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没有想过唐九玲记忆里面的丧尸王是龙浩东,甚至当她发现龙浩东有可能是丧尸王的时候,她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如何将这种苗头扼杀在摇篮里。
第一次是在B市,自己想要动手被田大贵拦了下来,第二次是是肥东丧尸病毒发作,自己本可以杀了他,可是却没有动手。这一路上她有很多机会对龙浩东动手的,可她总在莫名的心软,她不能因为一个虚无缥缈的可能性,而对龙浩东动手。
可当她看到龙浩东脖颈处的印记的时候,她一直以来坚定的心突然换乱了,即便龙浩东身上有丧尸王的印记,可他并没有乱杀无辜,没有毁灭人类的念头,自己真的要为了完成唐九铃的想法而对他动手吗?
唐九玲迟疑的表情落在唐鸳的眼中,她忍不住扯了扯嘴角,讽刺道,“怎么?我以为你把我留下来,就是为了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丧尸王吗?然后好除掉他,现在你知道了,怎么不动手呢?是舍不得了吗?”
“闭嘴!”大贵手指微微用力。
唐鸳感觉到喉咙一阵刺痛之后,升起一股灼热,豆大的汗珠顺着她的脸颊滴在地上,她混不在意大贵眼中的寒光,自顾自的说道,“你不是问我到底对他做了什么事情,才让我成为龙云仪的妻子吗?”
唐鸳的话让大贵突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他感觉唐接下来的话可能不是肥东能够承受的起的,他下意识的用力想让唐鸳闭上嘴。
下一秒一个冰冷的手掌抓住他的胳膊,他侧过头看向肥东,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
肥东收回手,冰冷的目光中带着不容拒绝,“让她说。”
大贵猛地收回手掌,没了支撑的唐鸳如同一滩烂泥一样瘫倒在地,她揉着自己有些青紫的脖子,眼中的恨意也不再隐藏。
肥东迎着唐鸳的目光,问道,“这才是你内心对我最真实的态度,对吗?”
“对。”
没有一丝迟疑的回答,直接刺痛了肥东的心,即便不是亲生母子,可也朝夕相处二十几年,难道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肥东受伤的表情让唐鸳心里得到了一丝诡异的满足,她踉跄的站起身来,走到肥东跟前,用着一丝眷恋的眼光看着他的脸庞。肥东曾无数次在她的身上看到这种目光,他曾以为那是母爱,可现在看来,每一次她这样看着自己都是在透过自己看另外一个人吧,他的父亲,龙云仪。
“别拿着这种眼光看我,我觉得恶心。”
“哈哈哈,”唐鸳仰头大笑“恶心,哈哈哈,你父亲也这么说过我,可后来还是娶了我。即便他知道我杀了唐鸢。“
“你说什么?”肥东瞪大了眼睛,看着唐鸳不确定的道,“你不是说——她是被误杀的吗?”
“你还真是天真啊,我那个姐姐什么都比不上我,但唯独一点就是耳根软,我只不过骗她说最近龙云仪和实验室的一个女研究员走的比较近,她就信了。
我以为她整日疑神疑鬼的怀疑龙云仪,这样他们的感情就会一点点的破裂,让龙云仪觉得我姐姐并不适合他,从而看到我。
可谁知道为了龙云仪为了安抚姐姐,竟然跟实验室请了长假,准备陪到姐姐生产。
这并不是我想要看到的结果,所以我制造了一个失误,一个不得不让龙云仪来处理的问题,然后在龙云仪离开家的时候,给姐姐拨打电话,说自己看到龙云仪和一个女人在研究所附近幽会。
姐姐听到后方寸大乱,不顾自己身体就驱车来到了我说的地方,而那里我早就为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准备了一份‘大礼’,谁知道她命大,竟然还有气力生下孩子。
我本意是想让那个孩子跟我姐姐一起作伴的,可是顾尧却拦住了我,让我留那个孩子一命,作为交换他答应我若是日后我拿活人做实验的事情暴露了,他会替我力扛下来。
一笔稳赚不赔的买卖,我没道理不答应。更何况那个时候我有了更好的主意,一个可以光明正大接近龙云仪的借口,那就是借着孩子接近他。
那段时间龙云仪一时处于姐姐去世的打击中我便借口照顾孩子接近他,甚至自愿献身,却都被他义正言辞的拒绝了。
我什么方法都用尽了,可龙云仪却不为所动,我甚至有时候都在想他的心是不是石头做的,除了姐姐谁都不能让他心软。
那时候实验室传来一些不好的消息,实验被迫中断,而收到消息的时候我正好和孩子在一起,所以我就带着他一起去了实验室。
我看到那些在观察室里面异化的乞丐,看着他们慢慢失控的样子,我心里一个可怕的想法。
——
‘唐鸳看着玻璃房里面的情况,不带一丝表情的说道,“顾尧,暂时让人撤离这里,这里的情况不能暴露。”
顾尧的目光落在唐鸳旁边孩子身上,道,“那孩子我也帮你带走吧。”
“不用了,”唐鸳飞快的拒绝道,转瞬说道,“孩子比较粘我,离了我会哭,况且这里很安全,没事的,你先忙你的吧。”
“那好吧,你自己小心些。”
所有人撤离之后,唐鸳静静的站在玻璃房前一言不发。
小孩晃动着唐鸳的手说道,“阿姨,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多久啊。”
唐鸳蹲下身子,抻了抻孩子的衣角,道,“东东,阿姨带着玩个游戏好不好,看见那个玻璃房了吗?哪里都是阿姨找来陪你的叔叔,他们会陪你一起玩抓人的游戏,阿姨呢有些事情需要处理,一会儿过来找你好不好?”
东东乖乖的点头应道,“好。”’
众人听到唐鸳的话,眼神微变,后面的话无需她多说,众人也能猜到一二,一个两三岁的孩子,在一群怪物中间,这无异于羊入虎口。到底是有多狠的心,才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唐鸳说的事情肥东早已经没有了印象,只是记得自己小时候生过一场大病,在医院里面住了很久才出院,只不过那个时候每个月都需要去研究所里面透析血液,那个时候父亲跟自己说是因为他的身体存在一种有害的东西,不断的产生身体无法代谢的毒素,所以只能用透析的方法,分离出血液中的毒素。
随着自己长大,透析的次数越来越少,直到父亲离世,他们离开了京都。
这么多年他也没有感觉到身体有什么不适,自然也就忘了这么一段,只是现在想想,自己所遭受的所有痛苦全都是败眼前的女人所赐,他心里就无法抑制的愤怒。
‘杀了她,杀了他们,所有的人都不值得,人类就是虚伪的存在,他们不配活着,不配!’一个愤怒声音在肥东的脑海响起。
肥东感觉到一阵心神激荡,被压制的病毒突然又开始暴动,那个声音不断地在他脑海中叫嚣着。
“我叫你别说了,别说了。”肥东低声的念叨着。
大贵注意到了肥东的异样,担忧的询问道,“东子,你怎么了?”
‘他们都该死,那些人都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是他们对不起你的,杀了他们——哈哈哈——杀了他们!’
“别说了!我让你别说了!”肥东痛苦的捂住自己的脑袋,“啊——”
电光火石之间,一道诡异的红光慢慢的凝聚在肥东的眼中,脖颈处的印记漆黑如墨,脸颊出的青黑色的纹路之中竟然参杂着血色的纹路。
“东子,”大贵担忧的上前,却被肥东抬手击飞。
“该死的!”唐九玲忍不住的骂道,她瞟过角落里的唐鸳,看着她脸上的得意,便知道这一切都是她拖延时间的戏码,为的就是等这一刻。
唐鸳勾起嘴角,幽幽的说道“好戏,终于开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