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个饭店,专营这冰松河两岸的游鱼飞禽,当然,都是法律允许范围内的。今天找你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要你的鱼。以后,你的鱼直接送到我这里来,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么,我可以给你再加50%。”中年男子的态度很是诚恳。
于风长嘘一口气,一颗心总算放到肚子里。这老板的价格还真是公道,最关键的要是集中送到这里,交易的效率可就快多了,自己可以节省出小半天时间。有了这些时间,自己就可以……
“大哥,您贵姓?”于风确定叫对方大哥好些,人么,都愿意自己年轻。
“免贵姓李,名渔。”
“好名字!”于风差点憋不住乐,这名字倒真适合开饭店了。既然人家这么敞亮,咱们也不能太贪财了。想到此处,于风爽朗地说道:“李大哥,真如你所说,我就全给您送来,价格么,就不用加了。”
“好啊,小兄弟,年纪不大,一点不贪财。行,就这么定了。钱让你少赚了,以后有什么事情,可以来找这个大哥,不用见外。”
“对了,大哥,我这个鱼还真没检疫,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啊?你在饭店里用……”
“放心吧,这个工序,我来做。我这儿的菜不便宜,但绝对让顾客吃的放心。”
“得嘞。”于风发自内心的高兴。
就这样,今天的鱼一股脑全给海天鲜李渔李大老板收走了,整整700块,还没用上20分钟,交易完成了。
走出海天鲜,于风眺望冰松河北岸,做出了一个激动人心的决定。
上午10点左右,于风的身影出现在冰都市公安局副局长的办公室里。卢常庆欣喜中夹杂着矛盾,一边让于风坐下,一边给于风倒了一杯水。
“风儿,一个多月了,你跑哪去了?你再不出现,我们就要把你列入失踪人口名单了。”
“卢叔叔,我被人追杀了。”
“什么?”卢常庆一直认为于风因为父亲的事情,可能会悲观厌世,甚至出现极端行为,比如自杀,但他从没想过于风会被人追杀。
“我父亲去世的第二天晚上,我打车来找您,结果发生了意外。”
“那你?”
“很侥幸,杀手的子弹打偏了。”于风当然不能说自己是怎么复活的,那多半是要被送进神经病院了。
“你一直在养伤?”
“嗯。”
“伤口怎么样了。”卢常庆站了起来,想要观察于风的伤势,顺带也有证实于风所说真假的意思。
“没事了。”于风当然不能让他检查,因为那里根本没有伤疤。金蛇入体以后,别说这次的弹伤,以前的一些小伤疤,都快消失不见了。
卢常庆脸色微微一变,但转瞬恢复了正常,和颜悦色地道:“风儿,那你这次来,是需要我们的保护么?”
“卢叔叔,不用,你们警力也有限。而且,杀手们估计认为我已经死了,这一个多月一直都很安全。”
“那你是要跟我介绍一些你父亲的情况么?”这倒是卢常庆的心里话,他一直希望能从于风的嘴里得到一些于洋生前的信息。
“是的。”
“快说说!”卢常庆脸上显出惊喜之色。
“我怀疑我父亲的死,是受人胁迫,或者说是某个组织的胁迫!”
“哦?”卢常庆失望的神色,有点超出惊讶。
“卢叔叔,你相信我。我有证据的!”
“是不是这个?”卢常庆打开抽屉,从里面取出一个文件袋,递给了于风。
于风有点发蒙,打开文件袋,里面是一张照片——赫然就是那个泛着血红的两个叠放着的被一条竖线穿过的三角形符号!
这……,于风的心往下一沉,如果卢常庆早就看到了这个符号,那自己的发现还能称之为发现么?
“我们在你父亲的卧室和办公室,都发现了这样的符号,开始也有和你一样的怀疑。”卢常庆喝了一口水,继续道:“可是,经过仔细排查后发现,这个符号从未在境内其它地方出现过,我甚至联系了国际刑警,也没有得到什么回复。不仅如此,我们还联系了专业的网络工程师,进行了深度查找,并未发现任何一个恐怖组织使用这个符号。应该可以说……”
“这个符号和我父亲的死没有任何关系?”于风怅然若失。
“是的,符号是个偶然,这是我们能给出的最合理的解释,至少现在是这样。”卢常庆几乎用肯定的语气,否定了一个多月来于风一直抱着的最大希望。
其实,卢常庆的失望一点不亚于于风。于洋自杀,引爆了办公室,没有发现任何有用的证据,举报者所说的国宝级珍品不知所踪,如此恶性的重大案件迟迟没有进展、结案更是遥遥无期。
卢常庆曾派出不少警力寻找于风,目的就是希望于风能透漏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但显然,于风从未怀疑过他的父亲,更没有想过指正他的父亲,他一直在试图证实于洋是冤屈的。这和预想的破案方向,无疑是背道而驰的。
于风跨出公安局的那一刻,卢常庆再次询问于风是否需要警方的保护,于风善意地拒绝了。
于风神志又有点木讷了,曾经燃烧了一个多月的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扑灭了。那是洗清父亲冤屈的希望,更是自己的希望。可现在,自己该怎么办呢?自己还有给父亲翻案的可能么?于家还能清白地面对冰都市民么?
临时小屋里,鹅兄翘首以待,不知道于风今天会带来什么样的惊喜。自从鲜鱼生意一开始,于风每天想法设法地给鹅兄置办好吃的,几乎没有重样的美食。鹅兄大快朵颐之后,对于美食的需求也不断提高,但似乎于风总能找到更美味的,送到它面前。
但是,今天,鹅兄失望了。
而且,往往是,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眼看天都快黑了,于风才神情木然地回到小屋,一屁股坐在床上,好似一个泄了气的皮球,一点儿精气神也无。
“臭小子,哥的吃的呢?”鹅兄有些慌了,于风手里空空,莫非是忘了自己还没吃饭?
“……”
“装什么哑巴啊?哥的吃的呢?”
“……”
“鱼可都是哥用,用那啥换来的,你可不能忘恩负义啊,钞票赚了一大堆,连口吃的都舍不得给哥买?”
“……”
眼见于风一句话也没有,鹅兄可有点生气了,鹅眼圆翻,鹅翅乱挥。犹豫过于激动,一根鹅翎掉了下来,飘飘悠悠地在于风眼前滑翔地面……
对呀,我怎么忘了它!于风心中燃起了新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