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物!”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不学无术的江湖骗子,黑巫师在找程自怡要到了所谓的“引子”之后便迅速的开始做起了法事。
“看咧,看咧!要开始了!”
也许是抱着好奇,或者是带着不屑,参谋们围拢上前一起观看着眼前黑巫师做出种种稀奇古怪的动作。
他一会儿站着将手中的骷髅高高举起,一会儿又跪在地上像鬼一样用骨头做成的骨笔画着神符,一会儿又将似乎是骨灰毒虫的东西放进面前的小盆。
“要我说换做我扣着鼻屎吃着土豆在地上打滚耍宝兴许也比这样折腾有效!”
如果这神汉找个角落支个炉子自己搞东搞西那没人觉得不妥,但是现在的情况却是周围人等了半天下来也没见黑巫师搞出个所以然,这样的等待不由得让部分人开始发起了牢骚。
这样的牢骚声有大有小——小点声的呢,主要是为了抱怨一下这样平白无故的浪费大家宝贵时间,那大点声的呢,则是为了旁敲侧击的提醒黑巫师要是不行就赶快走人。
周围大大小小的声音此起彼伏,唯独在声浪中间求天问地的黑巫师不为所动。
那些非议的声音越是巨大,黑巫师的行动便越是谨慎而灵巧。
从一旁的护卫手上接过了所谓的“信物”,黑巫师立马用那枯萎的双手捧着这宝贵的布料,像是照顾婴儿般轻柔的将这有力的“引子“放进了面前的小盆。
长时间的调制已经让盆中那原本清澈的水源变得浑浊不堪,而那浑浊污秽难以入目的盆中之水又像是聚集了一缕若有若无的灵魂在其中徘徊——那半透明的淡淡白色似乎是有规律般的聚拢又消散,而聚拢的最为凝实的时候就像是有人隔空用超能力画了幅毕加索才能勾勒的出来的抽象人像。
“这是自己的错觉。”
美术课上对着格尔尼卡看一节课也看不出个所以然的程自怡断然是没有高到可以从流散聚合的水中看出抽象灵魂的本事,可奇怪的是,即便那一缕白色再怎样的扭曲抽象,在隐约中程自怡却有种觉得这是一头活物的错觉。
那从水中看到鬼魂不过是自己的心理暗示,又或者是眼前黑巫师的障眼法,从小到大接受着唯物主义教育的程自怡即便到此时也没有肯定的将眼中看到的东西彻底归纳进虚无缥缈的鬼神之上,但是他那本就不坚定的唯物主义信仰却又在千疮百孔之中不能拒绝的将面前的东西归纳为怪力乱神之流。
所谓“引子”——是从程自怡身上拓印下来的一块碎布,年轻小贼的一脚飞踹在程自怡的背上留下了清晰可见的脚印,而这一脚印被欣喜的黑巫师在反复观摩之下认为是可以作为“引子”、“信物”的绝佳材料。
“%&……¥!@%#………”
黑巫师一边将手中捧着的破布向着盆中放去,一边对着空气如同疯人一般自言自语说着似乎不存在于地球上的古怪语言。
“噗呲!”
在那拓印着脚印一角的破布接触那浑浊不堪水源的刹那,原本那还算平静的盆中之水瞬间躁动起来,沸腾起来。而那本应该在盆中若隐若现的灵魂在这一刻竟然从虚无缥缈变成了凝结的实体伸出了双手握住了还没有完全沉入水中的布片。
“!!!”
前一刻还不敢相信的众人,这一刻却是亲眼目睹了那灵体实质般的出现在空气之中。
震惊无比的程自怡立马伸出手来揉了揉自己绝不可能看花的双眼。
“上帝,安拉,佛祖,太上老君,这太TM6了!”
此时程自怡的震惊比起初次见到兵人们活过来时惊讶可是半分都不少。
即便在心中有着让黑巫师试一试,看看所谓的超自然力量是否存在的想法,但是当这种不被科学所承认与证实的力量真的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出现在自己眼前之时,之前所预先做的心理准备又是那么的不够。
得,这下牛顿的棺材板不用压了,巫术这种东西竟是真的存在在这世间。
“要我说……”
叽叽喳喳的声音在灵体出现的那一刹那立马消失。
从盆中浮现的灵体是个——震惊之余程自怡也想法子将这个原本看不清楚的东西好好看上一看,只是自己的目光一旦聚焦到这个灵体的脸上那就像是直视满屏的马赛克一般,不光这脸看不清楚,就是视线之外的地方也会渐渐变得模糊。
这凝成实体的灵体伸出手,慢慢的将破布扯进了小盆。
每扯一下,那盆中沸腾的浊水愈是更加的沸腾。
荧光?流光?等到将破布片彻底的拉进盆里,灵体像是个荧光棒一样渐渐的散发起光泽。
流光溢彩就是形容这种情况?
接着,本来还成人形的灵体又开始按照某种未知的规律进行着裂解。
一……二。
本来为一的灵体一分为二,变成了两个体型各不相同的人型。
“哗啦!”
浑浊的盆中水开始违背重力般从脚底倒灌进了这两个灵体之中。
在一片白光闪耀之间,两个如同朽木雕成的木偶替代了原本的灵体,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
神奇,十分的神奇!
定睛一看,这朽木雕琢的木偶不就是那一脚飞踹的小偷与被踹的苦主程自怡吗?
待到此等奇景成型,程自怡迫不及待的想向黑巫师询问询问、讨教讨教——这手机也暂时不找了,有此等法力为什么不直接占卜一下,看一下明天彩票的号码是多少呢?”
五百万,一千万,两千万,曾经不敢想象的巨额财富在这一刻向着一个边缘阶级的青年招起了手。
或者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能算出未来过去的大师,他们掌握着世界运行的命理,在暗中敛取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财富。
马上——似乎就就差一步,程自怡也要用一种另类的方式大步踏入这个金字塔尖端的行列。
“黑巫师。”
程自怡那狂喜的询问没有得到回答。
“黑巫师!”
第二次激动的询问得到的也是默然。
“黑……”
至于第三次询问,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
此时的黑巫师依旧是那么丑陋扭曲,但是不同之处在于“它”已经没有了生机。
比起死亡,这种没有生机更加的直观——或者说是黑巫师回到了他本来的样貌,一个普普通通待在角落不被待见的玩具模型。
“黑巫师?黑巫师?”
程自怡走上前去呼喊这个扭曲的畸胎,但是这样的呼喊注定是徒劳且没有意义。
“这是怎么回事?”
此时的程自怡可没有兴趣再观察那可能是法力凝结而成的木偶,此刻的他迫切的想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说玩具被外力打砸的四分五裂便是死亡——这没有什么好值得奇怪的,所以程自怡也会尽量避免这种糟糕的情况发生,但是现在的情况很显然是另外一种原因所导致的泯灭。
是法力的透支让这个巫师回到了本来的模样?回到了模型的状态?
这是程自怡现在能做出的比较合理的推测,在奇幻玄幻故事当中越是强大的术法——除非施术者本身极为强大可以直接施放之外无一不需要付出巨大的代价。
所以它是永久的死亡了么?
如果是,恐怕是,总之此时的程自怡仿佛在惊喜之余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数白花花的银子亮闪闪的金子离自己飞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