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似雪，黑发如瀑，玉树临风的美男子再入尘寰。

“菲儿！”

“独孤大哥！”

清泪蕴满眼眶朦胧了对方，万千情愫汇聚心头，一声呼唤过后无语凝噎。

“好一双天造地设的璧人！”

柳枝迅速回收，生命之树化身成老妪，面相温和，双目含绿芒，素发在头顶盘旋两周后束起高高的疙瘩阄，十几根银丝垂于两鬓。

独孤白拉住凌菲的手，面对老头跪倒磕了一个头，又拧身叩拜老妪。

“承蒙前辈慷慨相助，我方有机会再入世间，再造之恩无以为报，允许独孤白再次叩首表达万一。”

“能与大哥再续未了情，全仗二位前辈成全，也允许凌菲再拜。”

大恩不言谢，适当接受叩拜于人于己皆是安慰，老夫妇含笑而立，坦然承受了两次叩拜。

“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不要浪费了大好时光。”戚战发表几句感慨，话锋一转，“依我之见不如再磕一个凑够三数……”

四人不明白此话的用意，纷纷望来静待下文，戚战笑道：“郎有情，妾有意，此乃天作之合，何不趁此良机成了美好姻缘？从此双宿双飞。”

“弟弟……别乱说。”凌菲的声音如蚊呐，粉面已桃红。

“兄弟！”独孤白眼神热切，呼吸频率加急，本想谦虚几句，当发现戚战挤眉弄眼愣是把要说的话咽回肚子。

“相爱就要趁早在一起，修者间没那么多繁文缛节。”老妪道。

“就是就是，兜兜转转浪费大把时光多可惜。”老头一旁附和。

独孤白侧头瞄向凌菲，后者扭头到一旁不敢与之对视。

戚战偷偷传音：“当仁不让，大哥你还等啥呢？磕头啊！”

“哦。”独孤白心领神会，一个头磕在了地上。

凌菲愣了，三人的玩笑话半真半假，一笑而过就罢了，此刻情郎突然来这么一出，反而让她陷入被动，这个头是磕还是不磕？

“婚姻大事不能草率，心有疑虑千万别磕头，让独孤大哥在那撅着算了，这不影响你们的感情。

姐姐现在成皇，回到宗族再提婚事，玄皇老爹不会阻止，没准祖辈大帝亲自出面为你们主持婚礼呢，呵呵。”

戚战语毕冷笑了两声，凌菲皱了下眉，义弟的提醒哪有不明白的道理，如今的自己为地人皇，情郎获得新生后等同凡俗，二人的层次差距难以弥补。

门当户对在联姻中占据着浓重的一笔，体现在宗族内更甚，后代的姻缘大多身不由己。

玄皇嫁给常人定会受到长者的极力阻挠，不排除祖辈出面干预的可能，到时候又是一场棒打鸳鸯的闹剧。

凌菲瞧着以头触地的男子，朱唇轻启：“此生非君不嫁，今日在灵域与爱郎结为连理，大家惧为见证！”

独孤白身体轻颤，美女弯腰下行拜了下去，这一拜，从此为夫妻，患难与共度余生，天涯海角永相随。

“礼成，入洞房！”戚战猛然来了一嗓子，独孤白的脸刷的红了，身旁的凌菲则是红透了。

二人手拉手站起，彼此心中多了些什么，独孤白呲牙瞧着戚战，意思是说：“兄弟别闹了，多难为情。”

老夫妇齐刷刷转身面对戚战，她们在好奇：“人家结婚你急的是啥？”

“春宵一刻值千金！”戚战扫视周围摇头，“此地确实多有不变，花花草草都拥有生命，必须找个安静的所在才适合洞房，哈哈哈……”

看热闹不怕事大，他笑的前仰后合，凌菲斜视大笑的义弟，羞红着脸庞不知如何是好，眼神仿佛能杀人。

“咳咳咳！”老头握拳在嘴旁。

“独孤白所剩心念微弱，成功凝出形态已经不易，体魄还不如常人，如此羸弱的身躯修养几十年方能再踏修途。

复原时年纪过大，入真武层势必费尽周折，入通灵机会十分渺茫。”

凌菲目蕴柔情凝望夫君：“咱们可以相伴两百年，白白得来如此多的美好时光，菲儿心满意足。”

独孤白抬手抚摸爱人的秀发，“两百年足够了，今生再无遗憾。”

老夫妇点头，对他们的淡然心性很是赞赏，知足者常乐，珍惜拥有相亲相爱远比单调的久存更有意义。

老妪进而道：“此言差矣，玄皇寿运千载，二百年后，你心满意足离去，留下大量岁月让她回忆中度过吗？”

“我……”抚摸秀发的手停在爱人头顶，独孤白面露挣扎之色。

“有情人谁不希望天长地久。”戚战插了一句，对夫妇道，“老哥和嫂子如此说定是有方法弥补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独孤白鞠躬到地：“还请前辈教我。”

老头直言道：“你肉身的载体出自生命之树，同源物质可以相互促进，随行我们夫妇身侧恢复起来会节省大量时间，将来有机会再入通灵……”

老妪道：“如此一来必须留守灵域，再返回家乡千难万难，等于和亲人分离，百年、千年乃至一辈子。”

一面是爱情，一面是亲情，孰轻孰重难断，该如何取舍？

凌菲咬着下唇，她幼年丧母，父爱如山无可挑剔，当年拒绝慕容氏上门提亲，父亲只是责怪了几句，唯独与独孤白之事极力阻挠。

她有时也想：“生在别的大帝宗族可以由着性子来吗？是因为父亲过于宠爱，她敢于反驳父命争取真爱。”

这时，独孤白开口：“多谢二位前辈的好意，身为人子首尽孝道，若终生无法回归故里，留下的遗憾如何弥补？我们不能只为了自己的幸福……”

“尚有几个月的考虑时间，等离开时再做决断不迟。”老妪打断道。

“若留在灵域，免不了叨扰二老，让我们俩好好想想。”凌菲道。

“……”

从这天开始，老夫妇恢复本体扎根草原，凌菲与独孤白在此修养，戚战当起“电灯泡”陪衬，时而拿新婚夫妇开涮，几人感情越处越浓。

美好的时光总是转瞬即逝，距离灵域三年期限临近。

这一天，戚战厚着脸皮向生命之树索要枝丫。

二老是一百个不愿意，救急不救穷，自然不愿伤损本源，问及原因时被惊住，这小子心力区竟然早早孕育了生命，又凝聚出了专属战灵。

得知此情，生命之树慷慨解囊，戚战收获了在灵域最大的机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