瞒住,拖住,这是程自怡选出的答案,一如往常一样用这种方式降低自己承担责任的风险。
在这么一群狂热者中程自怡得想法子巧取,而不是像个二傻子一样双手一摊,底牌全交。
现在既不能表现出自己完全不行,也不能一锤子敲死,使劲的表现出自己无所不能。这跳低了崴着脚,跳高了摔断腿
“复活,复活!”
就连可能是最熟络的剥副元帅也沉迷在狂热中不可自拔等待着见证神迹,现在即便是程自怡有心将他单独拉出去问话也无力在众目睽睽之下做出这种会破坏自己神化形象的举动。
所以,现在能指望的上的就是群体狂热带来的降智光环能够让程自怡从人群中套出点话来。
希望这些家伙是真的知道点什么,而不是真的就完全无理由将希望放在自己那不着边际的神力之上。
怎么糊弄围观的大众呢……学习宗教人士?比如……某些宗教领袖?
可问题是从小在社会主义红旗下长大的新时代青年怎么会有多的机会去了解这种落后的封建残余嘛,即便自己在兵人中的号召力比起化身人间代言人的宗教领袖还要高级一点。
那,学习鼓吹成功学的“专家”?也不行,现在的情况不是兵人们渴望成功,而是他们渴望着程自怡展现神通,渴望着程自怡的彻底成功!
虽然说起来比较缺乏逻辑,但是现在的程自怡都有点为自己的谨慎而懊恼,也许自己以前贪心一点,被骗进某个传销窝点,或许都可以向那些真正的洗脑大师们学个皮毛,看看这人是怎么面不改色心不跳,张着大嘴说着瞎话把一群智商正常的人给忽悠瘸了。
“呃……”
一时之间仿佛是找到了解题的新思路,惨的是把必背的定理给忘了个干净。
那这可咋整呢?
要从一群人中套话,就得先让大家消停消停,别再高呼着“复活复活”,然后再在一片法子中引导着大家异口同声的说出那个在理论上存在的方法。
咋整?诶,还别说,能整,这活可以整。
急速转动的大脑竟然在喜剧频道中为程自怡找到了一个有用的鲜活模板。
是谁——能够说着一口流利到即便四级都没考过也能听明白的英语口语?
是谁——能够操着一手简单明了的手势调动现场数万观众的激情?
是谁——能够睁着眼睛说着瞎话还让人排排坐着鼓掌?
或许是演说家,或许是万人迷,或许是假大师。
思来想去,某位宇宙网红竟然才是应对现在这一情况的上好模板。
程自怡听过丘吉尔的演讲,读过罗斯福的演说,但是这些人可太精明,在沮丧的时候给人打打气还成,放在这种情况下,哪里又比得过“全知全能”者。
“大家安静一下,安静一下!”
好像是这样翘着手指来着。
在叫大家安静之时,程自怡试着用手比出一个似OK非OK的手势。
此时的程自怡身为钢铁,自然是没有鲜艳的红领带,整洁的黑西装,就连那一头玉米须似的头发也没有一根。
但是他那生而具有的模仿本能使得他在做出这些行为的时候并没有感到太大的不适,反而因为那不熟悉的举动让本来就谐性的动作变的更谐上一层楼。
如果严肃只能加重人群的嘶吼,那一个站在人群中央的谐星无疑会使这种情况得到缓解。
在“安静“这一命令的促使之下,吼叫的人员不再出声,而是用浓烈的眼光仰视着站起身走到中心的程自怡。
“什么,是无上神通?”
说着,还不忘摊摊手,让这话说的看起来更加自然——使因为无知所进行的询问变成是全知全能之下用来调剂现场情绪的手段。
“生命,生命!”
原本高呼着“复活”的兵人们开始高呼起“生命!”
生命是什么?这解释可就多了去了,但是如此简单的话语显然不能够给程自怡足够的提示。
“YOU!”
眼看第一次套话失败,站在人群中央的程自怡像极了上课时的班主任,随机伸出手点了一位参谋参谋上前。
“我,我吗?大元帅?”
“对,就是你,来,向大家说一下什么是无上神力!你可以的!我想把这份解释伟力的荣耀交到你的手上。”
眼见这参谋还定在原地不动,程自怡甚至主动走上前去笑嘻嘻的将他拉到了场地中央,亲切的拍了拍他的肩膀。
可让这参谋兴奋的,被大元帅亲手拉到场地的中央,还说是赐予的“荣耀”,那可太让人觉得自豪了!
“无……无上神通!无上神通是只有您,只有您!感谢您给我这个上台的机会,其实我在想这可能是您伟大计划的一部分,我不能吝啬我的言辞半分,对于这样的事情……我该怎么说呢?”
“你说你想说的就行。”
程自怡像是一个温和的老父亲,鼓励着面前踌躇不前的孩子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然而在鼓励的同时,他也十分明白这些家伙会抓紧一切机会拍自己的马屁。
“……(拍马屁中)”
“嗯……嗯,你说的不错,请继续。”
要不是需要把这家伙卖了还要让他欢快的为自己数钱,程自怡肯定会不耐烦的让他省略掉浪费时间的拍马屁环节,如果他会觉得省略这些废话就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些什么,程自怡还会另外花上十来元给他搞上一本阅读理解的练习册,让他好好学习一下如何识别关键词,提炼中心思想。
至少在今天过后程自怡觉得自己有必要用书面命令的形式压下这股可能是发自内心但却是歪风邪气的不正之风。
“就如同大家所看到的那样。”
这位参谋在持续的激动中将手指向了远方那还在运转着的盟军基地。
在他将手指向基地的时候所有人也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了那儿。
“咯吱,咯吱。”
巨大的机械臂仿佛是响应着众人的目光,开始一提一放,将才生产出来的“底漆”给堆放在一旁。
“这就是伟大主宰的造物,我们已经探明了这些液体的部分功用,它就是我们生命的源泉。”
“!”
所有人都是那样的赞叹主宰的伟大,而他们的主宰却在听到这话的时候被震惊的像是看了明日头条。
突然的震惊让程自怡那钢铁的脸庞都有了些许变化——他大大的张着嘴,瞪着眼睛,心里不断的重复着“卧槽,还有这档子事!”对哈,之前老早就注意到了生产底漆的基地,但是一系列的事情让程自怡将本应进行的探索计划搁置(忘了)在了一旁。
可能私下里兵人们已经组织了探索队,而且这些探索队还从这唯一有涂装过的建筑立面摸索到了一些关键的信息。
“……经过我们参谋部的商量与大家的民主表决,我们决定只有在主宰的许可之下才能动用这宝贵的源泉,能够动用这些物资,不亚于是一种赏赐。”
接着,他话锋一转,便将剥副元帅给叫到了中央。
好了,还真成被老师抽点答题了,一号答不出来就卖队友让二号同学来接着回答。
走到程自怡面前的剥副元帅颇为不好意思的弯了弯腰。
“伟大的主宰,其实您早就预料到了一切,很抱歉,我不应该派人去探索生命源泉的奥义。”
“我又预料到了一切?”再这样下去程自怡都要觉得自己的“全知全能”恐怕是要瞒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