宾河路西一条路上,罗天白正往家里走。
市场买完菜买完肉,遇到一个同学,差点没把他气歪了。
“我说同学聚会,菜都没上齐,跑的跟兔子一样,原来下岗了啊!”
说话的女子,手拎一只LV包,外罩一件长绒大衣,里面穿的超短白包腿裙,长丝袜,完全贴合完美的曲线,修长的小腿笔直而平滑,大腿丰腴光滑。
超漂亮的一个正妹,挺成熟的,二十四岁,比罗天白大一岁,身上散发一种成熟的气质,一种说不出来的诱惑,这种成熟和诱惑,一定是经历了很多故事。
她叫扬敏,每次同学聚会,都最喜欢叽叽喳喳乱叫,说每天过得都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别墅懒得住,不喜欢,就喜欢理财。
在证券营业部当经理的时候,杨敏没事就找他去理财,赚不到钱,死活不走。
当初罗天白聘入这家证券营业部,刚毕业到南清市,就想留在这个城市,没想到外来的和尚好念经,竟被聘为总经理。
当然,后来要求做任务,他才傻眼,不是遇到江萱,他要回农村了。
这也是为什么,他毅然决然,接受一般男人都无法接受的入赘。
经过磨练,一个老实本份的人,终被磨练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也是三年来,罗天白最大的体会。
杨敏就是他睁眼说瞎话最多的客户之一,因为是同学,理财哪有总赚钱的。
所以,才要瞎话。
不过,现在他离开了,人家睁眼了。
“你告诉我,当初理财会赚钱的,现在赔了,你又下岗,怎么办?告诉你,别看以前我对你挺好的,现在你一钱不值,必须还我钱。”
罗天白真想说,大姐,那钱不是他赔的,只是介绍,说过有风险,她不信,非信他,结果赔了。
不过,很快想到专业点的话术,足以应对。
“你当初可签过风险书,上面白纸黑字,风险自担,你还拍了照。”
“后来,你屡次找过了数次,强迫我一定要赚到钱,我也没答应,可你非要请我吃饭,吃完饭,就以为我就答应了什么。”
“后来,你又……算了,那就不提那三次去酒店的事了。”
也是没法提,要是被江萱知道,有两次晚上回来,不是公司有事,而是被某位女同学灌酒拉到酒店,江萱非跟他离婚不可。
“臭下岗的,竟然翻脸不认帐,别以为咱们是同学,我就会任你宰割,等着,我会让你生不如死的。”
结仇了!
罗天白转身走了,没想到,下岗了,仇人找上门,冤不冤。
从市场到宾江路,要走差不多二十分钟。
当罗天白脚下轻松,想到回家后,可以单独与江萱继续这种孤男寡女的生活,心里就美的不行。
“就是他,三哥,我赔钱了,整整二十万。”
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娇呼,两个男人,当先冲过来,拦住他的去路。
为首的小青年一看就是社会人,舔嘴唇,留着流行的两边铲发型,吹的一丝不苟,胳膊底下夹着个皮夹子,一双小皮鞋。
另一个穿着正黄色潮卫衣的男生,头上还戴着一个大嘴猴帽子,帽子下面露出染黄的头发,脸瘦瘦的,猛地一看,有点尖嘴猴腮。
罗天白看两人有点脸熟,想起似乎有一天晚上,回宾河路上,遇到的三个男人,其中两个就是眼前这两人。
“你们?”
舔嘴唇的老三抬起头,没等罗天白往下说,拉起身后的老四就跑。
“快跑,这小子会分身术,杨敏,以后给钱少了,别给我找硬活,惹不起。”
转眼间,两个大老爷子跟兔子一样,跑没影了,把一个小女子杨敏留在面前。
气得杨敏直纳闷,罗天白下岗了,这么快就混社会了,宾河路一带老三老四可不是一般身份,怎么就这么被吓跑了。
看左右虽然没人,可她知道这个同学的软肋,就是心太善良。
当即挺起高耸胸脯,直视罗天白。
“怎么地,他们怕你,我不怕,如果你不赔,我赖也赖你一辈子,直到有一天,你老婆跟你真离婚。”
怎么觉的这话容易误解呢。
不过,罗天白更奇怪的是,跟老婆离婚的事,别人不知道,杨敏消息从哪来的?
突然,明白了。
冰冷地抬头,一脸硬气,“告诉我,民政局那个办事员杜美娟的,跟你什么关系?”
杨敏被他的硬气吓了一跳,转而觉得不对,反而胸脯挺得更直。
“你管呢,一个臭下岗的,当初怪我瞎眼,以为你是一条龙,现在我不怕了,你敢动我一下,我就叫非礼。”
转过头,瞅了瞅周围,半天没见到一个人影,杨敏真心虚了。
借这功夫,罗天白借机走了,不能让这女人知道自己家住哪,江萱知道就坏了。
进楼道,差点跟迎面一个女孩撞个满怀,对方还来个九十度鞠躬,给他道歉。
罗天白莫名其妙迈步上楼,推开门,就听到卧室传来江萱自言自语。
“姓罗的,背着我看岛国大片,还找上门拉皮条,等你回来,看我不收拾你。”
又是谁惹她了,罗天白到也听清楚了,江萱一定误会了,他这么高的技术,怎么可能被人发现。
转过身,把门打开,晃荡一下关上,又重重咳嗽一声。
卧室突然一片安静,他把菜借这空闲,拎去厨房,这才朝里面喊了一声。
“我最近研究几个新菜谱,中午给你弄两个菜,又弄了个北芪炖乌鸡汤,菜市场的大妈说,这个能美颜。”
江萱人美也爱打扮,女为知已者容,罗天白喜欢,这说明三年来,老婆的心始终跟自己的。
最重要,三年来,两人没任何绯闻。
厨房传来咔咔切菜声,身后的卧室门被轻轻推开,感觉到有脚步声临近。
“罗天白,刚才有个女人来找你了?”
什么?
女人?
罗天白打了一哆嗦,没想到杨敏会来家里闹,这个同学怎么知道她家,不对,难道长了飞毛腿?
忐忑不安抬起头,紧绷神经望着江萱,讷讷说道,“你见过她了?”
“是,我见过了,很懂礼貌,还是大公司的,人长得也好看。”
江萱淡淡说完,看到罗天白嘴角一丝紧张,就知道猜对了,心不知为什么,突然觉得很痛。
扭过身,毅然决然,“没事,你没义务跟我交待什么,反正三年来,你们之间也没有夫妻之实。”
咚的一声,卧室门关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