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边的学生，完美的展现了合格的吃瓜群众该有的表现。

当然，看热闹归看热闹，学生们心里还有数，就算挤也没有超过前边裁判席。

“简直胡来！”

而舞台前那些老师的脸色也变的很难看，五四晚会都可以算是政任务了，这是瞎搞的地方吗？

“出了事谁能付得起责任？”

可不爽归不爽，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就是没有一个起身的。

“……我看着你，不论身在何处。我看着你，不管时光停驻。我看着你，也许梦中模糊。我看着你，想那细水长流……”

“他这是在跟我表白？”

反应过来，包欣雪神色慌乱，满是不知所措。

她不是已经明确告诉李子文，他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对方也说了不会再纠缠吗？

为什么还要来？而且还是这种场合？

下边众人的眼神和议论声，让她下意识的握紧了话筒，手心的汗水甚至已经打湿了话筒。

她的这些表现，就站在身旁的李子文看的一清二楚。

“没错，就是这样，不过还不够，需要再加把火！”

他猛的向前一大步，窜到了包欣雪跟前，肉眼可见的，包欣雪额头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可这些，台下的观众隔得有些远，根本就看不到。

台下适时的送上来一捧玫瑰，接过后李子文单膝跪地。

“……我，就这样，为你动心了，为你着迷了，即使是深深的沦陷，也是心甘情愿。”

“啊，好帅！”

“卧槽，老师也不管管？”

“就是，前几天人家摆蜡烛都被记了过，这李子文岂不是要直接开除？”

除了迷妹的惊呼，还有男同胞们的阵阵不满。

李子文对下边的议论充耳不闻，仍是一脸深情，“欣雪，我喜欢你很久了，做我女朋友好吗？”

“……”

握住话筒的手掌越来越用力，她感觉自己都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我……”

深吸口气，刚要开口。

“答应他，答应他！”

台下突然响起这样的声音，猛的打断了她的话。

还没等她再说下去，更多人喊了起来。

“嫁给他，嫁给他！”

“他都为你做到这个地步了，就答应他吧。”

有一部分是顺势起哄的，但更多的却是早就找好的人。

毕竟男人吗，都懂！

“我…”

这个时候话筒也突然不起作用，没了声。听着下边汹涌的人声，她脸色越发苍白，额头和双鬓的发丝完全被汗水浸透，背在身后的左手，无意识的捏紧了自己的衣角。

“我……我……”

她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看着台下热烈的众人，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好黑啊……”

耀眼的聚光灯，耳边嘈杂的声音，观众们五颜六色的脸，一股巨大的恐惧涌上心头，她感觉眼前的世界都在无形的颠倒扭曲。

“……”

单膝跪地的李子文甚至能看到，她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脸上的笑意更浓，更加温柔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出，“前两次没答应，是因为想看看我的诚意吧。”

“他在说什么？我这是在哪？我好害怕啊……”

包欣雪双眼无神，一幕幕重影在脑海中浮现。

“小雪这次演出要好好表现哦，妈妈会在台下看着你，为你加油的……”

“小雪，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可能要很久很久不能见面了……”

“这就是罗台长的女儿？怎么这样啊？”

“罗台长在处理爱人的后事没来，她女儿倒还有心情一个人上台来表演节目？好大的心啊！”

“这样的不孝女，罗夫人地下有知也不会瞑目了。”

乱哄哄的嘈杂声，观众席上异样的眼神，舞台上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害怕紧张到失声，直到音乐结束，咬紧下唇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什么后事？什么瞑目？他们再说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妈妈不是去了很远的地方吗？

“上台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虎父犬女啊！”

“你还来干什么？故意捣乱吗？一个最简单的母亲都不会唱？你知道今天这这边有多少大人物吗？我以后怎么在圈子里混？死了妈就有理了？”

舞台老师用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恶狠狠的盯着她。

死，是什么？

小女孩呆呆的看着大人们，妈妈无法赴约，她就是想完成和妈妈的约定，为什么会这样？

“你这种人还想成为歌手？你根本就不配站在舞台上！”

不配！

不配！

我不配吗？

妈妈说了会在台下给我鼓励的，她一定很失望吧？

她肩膀一颤，身体很明显的颤抖起来，但在下边那些观众看来，这是激动的站都站不稳了。

至于脸，背着光，又被披头的长发遮掩着，能看到什么？

“其实，你是愿意接受我的，是吗？”

李子文站起身，神色有些兴奋，就想直接上去搂住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包欣雪。

“咚！滋啦！”

眼看事情就要得手，这时台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与此同时还伴随着喇叭落地的尖锐声。

“我可去尼玛的，她不愿意！”

紧接着，是一个陌生的男声在扯着嗓子喊。

“卧槽，这哥们疯了？”

“虽然好白菜被猪拱了很可惜，但兄弟你至于激动的掀了评委席的桌子吗？”

“处分可能会迟到，但永不会缺席！”

观众们都蒙了，那些评委席上的老师也都愣住了，呆呆的看着被推倒的桌子，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他们这是被人砸场子？

再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年轻人，瞬间火了，李子文我们不好说什么，你我们还不能说吗？

“你怎么回事？故意捣乱吗？”

“是本校的学生吗？保安，保安呢？”

“年轻人，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好不容易挤到舞台前的张扬，不屑的扫了他们一眼。

现在倒是舍得站出来了，刚才怎么不出声？亏还能装的出一脸的义正言辞。

“谁捣乱你们看不出来？给这装啥大尾巴狼呢？”

他跟学校都要闹掰了，还会怕这些老师？一手一个板凳，横了眼旁边那些不知所措的阻拦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