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天台上。

桐人走后，何灭从隐藏的角落走了出来。

他来到黑猫团团长启太自杀的方位，纵身一跃。

全书完。

怎么可能...

在半空中下落的时候，何灭的身躯轻轻一震。

周身无形的枷锁再次被震开，他的身形也随之滞在空中。

砰！

周身金色气焰燃起，何灭整个人化为一道金光，飞入云层深处。

随手拍死向他扑来的飞行怪物，何灭半空中再次加速，爆出一朵朵音爆云，眨眼间掠过了层层云雾，来到了启太死亡的地方。

何灭伸手点开系统背包，复活水晶凭空出现在他手里。

手腕一扭，手里的复活水晶化为一道蓝光飞射到启太死亡的地方，点点蓝色结晶体从虚空中浮现，凝聚在一起，成为一个模糊的人形形状。

“交给你了。”

看着启太即将复活，何灭头也不回地说道，随后周身气焰暴起，化为一道金虹冲入上方云层。

他身后，茅场晶彦披着希兹克利夫马甲缓缓从虚空中浮现：“呀嘞呀嘞，又被发现了...”

他脚踩在虚空之上，缓缓走到昏迷着的启太面前，伸手一挥。

“看来这个潜行方式还不够完美啊...嘛，毕竟才刚刚修习不久...”

启太周身缓缓亮起蓝色圆形光晕，随着一声脆响，从原地消失不见。

“唔，不过刚刚那个燃烧的气体...是气体吗？还是是传送中功夫的气？既然能在虚拟世界中被他幻化出来...这么说现实世界也能咯？”

希兹克利夫颇有兴致的抚了抚下巴，眼睛里面露出一抹精光：“还真的是...越来越有趣了呢...阎王...”

随着一声低喃，他从原地消失不见。

...

...

2023年10月5日。

攻略组，突破第45层！

此时，刀剑神域第58层。

昏暗的房间中，庞大无比的身影卧躺在地上，后面是成山的金银财宝，在微微烛光的照射下闪烁着丝丝光泽。

吱呀！

忽然，房间的大门被推开。

踏...踏..

沉稳而缥缈的脚步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在烛火的照射下，可以看见一个人影缓缓走入。

呼呼！

由于室内室外气压的不同，一股狂风卷起，冲向房间之外。

手中紫色长剑闪烁着妖异的光泽，背后的黑色披风在风中凌乱作响，何灭看着那懒懒躺在地上的龙形BOSS，手里的长剑敲了敲地面。

巨龙的双眼猛然瞪开，一抹猩红迅速的把眼白覆盖，背后近五十丈的翅膀猛然张开，随着不断地煽动，肉眼可见的青色飓风铺天盖地的席卷而来。

何灭心情明显有些不好，他阴沉着脸，一步一步朝着巨龙走来，身上强烈的气势如同火山喷发一般，和迎面而来的狂风瞬间撞在了一起，短暂的形成了一小片真空区域。

哗啦！

哗啦！

哗啦哗啦！

几百道蓝光在巨龙周围闪烁着，上百只不同种类的卫兵在巨龙周围刷新出来，高举手中的武器，嘶吼着向着何灭冲来。

何灭手腕反转，手中长剑反映出一道寒光，嘴角不自主扬起一抹嗜血的微笑。

砰！

地面的砖块猛然碎裂，何灭的身影带着嗖声冲向成群的怪物之中，手中长剑挥动，瞬间斩出了一整道剑网！

被剑网笼罩的那三十几只怪物几乎是在触碰到剑网的一瞬间，就化为蓝色结晶体碎裂。

“就这种程度？”

不屑地喃喃了一声，何灭身形再动，这次他无视了所有的小怪，身形变幻不停，直冲那头巨龙。

看到入侵者冲来，巨龙双翅猛然煽动，将近三十几丈的身躯腾空而起，就要向空中飞去。

这时，何灭脚步连点地面，整个人速度再增，在空气的呼啸声中掠过巨龙的身躯。

手中的长剑斩入巨龙的下腹，留下了一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嘛，说是鲜血淋漓，其实也不过是一道闪烁着红色荧光的伤口罢了。

游戏嘛，别较真。

没有臆想中的鲜血流淌，何灭眼眸里闪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不耐。

身躯在半空中反转，何灭再次狠狠地蹬在地面上，在巨响声中，化为一道黑色虹光冲向空中。

几乎是下一瞬间，他就来到了正在飞行中的巨龙之上，手中长剑带着万钧力道斩下。

巨龙仰首望去，龙口中火焰冰晶凝聚，一道龙息喷射而出。

没有躲避也没有防御，何灭硬生生地用剑斩穿了巨龙的吐息，在滋滋火花四散中狠狠一剑斩在巨龙的脖颈。

“嗷！”

巨龙痛叫一声，龙首高高扬起，双翼再次煽动，整个龙躯瞬间攀升了十丈，离开了何灭的攻击范围。

当然，是系统程序判定的，普通人的攻击范围。

可是何灭是普通人么？

答案很明显。

当巨龙龙首痛得扬起的时候，脖颈下方一处和其他地方稍显不同的龙鳞闪过乌黑的光泽。

半空中，何灭眼里闪过一抹精光。

他反转身躯，手中长剑上金光流转，神圣的气息四散。

随后，臂随肩动，背上肌肉猛然发力，手腕，手臂，肩膀，背部还有腰部的肌肉力量凝聚在一起，条条肌肉鼓起，手中长剑化为一道闪电射出。

几乎是在下一个瞬间，长剑就击中了巨龙脖颈处那稍有不同的龙鳞。

“嗷嗷嗷！！！”

巨龙发出一声惨嚎，强烈的音波震得大地都不住地颤抖。

它双翼无力的扑腾了几下，庞大的身躯瞬间从空中坠落。

头上的九条血管，一条瞬间消失了四分之一。

微微左右侧身，躲开了身后两头小怪的攻击后，何灭身躯爆射，短短几秒内来到了巨龙身旁，甚至没有拔出依旧插在巨龙脖颈上的长剑，挥拳而上。

看到那个渺小的身影来到了自己脑袋的旁边，巨龙下意识地抬起龙首，巨口带着腥臭的狂风猛然咬下。

嗖！

何灭蹦起，半空中身躯反转，两拳狠狠砸下。

砰！

巨龙的头颅猛然砸入地面之中，迸裂出五丈宽的大坑。

头上的血条，再次掉落了四分之一。

没有理会挣扎着爬起的巨龙，何灭缓缓走到它的脖颈处，轻轻一拔。

猩红的龙血从长剑上流下，紫色的剑身光泽流淌，散发出妖异的光芒。

何灭抬起剑柄，微微观察着剑上的纹路，沉默不语。

身后，数以百计的小怪飞奔而来，高高举起的武器上凝聚着猩红的光辉。

巨龙在空中愤怒地咆哮着，一口炙热的龙息从天而降。

何灭站在原地，一股孤寂感从心底浮起。

这和百年前有什么不同？

只不过是换了个地方而已。

还是一个人的战斗。

战斗结束了，还是一个人独自到角落里舔舐伤口。

明明..不该是这样的。

何灭站在原地，第一次感觉自己和世界是如此的格格不入。

轰隆！

龙息和各种能量攻击轰击在了周围，何灭左躲右闪，心底一股强烈的烦躁感升腾而起。

烦死了！

蝼蚁！

看着眼前不断攻击的小怪和巨龙，一抹猩红从他眼中闪过。

心底，仿佛有恶魔在不断的低语。

杀光他们吧。

杀光了眼前的一切！

你会好过一点的！

杀吧！

烦躁感越来越强，何灭的理智终于被吞噬殆尽。

“杀吧！”

他嘴里爆发一声怒吼，周身红色的光焰疯狂燃烧，整个人冲进了上百只小怪的包围之中。

每一次剑光的闪烁，都会有两三只，甚至上十只的怪物化为蓝色的光影迸裂。

但是，就算在无尽的杀戮下，何灭心底的孤寂丝毫没有消失。

百年修成的修养和心境似乎在这一瞬间荡然无存，何灭肆意地放纵着自己，在这个虚拟的世界中不断地杀戮着。

似乎通过这源源不尽的屠杀，就能填补心底的空洞一般。

...

...

不知多久后，何灭从房间中走出。

明明头上的血条一丝未掉，可是何灭的步伐却有点踉跄。

慢慢走到地窖的外围森林中，何灭找了颗大树靠着坐了下来，微微一叹。

他在训练空间中度过的百年，有起码九十年都在战斗厮杀。

自己一个人，和训练空间模拟出的无穷无尽的怪物厮杀。

死了，就重来。

直到他成功活过一定波数，或者成功的杀掉了某只头领怪，时间才会被停下，然后他就会被投放到“虚拟”世界中，完成一定的任务。

单独一人的厮杀，让他的心态逐渐有些扭曲，更是在一度极度渴望友人或家人的陪伴。

他甚至会把丧尸还有怪物抓来，和他们玩角色扮演游戏。

还好，每次的虚拟世界之中，都会有很多熟悉的人物，来帮助他，关爱他。

这让他的人格还保留着一丝自我，没有彻底的被黑暗吞噬。

毕竟系统需要的是一个能去不同位面拉取人物的宿主，而不是一个只知道杀戮的机器。

“心若冰清，天塌不惊....”

缓缓念诵着从风云世界获得的冰心诀，何灭感觉到自己的心境渐渐平复下来。

脸上的狰狞还有心底的暴虐缓缓褪去，不过何灭也知道，这也仅仅是把它压抑了下去罢了，总有一天还会再次爆发出来。

甚至到现在，百年累计在何灭身上的负面情绪还有暴虐，已经逐渐可以越过他的心情，影响到他在现实世界中的身体。

不然，以他如此强大的心境，又怎么会控制不住自己，在战斗中露出嗜血，暴虐，孤寂等等情绪呢？

他渴望着和二次元的人物们结交的喜悦，但是又却害怕自己所带来的残酷会伤害到他们。

毕竟，即使到现在，二次元的角色们，在自己的心中，都是无比的美好。

能够拥有一次触碰他们的机会已经很满足了，他又怎么舍得去伤害他们呢？

就算系统也没想到，经历了长久的训练后，会培养出这么一个矛盾的...怪物。

背靠着大树，心中百般思绪流转，何灭感觉双眼越发沉重...最终，他沉沉睡去。

右手仍旧没有放下手中的剑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