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突发状况,顿时让如火如荼的篝火晚会冷凝了。
所有野人全都懵逼了,至高无上的酋长大人,将如此珍贵稀有的圣水献给如此尊贵稀罕的客人,客人她居然……这特么也忒稀罕了吧。
酋长更是满脸的迷茫,好心好意给你饮料,你居然喷我!
老五顿时紧张的肌肉都绷紧了,他可知道,别看野人族文明落后,但是特别看重礼仪,尤其是酋长的地位至高无上,所有族人都必须俯首帖耳、唯命是从,就算是远道来客,也要毕恭毕敬。熏熏这一喷,不仅是一脸水的问题,关键是让酋长颜面扫地、威仪大损。
一脸水,可以洗,可是威仪丢了,还怎么震慑族人?
酋长的老脸慢慢地由和蔼变成了气愤,又由气愤变成了恼怒,他双眼渐渐狰狞起来,嘴里忽地冒出了几句“叽里呱啦”的言语。
酋长这命令一下,立时有两个野人蹿了上来,一左一右制住了熏熏。身材实在是相差过于悬殊,在人家面前,熏熏就是老鹰爪下的小鸡崽儿。
眼看酋长就要再下命令,老五赶紧行礼求情,又是一番叽里呱啦的对话,酋长终于慢慢地恢复了平静。
原来,熏熏喷人的举动引起了酋长的极大不悦,不仅浪费了野人眼中弥足珍贵的圣水,更是有攻击、刺杀族群首领的嫌疑,按照野人们的族规,熏熏可以定性为全族的仇敌,需要剖心处死。
可老五据理力争,说熏熏认为圣水珍贵,这才全都喷在酋长脸上,熏熏是神明的使者,喷你一脸水,那是神的旨意、神的恩泽。
老五这番话说的有鼻子有眼儿,酋长心里有点画魂,虽然放弃了让熏熏立时毙命的想法,但提出了让女祭司出面,来判定熏熏是否是神的使者。
酋长这个命令一出,老五心里也咯噔一下,说熏熏是神的使者,本来就是自己瞎编的,那女祭司一出来,非穿帮不可。到时候,就不是剖杀熏熏一个人的事了,恐怕自己也性命不保。念及此处,老五不禁暗暗攥起了拳头,就等着一会事发,寻个机会看能不能救得熏熏一起脱身。不管怎么说,自己和熏熏才是一个世界的人啊。
众野人一听要请女祭司,不由得全都转身朝向林中最大的那棵十人无法合抱的大树,一个个神色虔诚、毕恭毕敬地跪在地上,嘴里都叽里呱啦地不知说着什么祈福的话语。
被人掐小鸡儿般制住的熏熏,一看这个场景,不由得暗暗吃惊。看这个架势,在这个族群中,女祭司比酋长还要牛啊。拜见酋长不过是叉胸施礼,可参见这个女祭司竟然要跪下。这真倒要看看,这个女祭司是个怎样的人物,莫不是青面獠牙、三头六臂?
众人注目间,就见那树王上挂满了兽皮的树屋两侧,居然同时抛下两部绳梯,三个人便一起飘然而下。
熏熏看的很是仔细,不由得又是一阵吃惊。那两部绳梯上,各攀援着一个女野人,她们攀援技术极是娴熟,只用一只手抓着梯子,而且全都是背对绳梯。走在这么摇摇摆摆的绳梯之上,她们就仿佛是在走楼梯、坐滚梯一般轻松自如。
二人空出的那一只手,掌心向上勾连在一起,便形成了个底座,那第三人居然就是这样坐在这个底座上,被旁边这二人搀挽而下。
熏熏定睛细看,中间也是个女野人,只不过说她是野人实在是有点不合适。只见她深目隆鼻,红唇润雨,腰肢纤细,美腿修长,肌肉精致,皮肤光润,稀有的鸟翎插在头上,珍贵的虎皮披做外氅,全族的贵重金器都在她身上装点成华美的盛装。
她这么一出场,真是光彩照人、神采飞扬,哪是什么野人族的女祭司,分明是全球选美的冠军小姐,艳压群芳!
熏熏一个女生,也不觉看的痴了。这可真是,粪土之中藏珠玉,鸡窝里飞出个金凤凰。
女祭司纤足落地,款款地走向场地中央。四周的野人立时二次跪拜,个个脸上挂满了虔诚。
等大家行礼已毕,女祭司慢慢地转过身来,面向酋长。酋长居然也单腿跪下,虔诚地行礼,女祭司伸出玉手,抚摸着酋长的头顶,似乎向他传达着神明的旨意。
一番礼仪告毕,酋长居然还没有起身,叽里呱啦地和女祭司诉说着什么。女祭司深目之中露出了惊讶之色,转脸面向一旁的熏熏,不错眼珠地上下打量。
一个女生被另一个女生这么打量,合着也是很不自在。熏熏暗道不好,这么不怀好意的盯着我,莫非要把我吃了?熏熏是认定这伙野人是食人族了。
一番仔细打量之后,女祭司款款向熏熏走来。
熏熏下意识地挣扎起来,可左右两个男野人身大力沉,熏熏的挣扎徒劳无功,丝毫动弹不得。
眼看到了熏熏眼前,女祭司再次伸出手来,也是抚摸熏熏的头顶,看来下一刻就要发出命令,或许就是置人于死地的旨意。
女祭司的手越是温柔,熏熏就越是惶恐,什么叫笑里藏刀,什么叫笑脸杀人?古往今来,多少美丽的脸庞下,不都装着一颗残忍的心么?熏熏越想越害怕,不禁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老五也是格外的紧张,攥拳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珠。
“空你其哇,哦哈油咯扎一麻斯!”生死关头,熏熏又冒出日文版的问候语来,她明白,现在唯一的一线生机,就是讨好这个女祭司。
“说中文就行,我听得懂。”那女祭司纤手撤下熏熏的额头,居然是一口流利的中文。
尼玛!这不是玩我呢么。弄这么大排场,弄这么大阵仗,弄这么神叨,唬人啊?你会讲中文,你早说啊!
“我,我刚才不是故意喷的,那,那饮料,不,那圣水太难喝了。”
“我明白,因为本来就是鹿尿,谁能愿意喝呢。”女祭司平静地答道。
嘿,你们缺德不,明知道是鹿尿,还让我喝,还特么尊贵的客人,我就呵呵。
“那,那你们会杀我吗?”这才是熏熏真正关心的问题。
“不会,我想和你做朋友。”
坏了,莫非这个女祭司有点那个?熏熏不觉又是一惊,不过,火燎眉毛,先顾眼前,活命要紧:“那,那你去求求酋长,让他不要杀我。”
“用不着求,他对我言听计从。”
“哦?莫非他是你儿子?”熏熏一言出口,自知不对,酋长那么老,女祭司这么小,怎么可能是她儿子呢?
“不,他是我爸爸。”女祭司平静地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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