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十七章 历史是一个圈(九)——时代变了(1 / 1)云上花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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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如一阵低沉雷鸣般的枪声响起,火光与烟雾霎时从枪口喷涌而出,哈娜仿佛看见了一个细细的黑影在枪口迸发的火团之中浮现,于突如其来的放射状烟气之中钻出,由于没有膛线的缘故,出膛的子弹也没有旋转,而是直直地朝着几米开外的目标奔去。

“噗……”

一声轻轻的子弹入肉声几乎和开火时的爆鸣声同时发出,只见黑漆漆的子弹直直地打在了鹰钩鼻男子……噢,现在已经没有鹰钩鼻男子了,因为他那大大的鹰钩鼻已经整个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个大而漆黑,散发着恐怖与诡异气息的血洞——他鼻子炸啦!哈娜心里没来由地冒出了这一句话。

她愣了大约一两秒,看了看手上那把大枪还冒着白烟的枪口,才反应了过来:噢,原来不是他的鼻子炸了,而是自己打出的一枪准确命中了他的鼻子。

尖啸着的子弹命中头颅,击穿了他薄薄的鼻骨,金属子弹带着无数鼻骨的细小碎片共同组成了一道射流,一同钻入了阴鸷男子的颅骨里面,将他的颅腔之中肆意跳动,深浅不一地扎入脆弱的脑部之中,将其搅得千疮百孔。

现在,这位毒瘾者不太正常的脑子已经彻底变成了一滩乱七糟的浆糊。随着噗噗的血液喷溅声,阴鸷男子整个就像失去了魂魄一样,僵硬着向后倒了下去。

他一边倒,头颅里的红白混杂之物一边从大洞中流出来,稀里哗啦地溅在地上,七零落地散落,哪里还能看得出这是脑浆或是血浆……这般场景令哈娜感到一阵恶心从小腹直冲而上,似乎即将抵达她的喉头,一举冲破她的身体与心理防线。

他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正中间开了个大洞的脑袋后仰,那已经溅满了点点血沫的双眼睁得大大的,灰暗的眸子里似乎还留存着生前的不甘,愤恨与绝望,一对失去焦距的灰色瞳孔直勾勾地瞪着他身后欲要进门的几人。

而被这般可怖脸庞瞪视的人,自然也不会好受,即使他们兄弟几个平时作恶多端,手上沾了不少人命,也着实没见过一着面就被打成这个样子——脸上都开了个窟窿了,不用看都知道救不活了啊!

在无比的惊骇情绪趋势下,几个人面面相觑,都从各自的脸庞上看到了一丝惊惧之情,他们将手按上了腰带上的枪套,纷纷呆立在商店门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无人敢跨过领头男人的失去生命尸体,冲进去同那个不知道来路的狠人拼命。

而在店里,哈娜急促地呼吸着,勉力压下了心中的强烈不适感,平复了滚动的喉头,将从胃里反上来的酸水吞了下去,再用两只手握住枪柄,瞄准白雾缭绕的大门外愣住的人影,再次扣下了被捂得温热的扳机。

“咔嚓……咔嚓……”扳机被扣下,枪口却没有如哈娜所想的那样爆发出响声与火光,也没有致命的子弹从枪口中冲出,有的只是一下下扳机扣动,击锤打下的喀嚓声。她定睛一看,发现弹仓仍在正常地一下下滚动,但是弹巢里面却空空如也,哈娜甚至能够透着那一个个小孔看清门外的景象!

她徒劳地扣动了几下扳机,被打出的那发子弹的弹壳仍留在弹仓的转轮弹巢里,随着扳机的扣动被转轮带动着一下下转动,又回到了击锤下方,击针落在了弹壳的底部,发出了砰的一声脆响。

“那家伙好像哑火了,兄弟们快冲啊!”

不知道是谁吼了一嗓子,门外原本踌躇在原地的几个人纷纷反应了过来,他们纷纷大吼着为老大报仇,或是骂人的脏话,一股脑儿穿过敞开的大门涌了进来。

只见哈娜刚将玫瑰送葬者放进腰上的枪套里,这气势汹汹数人就涌了进来,一副要将她杀之而后快的样子,竟一时也慌了神,她慌乱地背上背包朝着楼梯跑去,看起来想要上楼逃跑。

几个面露凶光的男子踩着地上丁零当啷滚动的硬币,跨过倒在地上的货架,摩拳擦掌,或是掏出枪支,或是提了一把刀子,或从屁股后面摸出一把匕首,也朝着那个拐角处的楼梯口一股脑冲了过去,乱哄哄地聚在了一团,在黑漆漆的楼道中,哧吭哧吭地沿着楼梯一阶阶爬了上去。

不料,哈娜就在楼梯的尽头等着他们呢!

冲在最前面,喊得最响的,和那个鹰钩鼻男子长得有七分相像的阴鸷男子一愣,就看到了一道人影从楼梯尽头冒着光亮的铁门处窜出,人影背着光,让人看不清他的样子,似乎一整个人都被包黑暗裹住了一样……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刚刚好像伸手从衣兜里掏出了什么东西!

“大人,时代变了!”

略显矮小的人影突然发出了一声娇喝,让正在爬楼梯的几人又愣了一愣——为什么是个女声?

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从黑漆漆的人影手里的一小块同样黑漆漆的,让人看不清形状的物件中,突然冒出了闪亮的火光以及爆响的声音。

“砰!砰!”

两声枪声先后在狭窄的楼道中格外响亮地响起,枪口的火光照亮了每一个人或是充满恐惧或是难以置信的脸庞——她为什么还有枪!

哈娜的确还有一把枪,这把小小的雕花手枪正是在海盗空间站跟着老罗伯特一起生活时,他的舅舅送给她的成年礼物。

这把精致小巧的手枪虽然没有玫瑰送葬者的威力大,射程也不远,弹仓里只装得下两发子弹……但在如此狭窄的楼道里抵近了射击,这把小巧精致似工艺品的手枪同样是一件可靠的杀器。

只消两枪打在胸口和大臂上,那两枚致命的空尖弹便瞬间跨越两米的距离,钻入了领头那人的躯干内,翻滚着开了花,将他的手臂几乎打断,只剩下一截明晃晃的白骨和几块碎肉,若即若离地连接着手臂。

而另一枚空尖弹则翻滚着在胸膛的血肉里开了花,撕开了一个大大的窟窿,一下就将那厮打得半死不活,再也站不稳了,直朝后倒去。

要是在平地上,他这一倒倒是不要紧,可是在狭小的楼梯上,这一倒就出事了……后边的几个汉子没挨着枪子,却被前边倒下来的人这么一撞,顿时也保持不住平衡,一个个如同滚地葫芦一般哀嚎着滚下了楼梯。

而中枪的那个阴鸷男子则连哀嚎的力气也没有了,他躺倒在地上,被开花弹撕裂的肺部像拉风箱一样鼓动了几下,把头一歪,哇地一口吐出了一滩鲜血和器官的碎块,很快就只有出气不见进气了。他跟他那倒在门口,被打碎了鼻子的兄长一样,眼睛瞪得大大的,眸子中带着痛苦与不甘的神色,永远黯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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