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方便的能力呢。

虽然...一次又一次的死亡，肯定会很痛苦就是了。

桐人有些心疼，又有些羡慕的想到。

死亡后重生，穿梭到平行宇宙..

这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不正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不死之身么？

如果我有了不死之身....我就能肆无忌惮地在SAO里刷级，挑战更高等级的怪物了...

正当桐人胡思乱想着时候，画面再次出现了变化。

一次次在死亡边缘徘徊，带来的是肉眼可观的战力变化以及阶级上的突破。

虽然画面中何灭的技巧还远远没有达到如今行云流水般的艺术程度，但是也已经从一名懂点战斗的小白蜕变成了久经沙场的【刷怪】战士。

拳脚残忍犀利，招招通着致命而去。

当初稚嫩的脸也如今棱角分明，亚健康的身躯更是完全蜕变成了块块肌肉凸起的健壮身体。

奇怪，虚拟世界的变化怎么会影响到现实的身体？

桐人有些好奇的想到。

当然，他怎么可能想到，何灭所经历的【训练空间】，都是按照百分百真实度进行训练的。

终于，又一次在于boss和将近三十只小怪的同时战斗中获胜后，画面中的何灭满意地点了点头，放任自己身上的流血状态不管不顾，失血而亡。

又一次重生。

这一次，桐人终于在画面中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哦，当然，还有一如既往热情的克莱因。

何灭一脸兴奋地向着正在交谈的两人跑去，快要靠近的时候又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

似乎有些激动，何灭站在巷子的角落里，深深地喘了几口气后，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阴影。

看着何灭有些自来熟地和克莱因打成了一片，并熟悉地搂住了自己的肩膀，不知为何，一股淡淡地烦恼和温馨的矛盾情感传入了桐人的心窝。

又不知为何，他却马上理解了，这是画面中“自己“此时此刻的感受。

哑然而笑，桐人有些怀念地点了点头。

是啊，就自己当初那种社交恐惧症却又渴望同伴的死宅模样，被两个人同时搂住肩膀夹在中间，会有这样的反应完全不奇怪啊！

【我猜你现在肯定想到了左右两难这个成语】

似乎冥冥中第六感有了反应，桐人忽然感到了一股恶寒，吓得他浑身打了一个寒颤。

这也是“自己”现在的感觉么？

有些缅怀地笑着，桐人看着画面中的三人踏上了第一次冒险的旅途。

桐人的意识就那么静静地沉睡在这一片灰蒙蒙的空间当中。

时间的流逝仿佛在这片空间中失去了意义，桐人也仿佛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

他就那么沉浸在那台一百英寸大小的液晶电视上，随着电视画面中人物的情感起伏而喜怒哀乐。

不知为何，明明是以旁观者的角度来观看这一切，桐人却仿佛身临其境一般，感受皆与画面中的人物相同。

画面中，何灭给他带来潜移默化的改变，何灭自身实力的提升...

随着时间的推进，何灭也在一点一滴的成长着。

观看着何大哥成长的过程，给予了桐人极大的满足与成就感。

只是，心里那种莫明的古怪感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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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过了多久，桐人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桐人？桐人？何灭！桐人醒了！”

一道微微惊喜的声音传来，桐人有些迷茫地眨了眨眼，虚幻和现实交叉，眼前亚丝娜的虚影渐渐重叠在一起。

吱呀。

门口的木门被急促地推开，一道高大的人影冲到了躺着的桐人身旁。

脑海中无穷无尽的画面如潮水般褪去，桐人有些迟疑地抬起头，看向床边的何灭，还有亚丝娜。

“我这是...”

亚丝娜责怪地白了身旁的何灭一眼，埋怨道：“还不是何灭？居然对你用了威力那么强大的剑技，一下子把你击晕过去了！”

击晕？

桐人眨了眨眼睛。

我记得我明明是被何大哥的威压镇晕的啊！

想到这里，他抬头看向何灭。

何灭双手紧紧捏着床旁边的护栏，双手虎口发白。

他脸上露出的几分惊喜很快褪去，化为了眼眸里一抹深深的内疚。

他眼眉低垂，唇角微动，却不知说甚是好。

半晌后，他方才嚅嚅道：“抱歉...”

看着那个记忆中威风禀禀的何大哥，居然在他面前连头都抬不起来，桐人感到一阵好笑与感动。

“没事的。”

桐人伸出手，紧紧握住何灭的手掌，笑容满面地说道。

“不如说，我还需要跟何灭哥道谢，毕竟你拔刀也是因为我被侮辱了嘛。”

倒不如说，何大哥你为了守护而拔刀的样子，真的很帅气呢。

桐人心里默默想到，却没有选择说出来。

毕竟这句话...有点gay里gay气的。

听到桐人说的话，何灭脸上的内疚微不可察地减少了一分，更多的却化为了深深地自责，埋入了心底。

说要保护他们的人是自己。

可是伤害到他们的人也是自己。

这不就...什么都没改变吗？！

“既然没事了，那就起来吧。”

何灭转过身，头发散落，遮住了他眼眸中的内疚感。

他双手紧紧地捏着，指甲没入了手心些许。

“你昏睡了整整两天，我和亚丝娜几个小时前刚刚把s级食材做成了料理...你觉得身体好些的时候，就去吃吧。”

深呼吸了一下，何灭背对着桐人说道，声音有些低沉。

“啊？哦哦！谢谢何大哥。”

看着何灭推门离去的背影，桐人下意识地道了句谢，方才反应过来。

“他...这两天一直都是这样？”

看着关上的大门，桐人微微皱眉，转头看向亚丝娜。

闻言，亚丝娜抬头看向门外，眼眸里也有着一分担忧。

“是啊，自从那天你晕倒了，他就变成这样了。”

回想了一下这两天的场景，亚丝娜补充道：

“那天过后艾基尔，克莱因都来看了你一次，何灭也是这样，即使是上午和我一起做料理的时候，他也是这么自责呢。”

“是吗...”

桐人点开了系统菜单，将黑衣制服再次穿上。

“那你有没有劝劝他呢？”

“啊？”

亚丝娜有些心慌地看向桐人：“劝...劝他？我为什么要那么做？他又不是我的谁！”

“拜托，你当我是白痴么？”

桐人一边穿戴着衣物【其实就是在系统菜单上点点点】，一边毫不留情地吐槽道：“好几次打boss，你都一直看着他，就差眼睛里给你画上一对爱心了。”

“谁谁谁谁看他！”

亚丝娜脸色一下子变得通红，她腾地站起身来，手指羞愤地指着桐人：“你你你我告诉你别污蔑人啊！我我我我那就是普通地关心队友而已！”

嗯没错，只是关心队友而已！

仿佛为了提高这句话的可信度，亚丝娜还默默地在心里重复了一遍。

“关心队友而已？”

桐人目光古怪地看向亚丝娜：“关心队友会一动不动地看着对方五分钟？关心队友会看着对方的时候还嘿嘿傻笑...”

噌！

刀光闪过，亚丝娜脸色阴沉，手里的刺剑直直对准了桐人的脖颈。

“呃...我明白了，关心队友而已，就是关心队友而已。”

桐人僵硬地举起双手，不住地点着头。

“这不就对了？”

亚丝娜轻哼一声，心里赞美着自己又一次理性地说服【物理】了别人。

“好啦！你昏迷了这么久，饥饿值肯定也快掉到零了吧！我们做好的食物还在外面的桌子上放着，虽然可能有点冷了，但是肯定还能吃。”

“等你换好了衣服，就快点出来吃吧！”

桐人有些愣愣地看着亚丝娜的背影，半晌后方才轻轻一笑。

心里，暖乎乎的。

这...就是家的感觉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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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分钟后，桐人换上了黑色制服，走出了房间。

客厅里，何灭沉默不语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而他面前的桌子上，热腾腾的蒸汽从刚刚热好的饭菜上升腾而起。

几乎是同一刻，转角处房间的门打开，亚丝娜身着简易的家居服，缓缓走了出来。

桐人看着身着便服，别有一番风情的亚丝娜，眼前一亮。

啧啧，看不出来这暴力小妞还有这么淑女的时候？！

当然，这句话他不敢说出来。

怕挨捶...

与此同时，亚丝娜抬头看见了桐人，微微一愣。

片刻后，她翻了个白眼，没好气地吐槽道：“拜托，喊你出来吃饭，你穿战斗服干什么？”

“呃...”

还没等桐人说些什么，亚丝娜就把他退回了房间，还非常有礼貌地【狠狠地】带上了门。

“给我进去！没换好衣服不准出来！”

“还有你！”

亚丝娜大步流星地走到了何灭的面前，一把抓起了他的手：“没事在这里装什么深沉？有这个时间还不如赶紧去换身顺眼的衣服！”

“...”

何灭有些无语地看着她，没看到劳资正在内疚感和自责中无法自拔吗？

你这样一拉，劳资酝酿了这么久的情绪全没了！

亏我还摆出了那么一副苦大仇深的嘴脸...

duang！

“你也是！没换好衣服不准出来！”

随着一声娇喝，亚丝娜把何灭推进了他的房间，随后狠狠地把门【从外面】带上。

还没等何灭来得及吐槽什么，亚丝娜就已经狠狠地把门砸在了他的脸上。

“呼...”

随着门的关上，亚丝娜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不知何时，她的脖颈处到耳根，已经是一片粉红。

握...握手了...

轻轻地把手抬起，少女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地看向自己纤细的手掌。

眼中秋波流转，半晌后，她缓缓地把手掌在了心口，感受着上面传来的温暖。

这似曾相识的温暖。

这久违的温暖。

如果说这感觉在以前只是普普通通的安全感...

后来慢慢转变成了被呵护的温暖...

那么现在...这股温暖中，就带着一点淡淡地幸福呢。

少女有些甜蜜地想着，脸上又是一阵发烧。

哎呀呀！

自己在想什么呢！

说起来，何灭虽然把料理热了，但是似乎忘了拿出碗来呈呢！

我得赶紧去把碗拿出来才行！

轻轻地拍了拍粉红的脸颊，少女给自己打了打气，转身离去。

房间内，空无一人。

夜幕降临，刀剑神域的天空中再次被星河点缀。

雪花飘落，为屋外的道路上铺上了一层白幕。

何灭坐在屋顶，手里握着不知从哪儿拿来的一根烟，双眼有些无神，也有些迷茫地看向星空。

屋内，桐人已经换好了衣服，他和亚丝娜已经坐上了餐桌，等待着何灭的同时，和亚丝娜交谈着。

我这是怎么了？

何灭听着屋内传来的交谈声，下意识地掐灭了手中的烟。

他正准备翻身进屋，动作却停了下来。

我...在畏惧什么呢？

又点了一根烟，何灭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向夜空。

畏惧，又或是自卑？

...呵。

听着门上的敲打声以及亚丝娜的催促声，何灭自嘲一笑，掐灭了手中的烟，翻身入屋。

今晚，又是一场大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