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巧森然道:“狼三十,我命你带队不顾一切发起决死攻击,务必打穿风月教主镇守的阵眼。”
狼三十的眼神充满了嗜血的坚毅,狼三十完全没有了被风月教主教训的猥琐,狼三十仰天一声长啸,就像一头将要去择人而噬的狼,浑身充满了狼的野性和野蛮。
四千重装骑兵也是一声长啸,顿时,跟着狼三十,朝着风月教主的领地,践踏过去。似乎听得到,那沙山发出了一声呻吟。
沙山呻吟一起,顿时。就遭遇到了四千重装骑兵石破天惊地撞击。
只见那沙山,那龙卷风,一下子破碎了。
或者说,丝毫受力。
风变成了千万股,向着沙山四周散去。
杨七巧顿时叫道:“进入战斗警戒!”
是的,杨七巧想到了开始风月教主的话:“我长风万里!”
经过了风月教主那一番说辞,如今他看这风的行走,顿时觉得风也是有形的了。
风过去其实杨七巧也知道是有形的,但是,现在看起来,却是更加实际。
至少是,他现在将每一缕风都想象成风月教主驾驭的。
顿时,只见四周仿佛有无数个风月教主,都在汹涌地朝着自己用来。
不,脚下,头上,耳朵边,甚至头发尖上都是风月教主。
周围的轻骑兵卫队也喧嚣了起来。
新的轻骑兵队长是赫连昌,一个连眼睛里似乎都长出毛来的,彪悍的勇士。
但是,这个时候,他也左顾右盼,有些不知所措。
杨七巧顿时一口咬在舌头上,一阵剧烈的疼痛,让杨七巧的大脑有些清新。
只一耳光打在赫连昌的脸上,又是一声断喝,将赫连昌一群人轻骑兵战士吼得神经清醒了一些。
但是,杨七巧发现,这些家伙并不如自己全部清醒过来。
也就是说,他们还在风月教主制造的幻像当中。
他毫不犹豫地,连连出手,割下了赫连昌一块肉,拉豁了一个士兵的耳朵.....
杨七巧喝道:“这是风月教主的幻觉!”
赫连昌道:“就是说,风月教主没有来到!”
杨七巧急忙道:“不,他来到了,理论上有风的地方就有风月教主,但是风月教主终究只有一个,大家保持清新,见招坼招,不要草木皆兵!”
赫连昌有些迷糊,杨七巧知道,其他的轻骑兵也一定没有听懂自己的话,于是,他道:“动起来,将你们的武器慢慢地舞动起来,先求自保!”
赫连昌顿时醒悟,大喝一声:“布置刀阵!”
顿时众轻骑兵行动起来,一时节刀光闪闪,舞动起一个刀阵,将自己和杨七巧包裹了起来。
一阵风恰恰地拂面而来。
风月教主一声轻笑在众人耳边响起。
顿时,大家的刀舞得更欢。
那风又刮回了向狼三十和他带领的四千重装骑兵。
狼三十带着四千重装骑兵正在猛打猛冲,虽然没有看见风月教主,没有和风月教主交上风,但是狼三十只管向前碾压践踏着猛冲。
突然听得耳边风声厉啸,猛回头风已经刮上了脸和身子。
狼三十想回头却已经是不可能,突然就有几个重装骑兵的脑袋被风刮走了脑袋。
众人分明看见几道刀光正是在那风中不断闪烁。
杨七巧大叫:“风月教主驾驭风行!”
狼三十急切间,一连回头砍出三刀。
风声突然向着高空卷起。
杨七巧大喝一声:“追着风头,用弓箭招呼!”
顿时四千重装骑兵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有人将重弓架起,向着升腾向高空的风头猛射。
一声大笑又缭绕向杨七巧。
众轻骑兵早将轻骑弓箭架起,朝着天上朝着自己用来的风头也是一阵乱射。
风月教主一声叫:“我去也!”
一时节,风竟然渐渐没有了声息,四周完全归于了寂静。
沙山只有风儿袅袅,沙粒卷起一层又一层,
狼三十没有得到回师的命令,只管带着四千铁骑扬起沙尘,在继续猛冲。
赫连昌还是紧张地指挥着刀阵。
杨七巧一双眼睛看着寂静的一切,一时节找不到风月教主的踪迹。
在这样的战场上找不见敌人的踪迹,无异是最凶险的。
这意味着对手可以突然在某一个地方发起意想不到的攻击。
杨七巧一点点地观察着每一个沙山,每一个沟壑,每一缕缭绕的风。
杨七巧找不见目标,于是他就只能算术。
突然,杨七巧似乎有些醒悟。巽变阵为兑,那就是说,八卦阵中,一旦形成变阵,这杜门随时可能变成惊门。
惊门为兑,兑为泽。
就在这时,一道阳光的光亮,突然从天空射出,在狼三十冲锋的路上,反射出耀眼的光泽。
天,杨七巧惊叫一声。
与此同时,狼三十也是一惊。
杨七巧突然明白这惊门是什么意思了。
那就是让人大吃一惊。
这样子突然泛起的水聚集的光泽,无疑是让人要大吃一惊的。
只不过,不光是狼三十,就是杨七巧还是没有明白这水的光泽,在这沙山沟壑是如何出现的。
但是,两人都明白,这样两军对垒出现这样奇怪的现象,一定是大凶险亦!
只是,狼三十还是想将这里打穿,所以,四千重装骑兵还在一往无前地冲锋。
只是杨七巧这个时候,想让狼三十回来,也是不可能一时节做到。
关键是这个时候风再次凶险地从沙山和沟壑里刮了起来。
一刮起来,风就是遒劲地卷起沙粒。
一刮起来,风的声音就格外地尖厉。
一刮起来,风就透出冲天的杀气。
惊门为三凶门,一旦出现就是凶险异常。
杨七巧急忙向狼三十发出了呼哨,呼哨是要狼三十不顾一切带兵撤退。
可是,这个时候,狼三十已经阻止不了四千重装骑兵一起冲进了那闪烁着光泽的水,或者说是液体里。
一种黑色的,很黏稠的液体。
这正是易燃,易被火星点燃的液体。
这些黏稠的液体立刻沾染了四千重装骑兵头头脸脸,一衣服一身。
而且还带着刺鼻的臭味。
首先让狼三十想到的是有毒,因为这气味首先是闷人。
但是,他还是发出了要撤退的命令。
这是遵照杨七巧的命令在执行。
可是,事实上是,这个时候,涂满了这液体的四千重装骑兵,无论是进还是退,都只剩下一条路,接受烈火的摧残!
杨七巧正在张皇无计,一点火星出现在风中。
一般来说,火星在猛烈的风中都只有熄灭一途,但是,猛烈的大火却又是通过风来助威的。
那火星飘摇着,眼看着将熄未熄。
突然轰的一声,爆炸性地燃烧起来。
燃烧的是那黑色的黏稠的液体,燃烧的还有四千重装骑兵被黑色液体沾染的身体。
一时节,火爆炸性的燃烧,风竟然将这风卷了起来,随着风势,向着四周漫延席卷开去。
赫连昌本来还在睁大眼睛为狼三十担心。
猛然见火席卷而来,急忙涌身向前,带着众轻骑兵为杨七巧挡火。
杨七巧长叹一声,吹起了呼哨,吹的是汉乐府收录的来自于阴山下的带有些悲伤的曲调:“敕勒歌”:“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
呼哨将这首诗的每一个都吹了出来。呜咽声中。四周不光是沙山,也不光是沙的沟壑,都仿佛被这悲伤而凄凉的曲调弄得格外凄凉。
重装骑兵纷纷四散奔逃,火顶着大火,或称为黑炭,总之是栖栖遑遑,急急忙忙,如屁股上着了火的羊羔,如丧家之犬.....
这首调出来,眼泪也从杨七巧的眼睛里掉下来了。
只见那四千燃烧的重装骑兵,立刻作鸟兽散,驱马胡乱地朝着四面乱跑。
赫连昌见不是头,在一团火席卷到来的时候,强行拉着杨七巧,裹挟着,朝着远处退去。
杨七巧连连嘶叫着,可是,赫连昌任凭杨七巧抓烂了他得到脸和手,任凭杨七巧要将他就地正法,就是带着轻骑兵好不松手,硬是将杨七巧带着退了下来。
而另一边狼三十完全疯狂了。
他是那几十个没有沾染上黏稠的黑水的人,自然也没有疯狂地燃烧。
可是,他救不了眼前这些燃烧的重装骑兵。
他扑他打。
当杨七巧发出自由分散突围的胡哨后,他一路追踪这些沾染上黏稠黑水的重装骑兵,眼看着一个个士兵跳进了浮沙里,消失掉。眼看着一个和他们的马一起变成焦炭。
他忙碌着,直到有重装骑兵抓下了自己和马身上的重装铠甲,最终狼三十满身烟熏火燎地回到了杨七巧退去的地方。
陆续有一骑,十骑,一百骑......回来了。
杨七巧也回来了。
他默默地一言不发地看着陆续回来的重装骑兵士兵。
不,重装已经都脱去了,士兵一个个都变成了黑煤炭,黑钻进了他们的眼睛里,鼻孔里,嘴巴里。
狼三十大声地叫起来:“风月教主,我要与你大战三百回合!”
杨七巧没有说话。
有光溜溜的重装骑兵憋不住吼起来:“我要找人拼命!”
风月教主的声音这个时候,似乎是在天空上响起的。
声音和语气都高高在上,声音还有些慵懒和疲惫:“洗洗白,杀人者,就要有被人杀的自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