就算几百个原修一起冲都冲不破。那家伙跑到这就算钻进口袋啦!您也不用着急,先去静心堂坐坐,我现在去家里叫点人过来一起捉贼!”
江苍龙“嗯”了一声,明千雪对夫人说:“你招呼好伯父啊,别让老人跟着咱们操心,好不好?”话里话外还是想请她留李沧海一条命。
江美冷哼一声,“你赶紧滚吧,别在我眼前晃悠!”以为她这么说,算是答应不杀,明千雪微微一笑,御剑而去。
看明千雪走远,江美的脸色越来越冷。刚才李沧海已经深深刺激了她。什么“能生一个就能生十个”,什么“守了三年丧期,谁也没资格”等等。每一句话都像刀子,无情地刺穿江美的自尊心。她从小横惯了,全家上下都当她是掌上明珠。如今一个下贱的居然敢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她咆哮,这口气怎么出得来?还有一条最重要,她的卧榻之侧,哪能让别人睡觉?所以今天晚上不管怎样也得让李沧海彻底消失!
她想到这里,故意请伯父到静心堂坐坐。爷俩没外人,多给老爷子扇点风,再把李沧海一掌拍死,以后就算丈夫埋怨,也可以拿伯父当挡箭牌。
两人御剑来到静心堂会客厅,有人沏上香茶,江美问道:“伯父,当时什么情况?”
“嘿!巧得很。”江苍龙说:“我当时去藏剑楼取东西,看见一个丫鬟从里面鬼鬼祟祟地出来。我当时喝问,那个娃娃话也不说,转头就跑。我知道是贼,赶紧一边喊人一边追。”
“是个女贼?岁数还不大?”江美似有不信。
“是个女娃娃。”
“不会呀?要是个年轻人,就算她不用吃饭睡觉地练功,能有多深的道行?在您跟前不可能逃得出两里地。”
“只能说这个女娃娃不简单!”江苍龙若有思,“我看她有点面熟,好像在咱们宫里有几年了。恐怕这人一直在找机会下手,处心积虑,家贼难防啊!”
江美叹道:“可不是!这叫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丢东西还好,就怕有偷人的。”
“偷人?”江苍龙一时没转过弯来。
江美冷笑,“刚跟您说的明千雪的小三,就整天惦记着偷人!”
“千雪的小三……那人是谁?”
“就是我前妯娌,千雷家的寡妇,李沧海。这个人仗着长得稍微好点,到处勾搭人。明千雪吃了迷魂药,让这个狐狸精给迷住了。为她还跟别人争风吃醋,动手打架!外人不知道怎么笑话咱们家呢?咱们堂堂神族,让这个贱货搅得鸡飞狗跳,我想想都觉着脸红!这不她刚生了个儿子,就急着叫明千雪这混蛋轰我,说让我哪来的回哪去,别生不出蛋来白占着窝!”
“混账!”江苍龙一掌拍在茶几上,“轰隆”一声,茶几下的石头地面被拍了好大一条裂缝,茶几却安然无恙,连茶水都没洒落一滴。“神族哪能让一个凡人这么侮辱!这种事怎么能忍?”
江美看火候已到,忽然大哭!“我不敢给江家丢脸,但明千雪处处护着那个贱人,我能怎么办?”
“怎么办?这种水性杨花的女人神族万万容不得!她人在哪里,你赶紧告诉我!”江苍龙坐不住了。
“她就在这,静心堂就是明家给她守寡盖的。”
“就在这!?你把她叫来,我要以神族长老的身份教训她!”江苍龙自幼醉心修炼,终生未娶,其原功之高,在江家算是出类拔萃的人物。他现在是红泥宫长老,当然有资格处罚神族的人。
江美一看伯父中计,心里高兴,正要去后堂把李沧海提来,江苍龙又说:“不大好,不大好。江美,这事我交给你。你看着处理吧,要是明千雪问起来,就说全是我的意思。”
“行!”江美领命,正喜孜孜地往后堂走,忽然众丫环一阵乱叫:“火!着火啦!”番薯fanshu8xs
两人一愣,刚才来时还一切正常,一盏茶没喝完,怎能突然起火?江苍龙抓住江美手腕往外一送,“你去外面接应!”江美感觉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推着她出了门口,直有五十多米远,才感到身体下沉。
她祭出飞剑,转头看时,静心堂黑烟冲天,火头一突一突地直往外冒。然后火中传来女孩子的尖叫声,是明家丫鬟一个个被江苍龙从里面送出来。这些丫鬟虽然原功不弱,但都不会御剑。静心堂口面朝深谷,半空中连松树都没有。江美无奈,在空中施展掌法,先用绵软的力量化去来人的冲劲,再把她们丢在峭壁下突出的石头上。好在这些人手脚敏捷,只要手碰到石壁就能勾住,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一个接一个地盯着,直到江苍龙从静心堂冒烟突火地出来,也没看见李沧海的影子。江美刚上前要问,江苍龙摆手先不让她说话。只见他面向群山,用原功催动声音,喝道:“海角峰是毛贼故意纵火,大家不要被干扰,照常搜山!”这几句声音不大,但四面山峰源源不绝地回响撞来撞去,一直过了好几分钟才停下。
回声渐渐停止,江美等不及地问:“屋里还有人么?”
“总共发现七个活人,全让我扔出来了。”
“只有七个?”江美心里着急。
“那还有错?屋子里到处是烟火,看不见。我用灵识扫了一遍,就发现七个。怎么,没有你那个妯娌么?”
“没那个贱人!”江美狐疑不止,心想:“贱人受了重伤,走路都成问题,怎么会跑了?如果死了,刚才进门的时候丫鬟就该告诉我……”
她望着熊熊大火,狐疑不止。这时江苍龙说:“火里有好大的石油味,必定有人纵火。你先找丫鬟问问。”
一句话点醒江美,她御剑飞向峭壁,拎着一个丫鬟来到江苍龙身边。“怎么着的火?李沧海呢?”
那个丫鬟惊魂未定,直说:“太快了!我们当时都在夫人……不,李沧海的房间里,就怕她自杀。不知道怎么窗帘忽然全着了。我们几个刚去扑火,扭头看见李沧海的床也着了!那火着地太猛,我们看救不了,只好喊失火了。然后屋子里就全是烟火,谁也看不清。我以为马上就要被烧死,可不知怎么,跟腾云驾雾似的飞出来,让您救了。”
“着火的时候贱人在哪?”
“就在床上躺着,她受伤很重,当时有两个人陪她。”丫鬟言之凿凿。
江美知道她没必要撒谎,当时情况就是这样。难道放火的人是冲着李沧海来的?还没等江美细想,南边山沟里有人高叫道:“在这呢!快堵住她们!”
寻声看去,从海角峰南山沟飞起两人,一个背着另一个。江美眼尖,一眼看见背上那人。叫道:“大伯,就是她!她就是李沧海!”
江苍龙冷哼一声,“背着李沧海的那个丫头就是毛贼,我追了一路,对她的波动熟悉得很。”
在那两人身后,搜山的人逐渐围拢过来,天上地下形成一个巨大的包围圈,把二人围在中间。
火光掩映中,映照出李沧海因为重伤而显得苍白的脸,她无力地伏在女贼背上。女贼脚踏两支飞剑,左手从背后托住李沧海,右手里紧紧握着一口匕首,眼睛骨碌碌转动,警惕地盯着四周的人。
人们渐渐围过来,这时有人认出女贼,叫道:“这不是丫鬟金锁么?真是家贼!”人们纷纷怒骂,有人要上去动手,被江苍龙喝退。
江苍龙来到金锁面前,上下打量她几眼,问:“你是哪派的高手?师父是谁?”
金锁叹了口气,“怎么是个人就问我师父是谁,哪派的。我如果说不知道师父是谁,也不知道我是哪派的,你们一定说我撒谎。”
江美忍不住问道:“你偷东西就罢了,为什么救这个贱人?”
金锁笑笑:“我和她是朋友,既然是朋友,就不能见死不救。”
“朋友?我看你连海角峰都没来过,跟李沧海算哪门子朋友?”江美眼睛一转,好像明白了什么,笑道:“你要是想用她做人质可打错了算盘,这个贱人早就该死,麻烦你现在松手,把她丢到山沟里喂狼,省得让人看见脏了眼睛!”
“你好狠啊!”金锁眉毛立起,“告诉你,不要以为别人都像你那么残忍。告诉你们实话算了,本人不叫金锁,我姓侯,大凉山侯太谷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