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了，鹅兄，今天又得啃玉米了。”于风颇有点愧疚。

“没事儿，哥理解。”鹅兄反倒挺坦然，躺在小筏子上，悠哉悠哉，还翘起了二郎腿。

忽然，一个水花泛起，一只湿漉漉的野鸭子从水中钻了出来，就浮在小筏子前，两只鸭子眼色眯眯地看着鹅兄，正是那日先被于风逮到后来又被放生的家伙。

鹅兄一看它那样子，一个激灵坐了起来，还不自觉地用鹅翅护住了前胸，显得很贞洁的样子。

“吖——吖——吖！”野鸭子深情款款地看着鹅兄，叫个不停。

“嘎——嘎——嘎！”鹅兄不住地摇头，还挥舞着鹅翅。

“吖——吖——吖！”

“嘎——嘎——嘎！”

“吖——吖——吖！”

“嘎——嘎——嘎！”

……

于风彻底闹蒙了，这二位说的是个啥啊？金蛇小鹅翎在脑海中激活以后，于风就可以听懂鹅兄的人语了，但显然鹅兄现在说的是纯粹的鹅语，或者是禽类之间才可以交流的某种语言。

一鸭一鹅呱噪了好一阵子，那野鸭子突然一掉头，又钻进了水里，一溜水线，消失不见了。

“鹅兄，你们说什么呢？”于风好奇地问。

“哎，没办法，哥长的太帅，它说喜欢俺。”鹅兄用鹅翅支着鹅头，一副无奈的表情。

“那你拒绝它了？”

“当然，我说你是鸭子我是鹅，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它说，可是我喜欢你。我说，你去找个帅气的鸭子哥哥吧。它说，可是我就是喜欢你。我生气了，我说你要是喜欢我，就去给我弄点鱼来吃。它说，没问题。我说，我只吃矮胖子家的鱼。它说，哪个矮胖子。我说，你往前去，有个开小机动艇的，就是那家伙。它说，收到。然后就下水游走了。”

于风眼睛都瞪圆了，这也太神奇了吧？

矮胖子被大鱼一顿嘴巴子，打的脸都肿了，眼前全是金星。好不容易爬上机动艇，已经狼狈不堪。浑身湿漉漉的，脸蛋子生疼。矮胖子一脑门子官司，可是满肚子的怨气又不知如何发泄，只好发动小艇，向自己的家中开去。

矮胖子就住在不远的地方，那是一个临时搭建的窝棚。他和手下几个兄弟，选了个合适的位置，圈起了一片鱼塘，做起了抓鱼贩鱼这无本的买卖。经营执照是没有的，矮胖子还不时往下游和上游转转，遇到单个的捕鱼者，就以执法者的身份诈骗收鱼。如果对方不给，就硬抢。通过这种方式，一是可以抢鱼，二是可以保证对这片水域的独占。

今天又抢了于风，矮胖子本来挺高兴，哪知道遇上灵异事件，落水挨揍，鱼也跑光了，真是一肚子晦气。

眼看到了自己的鱼塘，他停好小艇，早有两个小跟班迎了上来。其中一个自以为自己很机灵，开口就问：“大哥，今天收成怎么样？”话也出口了，才看见矮胖子脸蛋子又红又肿，浑身湿漉漉的。

“收，收你个龟儿子，给老子滚！”矮胖子抬手就给这位一巴掌，这位当时就给打蒙了。

另一位一看不好，吓得脑子有点短路，没话找话道：“大哥，没，没事儿，没收成也不打紧，你看咱家的鱼，今天收了不少。”说着，用手往前一指。

那里是他们布好的渔网，半隐在河水中，早潮过后，已经抓住了不少鱼，眼见噼噼啪啪地上下翻腾。

矮胖子很欣慰，看来今天还是个大丰收。

突然，河面上荡起了数十条水线，直奔渔网而来。渔网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被撕扯、下沉，直到消失在河面以下。被困住的鱼儿，不断向外涌出，全都回归了冰松河的怀抱……

一赶回临时小屋，于风就忙乎着烧水煮玉米，却被鹅兄给拦住了。

“兄弟，别着急，今天咱们开荤。”

“哎，鱼被抢走了，还开什么荤啊，明天再想办法吧，不行我换个……”于风话还没说话，忽然就听房门外噪声大作，吖吖之声不绝于耳，啪啪之声卷地而来。

鹅兄连动也没动，似乎成竹在胸。于风可是有点慌了，赶紧抢出门来，一看，我去，真是蔚为壮观！

只见三十几只野鸭子，嘴里都鼓鼓囔囔地，排成整齐的方阵，一跩一跩的直奔小屋涌来，每走几步，野鸭子就啪啪地拍打双翅，似乎是要抖干身上的水珠，又好像是在集体奏乐！

于风被这场面给震住了，眼看野鸭子方阵走到小屋门前，立定站好。为首的那只，鸭眼妩媚，不住地向屋里的床上窥伺。

“老弟，把你那装清水的大盆拿出去。”鹅兄嗲嗲地吩咐道。

于风不明所以，只好照做。

大盆一放好，为首的野鸭第一个跩了过来，一张嘴，居然吐出一条鱼来，正好落在盆中。那鱼儿见到水，立即摇头摆尾，畅快地游了起来。

为首的野鸭子闪到一边，一声“吖”叫，后面的野鸭子一只一只地走过来，张嘴吐鱼，随后又回到原地站好，便如经过训练一般。

三十几只野鸭子全都吐完，大盆里已经满满的全是活鱼。

为首的野鸭子又是一阵吖吖吖，屋里的鹅兄一阵嘎嘎嘎，呱噪了一阵，野鸭子们排着整齐的队形，秩序井然地消失在浓密的长草之中。

看着这满满一盆鱼，于风目瞪口呆。

晚餐的品种比较单一，但是整整的一桌子全鱼宴，还是让于风和鹅兄大快朵颐。其实，半个月一直只吃玉米，别说鹅兄受不了，于风也是快咽不下去了。

虽然调料不全，于风也没什么正儿八经的厨艺，就是简单地水煮活鱼，但仍然是鲜香可口，让二人吃的心满意足。

鹅兄又吐出一根长长的鱼刺，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打出一长串饱嗝，总算是舒坦了。

于风一边收拾桌子，一边不住地赞叹：“鹅兄，您真是厉害，居然可以调动野鸭子给咱们捕鱼，我还以为您开玩笑呢。”

“小case，以后你会发现，哥哥的本事大的很，手段多的是。”

“我只是有个小小的疑问。”

“什么？”

“野鸭子为什么会心甘情愿地听您指挥呢？”

“很简单，因为哥长得帅。”

“哎！”

“叹什么气？”

“禽兽的审美观，还真是——有点low。”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