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星语的惊叫声,冬冰朝前一看,只见一条杯子般粗状的菜花蛇,身子蜷曲成一圈圈弹簧状,仰着头,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虎视眈眈着他们,吐着长长的红芯子。
冬冰拾起地上的木棍,“星语别害怕,这是给咱们送上门的免费食物。”
冬冰自小生在大山里,练成了一个好猎手,别说一条小小莱花蛇,就是一只东北虎也奈何不了他。要是他手上没受伤,他一个小擒拿,就可以轻松抓到手。
打蛇打七寸,只要轻轻一击,再毒的蛇也会一命呜呼。冬冰举起手中的木棍,电光石火般一棒扫向莱花蛇的七寸,莱花蛇遭到了致命的一击,低下了高昂的头,塌拉着三角形的脑袋,嘴里喷出几滴鲜血,便一命呜呼上了黄泉路。
星语吓得脸色煞白,“蛇被打死了吗?”
冬冰一脸兴奋,“本来我还不想伤害你的小命,但你竟敢吓唬我的小女王,我就让你到阴间地狱去报道。”
星语胆颤心惊指着被打死了的莱花蛇,“你说蛇已经死了,可是它的身躯还在不停扭动耶!”
“这你就不懂了,蛇是软体动物,既使心脏已经停止跳动,但几个小时之内身子还会动来动去,其实是身体的自然反应。”
冬冰弯下腰,提起两米多长的菜花蛇,兴奋难于言表,“我让你尝尝烤蛇肉,它可是天下美味。”
星语提起两串红薯,冬冰拖着大蛇,两人喜笑颜开来到火堆旁。
星语把红薯丢进火炭中,冬冰找来一块锋利的尖石块,他用石块砍去莱花蛇的头,并划开蛇的小腹,取出它的五脏六腑。用木棍挑着蛇身,在火炭上方慢慢烘烤起来。
红薯的芳香夹杂着蛇肉的馨香传进星语的鼻孔,馋得她直流口水,咂着两片红红的小嘴唇。
冬冰撕下一小块烤熟了的蛇肉,喂进她的小嘴里,“小馋猫,我知道你早已等得不耐烦了,就先让你尝尝鲜。”
冬冰长叹一声,“就是少了盐巴和调料,否则会更加鲜香可口。”
星语咂着小嘴,这简直是她有生以来,尝到的最美味的人间佳肴,“冰冰,太好吃了,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美味!”
冬冰心里荡起阵阵暖流,是他的不如意,才让星语受累受苦,在大山里忍饥挨饿,餐风饮露。
他心里满是愧疚,他又撕下了一大块蛇肉递给星语。星语顾不得女孩子应有的矜持,狼吞虎咽,大口咀嚼着香喷喷的烤蛇肉。
“好妹妹,慢慢吃!小心别噎着了嗓子,保你吃个够!”
星语吃了小半截蛇肉,就再也咽不下去了。她捧着被撑得滚圆的小肚子,“今天是我吃得最饱的一餐。”
冬冰眼含热泪,“星语,是我才让你受了委屈,我一个大男人还要让你牵肠挂肚,还要连累你吃苦受累,我对不起你……”
星语拍了拍他的肩膀,“对了,你怎么不吃蛇肉呢?”
冬冰强忍泪水,“我不饿,看着你吃得津津有味,我也就吃饱了!”
星语撕下一块蛇肉喂进了冬冰的嘴里,“你可是世间少有的大肚汉,能吃又能喝,怎么会不饿呢,刚才你喂我,现在我喂你!”
冬冰把混有泪水的蛇肉一起吞进了肚里,如同蛇肉被放进了新鲜的调味剂,又甜又芳香。
“冰冰,你别自责了,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会独活在这个世界上。”
冬冰“呸呸呸”往地上吐了几只唾液,“星语,我的好妹妹!以后再也不许你说不吉利的话,人最宝贵的就是生命,无轮吃了再多的苦头,经历了再大的坎坷与磨难,都要顽强的活下去!”
星语颔首低眉,“是了,我记住你的话了,以后再也不说这些傻话!”
“父母给了我们生命,就要顽强的活下去。哪里跌倒了哪里站起来,世间不如意就像身上的尘埃,用手轻轻一掸,心里又是一个明亮的世界!”
星语把一块蛇肉喂进他鳄鱼一样的大嘴里,“快吃吧!我的大理论家。”
冬冰吃了大半条蛇肉和两个大红薯,才觉得填饱了肚子。他打了几个响亮的饱膈,觉得全身又充满了力量,又是一粒锤不扁烧不烂的铜蜿豆。
星语吃饱了肚子,一丝疲惫爬上了眉稍,“咱俩轮流站岗,以免发生意外,你守上半夜,我守下半夜。我先睡一会儿,等会你记得叫醒我。”
星语是个说睡就能睡的女孩,话刚说完,头靠着树身就打起了香甜的鼾声。
冬冰把她的头侧放到自己的小腿上,脱下外套裹住她娇小的身躯。
看着她满是煤苔的俏脸,以乃沾满油污的小嘴,他情不自禁在她晶莹剔透的鼻梁上吻了一下,心里满是感激和柔情。
“傻妹妹,有我守在你身边,绝不会有野兽敢来伤害你一根汗毛!你安静而又甜蜜地睡吧!”
冬冰一丝睡意也没有,他虽然已经逃出了魔窟,可是郝青受一定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还会有更多的毒招等待着他。
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想到也把郝青受痛揍一顿,可是这只会招来郝青受更恶毒的报复。
除非把郝青受打死了,一命抵一命,来个鱼死网破,一了百了,万事大吉,可是母亲瘦弱而又慈祥的身影,又在脑海里晃来晃去,“孩子,你可千万别做傻事,你走了的话,让娘孤零零一人如何活在这个冰凉的人间!”
他也想到了报警,可是郝氏家族在青龙县一手遮天,法律也制裁不了他。
他仰望着黢黑如墨的天空,心里长叹一声,“苍天啊,为何让我活得这么艰难!为何遇到了郝青受这个恶魔!”
他要强大的力量,他要变强,强大到再也没人敢欺负他,蔑视他!现在自己弱小时,只能忍受欺凌,忍受屈辱!
他为了让星语不受冻,不时往火堆里添加枯枝。他看着火堆旁半截烤得金黄的蛇肉和几个烤红薯。心里暗自骂道:
“郝青受,你这个猪狗不如的杂痞,总有一天,我会让你跪在我的面前,让你成为我脚下的一只蝼蚁!”
远处的天边已经升起了一线曙光,浓雾渐渐散去,一轮红日就要冲破云层,喷礴而出。冬冰苦思冥想了一整夜,也没有想出一个对付郝青受的良机妙策。
星语睁开惺忪的双眼,伸了伸懒腰,如同一只刚刚睡醒的小懒猫,看着已经大亮的天色。
“冰冰,你怎么不叫醒我?让你独自站了一夜的岗,真让我过意不去。”
冬冰轻声细语,“我真的是睡不着,也更想看着你恣意进入梦乡的俏模样!”
“难道我睡着时很丑吗?”
“是世间最美的睡美人,也是人间最俏的美人鱼!”冬冰真诚的说。
星语坐起身,从挎包里掏出一面小圆镜子照了一下,天性爱美的他顿时黛眉怒竖,“你这个大傻瓜,我满脸尽是油污和烟炱,还说我很美。”
冬冰戏谑道,“这才是最真实的小花猫,又没有外人看到,你也不必生气嘛!”
星语掏出一包纸巾,认真揩试着脸上的污垢,她从不施粉黛,更不会画眉涂唇,全身一种天生丽质的美,如同一株出水芙蓉,出淤泥而不染,神圣而不可侵犯。
他们俩人来到山间的小溪旁,星语帮着他把脸上的污血擦洗干净,“等会到了镇上,我再去帮你买些消炎药涂抹上去,应该伤口就不会感染了。”
他们用泉水随便洗漱了一下,又一起把蛇肉和烤红薯吃了个干干净净。
星语暗想,这次她虽然侥幸救出了冬冰,可郝青受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得想个办法对付这个无赖,让她以后再也不敢伤害冬冰。
告诉老师也不管用,别说校纪校规对他形同虚设,就是国家王法他也毫不放在眼里。
对这种人必须以牙还牙,以毒攻毒。如果你对他服软,他就会骑到你头上拉屎撒尿,但你比他更毒更狠,他就会对你俯首称臣。
蓦地,她眼前一亮,一个天衣无缝的妙计酝酿而成。她兴奋的击了一下手掌,自言自语说,“我定会让你这只野兽知道姑奶奶的厉害,让你也尝尝被吊打的滋味!”
冬冰看着她忽笑忽怒的神情,不知道她在说些什么。“星语你要吊打谁呀?”
星语嫣然一笑,“要吊打一只野兽,你会设计吊野兽的陷阱吗?我要把大野智吊到树杈上的那种活套。”
冬冰一脸认真,“我自小就是捕猎出生,这种只要野兽一踏到活扣,就会被吊到半空的陷阱,对我来说不费吹灰之力。”
“哪你需要些什么工具呢?”
冬冰自信满腹,“只要有一把锋利的刀子就足够了。你真要让我去捕野兽吗?”
星语“噗嗤”一笑,“山人自有妙计,等会你就知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