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秋风翻着眼睛问:“师兄的意思……”
“我昆仑派有引雷诀、聚雷阵,专能聚集雷系原能,平山雷正是雷系灵器。单个虽炸不开石墙,二十个聚在一起,那威力可就难说了。”
“对啊!我怎么把师兄的聚雷阵法忘了?不过,这么大威力,会不会误伤?”
“贫道只能尽最大努力把爆炸控制在石墙上,至于辐射威力,这个说不好。”
“我让人注意,用避雷符再加重铠,再有伤亡,各安天命。只要师兄能破此墙,我神族弟子伤亡一些又算什么!”明秋风大手一挥,毫不把手下人性命放在心上。空灵老道献计成功,立刻把昆仑弟子聚在一起,研究布阵。
通过阵法把平山雷的爆炸原能波聚拢在石墙上,这件事谁也没做过。但昆仑派的确精研雷系阵法,所谓“一法通则万法通”,又有众高手集思广益,天不亮时,昆仑派已经研究出针对平山雷的聚雷阵法。
明秋风大喜!当机立断,把剩余所有的平山雷都交给空灵子。做好分工,老道带人埋伏在南侧远处,蜀山在北侧佯攻。当蜀山联军把光明联盟的防御力量都吸引到北边,昆仑派则趁机出手。
战鼓重擂,杀声又起,明秋风再次督队猛攻!蜀山联军有甲的穿甲,有盾的举盾,冒着满天乱飞的各路灵器往石墙顶端攀爬。丁不二带伤指挥队伍,以上临下,把敌人死死压缩在北侧墙下。空灵老道见守军大多被吸引,机不可失,他比个手势,五十五名昆仑高手结成“五雷聚顶”阵,一个散发着淡淡红光的五芒星在地上冉冉升起。光明联盟有人看见南边情况不对,急得大喊。只见空灵子手往剑身上一抹,二十枚平山雷在剑上排成一串。“煌煌电火,莽莽雷霆。震动乾坤,为我所用。疾!”双手捏“万剑诀”,二十枚平山雷顺着他的金剑滚珠一样扑向石墙!
与此同时,五芒星光芒大盛,托在平山雷下方,飞驰中急速旋转。平山雷被这个聚雷阵纠集在一起,发出恐怖的尖啸,眼看就要撞上石墙!
千钧一发的时刻,丁不二撒手抛出一件法宝,此宝出手不过拳头大小,迎风就长,瞬间变成一面两米多宽的大鼓,贴住石墙,恰巧垫在聚雷阵中心。
嗡!轰隆隆……
巨大的震荡波在红泥岛上扩散开,石墙下升起一朵紫色蘑菇云,把天地间聚集的云气扯地粉碎。
嘈杂的战场安静下来,五分钟的时间里,红泥岛变成一座死岛。当人们陆续清醒过来的时候,发现石墙依然挺立在原地,墙身上斑斑驳驳,被炸得坑坑洼洼。墙外的情况更惨。蜀山联军的佯攻部队被炸死二十多人,四层以上的高手情况还好,不过也都灰头土脸,气息散乱。城墙上光明联盟的守军情况稍好,死伤不多,可以勉强行动。远处布置阵法的昆仑弟子倒没有受到严重冲击,不过他们怎么也想不通,那只大鼓到底是什么灵器?
其实这只救命鼓正是用天雷带的雷兽皮制成的“阴阳雷震鼓”。说起来还是乌图从亚美大陆返回的时候,冰原林氏门长林海山送的。此法宝没有攻击力,防御功能也只针对雷系。正因为功能单一,所以效果超强。丁不二在危急中施展出来,居然抵挡了二十枚平山雷的集中爆破。不过由于爆炸威力太大,宝鼓被毁。所幸墙上守军没有大碍,攻城军队反受其害。丁不二望着石墙下退却的蜀山联军,纵声长笑:“明秋风,我劝你尽早退兵。否则就要步魔教的后尘!”
明秋风原功受损,体内气血翻腾,无力打嘴仗。他防备光明联盟借势突袭,恨恨地退军到西面沙滩。驻扎稳当,没人敢上前招惹这位大长老,空灵老道更是远远躲开。明秋风运了半天气,终于喊道:“来人!传我神谕,请昆仑派增兵三百,请大林寺派僧兵二百,昆国修士二百、龙兴国修士一百、泰山派五十、海南派五十、崆峒派五十、雪山派五十、西泽帮五十……”他一口气打发了二十余路使者,执蜀山真神灵符,往磐石大陆搬援兵。敢不发兵者,后果自负。
明秋风闷气无处排泄,一拳向大海劈出!海面上刮起狂风,吹着海水倒退百余米,碧浪滔天,高耸如山。劲力一撤,数千吨海水汹涌奔腾,直扑上岸,把明秋风裹在万丈波涛中。蜀山大长老在巨浪中振臂高呼:“光明联盟鼠辈,本长老和你们打持久战。你的防御再坚固,用牙啃也给你啃个豁口!”
这边明秋风久攻不下,心情郁闷,殊不知这世界上有人比他的心情还要差几倍。那个人就是光明联盟的副盟主,乌三公子的夫人侯太谷。话说前日在石门山前,猴头菇眼睁睁看见乌图被虿刺插进心脏。她虽不懂虿刺是什么样的厉害法宝,但见明秋风那股兴奋劲儿,知道丈夫怕是不成了。她本想拼命,却被狂鬼拎着逃离石门山。狂鬼拽着猴头菇,脚下乘轻羽扇,如流星一样疾飞。紫薇zieixs
一口气往西南飞出三百多里,天也亮了。下方正巧有个镇店,狂鬼收起轻羽扇,拽着猴头菇走进村镇。猴头菇不住地哭哭啼啼,咬手跺脚,全没有修士气度。狂鬼大摇其头:“丈夫而已,终究会离你而去。早一天晚一天,有什么不同?”
“你这头大笨猩猩,哪懂人事?为什么不让我去?”猴头菇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不住口地咒骂狂鬼:“我法力不够,功力不强,你有的是力气,为什么不助他一臂之力?别和我说什么听命行事,摆明了怕死!”
“我怕死,我有罪。”狂鬼不和猴头菇争辩,拉着她坐在街边的烧饼铺的条凳上。火红的头发像一团野火,庞大的身躯压得凳子咯咯吱吱地响,本来没几个人的烧饼铺瞬间清场。连打烧饼的都找地方躲开,怕惹了这个“拐卖妇女的人贩子”。
狂鬼功力突破五层,早不用吃饭,但要喝水,何况猴头菇更需少量补充食物。他等了半天没人招呼,心里焦躁,一拍桌子:“拿一个烧饼,两颗卤蛋,外加一瓮烧酒。”
人们看怪兽似的远远看着,现听狂鬼叫的菜单,更觉不可思议。以他的身板,吃两打烧饼绰绰有余,但这两个人只要一个烧饼。若说没钱,偏叫一瓮烧酒。何况……哪有人大早晨喝烧酒的?
连叫两声,打烧饼的腿都吓软了,哪敢上前?狂鬼有些发怒,问猴头菇要了一把金币,往桌上一拍:“三分钟内吃喝还没上桌,拆了你的烧饼炉!”
这句话比圣旨还管用,烧饼铺老板旋风似的去酒坊,叫四个伙计搬来一大瓮烧酒,恭恭敬敬地放在桌边。又摆上一个烧饼,两颗卤蛋,两只粗瓷大碗。狂鬼把金币往老板怀里一塞,“给爷伺候着。”老板又惊又喜,战战兢兢地在旁侍奉。
狂鬼先给猴头菇斟满一碗,把烧饼卤蛋推在她面前:“吃饱喝足好赶路。”
“还想跑哪去?我不吃!”猴头菇赌气趴在桌上,指甲抠着桌子,把老榆木桌面抠得沟沟坎坎,木屑纷飞。
“爱吃不吃!”狂鬼拎起大瓮,一口气灌下三五十斤烧酒,打个酒嗝,哈哈笑道:“痛快!这些天东跑西颠,都没喝过酒!”修炼的人都能豪饮,他们通过原功运转,可以化解烧酒中的酒精。通过化解过程,还能增强功力。某些辅助修炼类的丹药道理与此类似,服用丹药后,药物在体内持续作用,自身原功一刻不停地化解药劲,好比负重长跑一样,能使修炼者的能力尽快提高。所以烧酒也算最低级的丹药。
放在平时,猴头菇完全可以和狂鬼对饮。但她现在哪有心情吃喝?一想到乌图浑身是血的惨状,她就觉胸闷气短,原功紊乱。正在猴头菇烦闷欲死的时候,有人坐在她身边,敲着桌子说:“老板,再添一只碗。”声音中有三分写意,三分轻佻,三分爽朗,还有一分柔情。
猴头菇“噌”地直起身子,直勾勾看着来人,满脸愁云转晴,两条眉毛逐渐展开。先是喜不自胜,而后怒火中烧!“你怎么不去死!连骗我两次,很有意思么?”
狂鬼憋足了一口气,没笑。猴头菇指着他的鼻子问:“臭猩猩是不是早知道?是不是!”
“有什么事找老大,别问我。”狂鬼只管喝酒。猴头菇又转身指着那个人:“丁先生是不是也知道?就瞒我?”乌图和狂鬼再也忍不住,仰天大笑!
猴头菇扭住乌图的耳朵:“不把话说清楚,马上离婚!”
“此处人多耳杂,咱们一边赶路一边说。”乌图拍拍狂鬼,狂鬼赶紧起身,三个人快步出镇,找无人处腾空而起,继续往西南方向疾驰。
轻羽扇上,狂鬼打坐在尾端,只管运功,猴头菇瞪着眼睛向乌图问话:“从头到尾给我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