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走了两天,一行人距离目的地只剩半日的路程,远远便能看到那座峡谷所在的大山,那大山白天的时候如那仙境神山一样,白雾缭绕,绿树盈盈,鸟语花香,可到了夜晚,白雾变黑雾,山上蒙蒙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也再无鸟兽虫鸣声,寂静异常,如同那死气沉沉的鬼域,但每到初一、十五夜晚,这山中就会传出阵阵箫声,时而悲苦,时而欢愉,百转千回,吸人神魂,浑浑噩噩死去,恐怖至极。
金一把脸凑近篝火,映得他的脸恐怖深深,深情并茂述说着他从不知哪处听来的传闻,吓得煦辉两腿直打颤。
司马朔把叼在嘴里的树枝往篝火一吐,溅起点点火星,金一立马把脸往回缩,“遁地兽,这世界真有鬼吗?”
“圣界族类大致分为九种,人族,妖族,鬼族,血族,灵族,尸族,虫族,孽以及荒兽,那峡谷所在的大山名为——‘夜箫山’,山中有一个人族书生所化的鬼物,实力虽强,但好说话,不然现在也轮不到那百足做此地领主。”
遁其实还有话没说,他敢带着一群小家伙去,并非是不惧那书生鬼魂,只是能跑而已,如若是那实质上的攻阀,只要不是封圣强者,他都无惧,但那鬼魂擅长的不仅是灵魂上的攻阀,而且用的还是声乐这种无形无质,防不胜防的手段,自己又着实不擅长这方面,所以只能确保能跑。
其实在得知那变形花在这山中的时候,遁就早已打算好来此做买卖,以钱买物也好,以物易物也罢,即便对方不割爱,也绝不主动出手,这一趟出游可以说既是来试试能否得到那变形花,也是顺带带三个小家伙出来游历游历,毕竟自己的时日已经不多了。
上半夜依旧是煦辉和金一守,到了丑时(凌晨一点),两人叫醒守后半夜的司马朔和鹤无双,然后迷迷糊糊睡去,没一会两人便鼾声如雷。
司马朔和鹤无双爬起来,相对而坐,一个看着篝火出神,一个看着天空出神,在过去的两个夜晚,二人不是两两无言各自发呆,就是用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交流一二。
无风无浪过去一个时辰,吐出嘴里的树枝,刚好掉进篝火里,溅起些许火星,忽然身后亮起耀眼金光,照耀得黑夜如同白昼,马朔没有立即回头看,而是越过篝火,把扑倒鹤无双,按住他,同时捂住他的眼睛,在其耳边说道:“没事的,忍忍就过去了。”
鹤无双刚在对着天空出神,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地方,可惜自己身为鸟类,却不能飞翔,真是天大的讽刺,便在他自嘲的时候,他的正前方,也就是‘夜箫山’的方向,突然亮起光芒,把他的眼睛刺得火辣辣得疼,如同火焰炙烤,立时一个身影扑倒他,捂住他的眼睛,同时在耳边私语。
遁睁开眼睛,用手一按地面,地面随着竖起一面土墙,隔在众人与光芒中间,把敖轩放到地面,站起身,绕过土墙,说道:“你们呆在这,别出这个圈。”
说完,司马朔等人便看见身下亮起土黄色的微光,形成一个半径两丈的圆圈圈住众人,圆圈边缘的土地凸起两尺,如同一圈城墙,守护住众人。
司马朔刚想问发生什么事了,遁就已经遁地走了,拍醒还在熟睡的煦辉和金一,让他们警戒起来,以防突发情况。
‘夜箫山’东面,一个老和尚手里拖着一个钵盂,身后站立一尊百丈铜人,散发耀眼金光,对面,一个半透明的青衫书生漂浮半空,背负双手,手中拿着一只玉箫,俯视着老和尚,身后黑烟滚滚,阴气粘稠如水。
“大师,我那徒儿只是无心之举,并非有意蛊惑你那徒儿,又何必如此决绝,非要抓她进那‘伏魔寺’。”书生无奈道,如不必要,他真不想与人动手。
“阿弥陀佛,相遇即是缘,她那无心之举与我家徒儿种下了恶因,老衲不愿杀生,但为防以后之恶果,才如此之作,望先生体谅。”老和尚说完,身后铜人金光更甚,直逼青衫鬼魂。
“好一个‘伏魔寺’,依旧如当年那般盛气凌人,只讲自家道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一只穿山甲从其身后出现,冷笑道。
老和尚回头看到来者,无奈一笑,想不到提前遇到了此行要找之人,微笑道:“想不到在此遇到前辈,此行也便到此为止了。”
一抬手,手中钵盂缓缓飞到遁面前,遁眉头一皱,并没有接到手里,老和尚继续说道:“此乃我师叔赠与阁下的东西,顺带让我捎句话给您,‘当年欠你的命,现在还你,因果了断,不拖不欠’。”
这即有点禅意又有点江湖气的话不用老和尚直说他师叔的法号,他就知道了是哪个家伙了,而且与他有因果的和尚,也就那家伙,遁嘴角微翘,骂了一声‘假和尚’,便张嘴连带钵盂一起吸入嘴里。
老和尚刚要阻止,就听遁说道:“那钵盂算是利息了,你回去跟他这么说就好了。”
老和尚无奈一叹,师叔在他接过钵盂的时候就跟他说过,对方如果把钵盂一起收走,不必阻止,另结一段善因,在他离开的时候,耳中微微听到“如果收下,就轮到你小子欠我的了。”
非礼勿听非礼勿视,他当时立马加快了步离开,之后想想,都不通师叔为何要此人欠自己,以师叔的修为以及境界,这位昔日好友根本帮不上什么忙,两人的差距如那土地与天穹,云泥之别。
“好了,现在该谈谈你们的事了,究竟发生了什么?”遁原本是想帮着书生打压老和尚,之后好与书生做买卖,可现老和尚替好友送东西给自己的,所以态度有所转变,准备做一把和事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