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冰愁容满面,“香儿,你怎么不早说呢?我一样生日礼物也没有为你准备!”
刘大海最讨厌请客送礼,他语重心长,“臭小子,你能够来到这里,就是最大的礼物!要是你给香儿买上一堆厚礼,我就一掌把你打出这个院门。”
刘大海的家规严厉,从来不让家人办酒请客,更不允许家人收取别人一分钱的礼物。
冬冰仰头凝视着堂屋大门两侧的几句打油诗,他小声吟诵了起来:
“不拿群众一根线,
不收百姓一分钱。
不请下属来言欢,
不陪上级把马牵。
党纪国法要牢记,
当官勤政要牢系。
军民鱼水要相依,
一米一盐要想起。”
这是刘大海的家训,也是他的为官之道,他一生兢兢业业,廉洁奉公,自己以身作则,家人们更不敢越雷池半步。
看了这首小诗,冬冰的心中豁然开朗,他庆幸没有为星语买礼物,否则又会受到刘大海的一顿臭骂。
刘二傻早已等得不耐烦,他随手一招观音送童子,拍向了冬冰的左肩,“癞蛤蟆!我的手痒痒了,就是想跟你打一架。”
冬冰来了个就地十滚,总算是避开了刘二傻的铁掌。
星语一脸担忧,“二傻叔,你千万不能对冬冰下狠手,要是你伤害了冬冰,我就不让你吃肉肉!”
刘二傻哈哈大笑,“女娃娃,凶巴巴,就是一只母夜叉,没人敢把你娶回家!”
星语一脸娇羞,“臭二叔,你再胆敢胡说道,我就不让冬冰陪你打架。”
刘二傻不容分说,他一个仙鹤冲天,一下飞跃到了冬冰的面前,又是一招秋风扫落叶,快如闪电击向冬冰的胸膛。
冬冰使出了一招海底捞月,化解了刘二傻的招式,他动若脱兔,旋展出了如来千佛手点穴法。
刘二傻只觉得眼花缭乱,全身都被罩在了掌影里,让他分不清哪一招是实,哪一招是虚。
毕竟刘二傻是一个功夫高手,他蓦然一个横扫千军,就化解了冬冰虚幻的掌影,但是冬冰还是点中了他左肩的肩井穴。
刘二傻只感到他的左臂,就像是被长脚蚊子给狠狠地咬了一口,让他酥麻一阵。
刘大海看得目瞪口呆,这臭小子才短暂的一个星期,就已经能够和刘二傻平分秋色,真是不可思议!
他喃喃自语,“臭小子!你还算是一个正常人吗?”
星语捋了一下刘大海胸前的一绺白胡子,“爷爷,我敢打包票,用不了两年的时间,你肯定就是冬冰的手下败将!你就再也不是武林泰斗了!”
刘大海仰头长叹,“长江后浪推前浪,前辈倒在沙滩上。世上今人胜古人,一代更比一代强!”
星语宽慰道,“爷爷,你也别唉声叹气了!你应该欢欣鼓舞,高兴得手舞足蹈!”
刘大海一脸困惑,“丫头片子,此话怎讲?我被臭小子踩在了脚底下,还要让我为他鼓掌喝彩吗?真是岂有此理!”
星语咯咯娇笑,“爷爷,冬冰不但是你的衣钵传人,还是你认的干孙子,将来徒弟有出息了,你这个做师傅的脸上也才会有光彩呀!”
刘大海补充道,“臭小子还是我未来的准孙女婿!我的确应该为他拍手称快,更应该鼓掌喝彩。”
星语一脸通红,“爷爷,你真的喜欢我们两人在一起吗?”
刘大海拍了拍手掌,“丫头片子,这还用问吗?臭小子不但憨厚朴实,宅心仁厚,而且才华横溢,我一万个愿意!”
星语仔细琢磨了半天,她满脸愁苦,“爷爷,要是我老爸不同意这件事呢?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刘大海满怀深情地抚摸了一下星语的额头,在他眼里,星语还是一个成天调皮捣蛋的浑小孩,总是惹事生非,今天偷了东邻家的大枣,明天又会揭了西邻家的房瓦。
可是才眨眼间的功夫,星语就长成了一个窈窕淑女,像一朵娇艳欲滴的出水芙蓉,还知道了儿女情愁。
刘大海信誓旦旦,“丫头片子,要是你老爸胆敢说半个不字,我一巴掌打得他满地找牙,让他心服口服!”
星语仍然忧心忡忡,“爷爷,我还是很担心这件事,害怕我老爸从中阻挠!”
刘大海拍了拍瘦削的胸膛,一副大义凛然的模样,“丫头片子,你别再心有疑虑,知子莫若父!我对你老爸了若指掌,他更是一个爱贤如子的好父亲,更会喜欢这个臭小子!”
“要是他说要门当户对,我就离家出走,再也不认这个顽固不化的老爸!”
刘大海紧紧地拥抱住星语,他满怀深情,“丫头片子,快别说傻话了!你是爷爷一手带大的心肝宝贝,一切由爷爷为你做主!你老爸就算是有通天本领,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星语感动得热泪盈眶,她知道爷爷最疼自己,她小时候总是给爷爷惹下不少麻烦事,可是爷爷从来没有打骂过她,最严厉的惩罚就是让她站在客厅里一个小时,让她闭门思过。
刘大海轻轻推开星语,用手为她揩拭着脸庞的泪珠,“你真是一个永远也长不大的丫头片子,成天只会流眼泪,小时候还把鼻涕吸进了嘴里,被你当成了香甜的饮料。”
星语破涕为笑,“老顽童爷爷,你全是在骗人!我才不会像你说的那么污浊不堪!更不会吃自己的鼻涕!”
刘大海摇了摇头,“要是你不相信我说的话,你可以去问孔校长,他经常到我们家做客,总是喜欢抱着你撒娇,可是他的衣服上经常沾满了你的口水和鼻涕。”
星语紧紧地攥住刘大海的一绺白髯,“老顽童爷爷,你完全是在满嘴跑火车,全是在撒谎!我非拔光了你的白胡须,用它们扎成一把小笤帚!”
刘大海经过十多年的仔细保养,才留下了这绺白胡须,每天早晚他都要精心梳洗几遍,小心呵护,他把胡须视为了命根子。
刘大海毫不畏惧敌人的机枪大炮,但是他最害怕星语的刁蛮任性,为了保住这绺白胡须,他不得不说出了违心的话,“丫头片子,我全是在撒谎,其实你自小就聪明懂事,更爱讲究卫生,经常把自己打扮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如同一个瓷娃娃。”
星语松开了双手,“爷爷,以后千万别把我小时候的事情告诉别人了,好吗?”
刘大海拍了拍星语白皙的手掌,“丫头片子,终于知道家丑不可外扬啦!”
星语悬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爷爷,我为你沏上一壶千年古茶,让你心旷神怡,容光焕发。”
星语转身走进客厅,从储物柜子里抓了一把古树茶,精心为刘大海沏了一壶茶水,她端着紫砂壶姗姗来到了凉庭里。
“爷爷,让你欣赏一下我高超的茶艺吧!”她倒了一杯茶水,双手递给了刘大海。
刘大海把嘴唇凑到杯沿,小心翼翼呷了一口,“丫头,你把茶叶放得太多了,这可是千年难遇的仙茶,有钱也买不到的好茶!”
星语不以为然,“爷爷,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嘛!等到明年的春天,我与冬冰到十万大山中,为你摘上几麻袋,让你喝上一辈子也绰绰有余。”
这棵茶树长在险崖峭壁上,连猿猴也很难攀登上去,除了冬冰和他的师傅李半仙,常人休想采到千年古茶。
刘大海大笑道,“你以为采摘古树茶很容易吗?以为就像割猪草一样简单吗?真是一个傻丫头!”
星语当然知道采摘古树茶的艰辛,冬冰冒着生命危险,费尽千辛万苦才摘到了这点茶叶。
忽然院外传来一阵汽车的马达声,星语以为是他父亲回来了,她喜出望外跑了过去,打开了宽大的院门。
只见一辆法拉利跑车缓开进院子,滋溜一下停在了星语的面前。
车门缓缓打开,郝青受昂首挺胸跨出了驾驶室,他的两个贴身保镖拎着大包小包,紧紧跟在他的后面。
星语满脸嗔怒,“你真是阴魂不散,竟然跑到我家里来了!”
郝青受满脸堆笑,“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别无他意,就是来祝贺你生日快乐!”
星语面无表情,“我们家篷门筚户,容不下你这个花花公子,更不欢迎你这个不速之客!”
郝青受缓缓走到刘大海的面前,他虔诚的向刘大海行了一个鞠躬礼,“久仰刘老将军的大名,今日有幸一见,果然仙风道骨,名不虚传!”
刘大海目光如电,似乎要穿透郝青受的脑袋,他不由得全身哆哆嗦嗦,不塞而栗。
“刘老将军,我是郝功名的公子,名叫郝青受,我母亲是青龙县教育局长李小岚,我叔叔是镇长郝利来……”
刘大海摆了摆手,“我不想听你的家族史,你到这里有何目的?”
郝青受胆颤心惊,“刘老将军,今天是星语的生日,我与星语是同学,特此为星语准备了一份薄礼,也为你老人家送来了几坛百年老窖茅台酒,还有几包西湖龙井茶,望刘老将军笑纳!”
刘大海不怒自威,他仔细打量着眼前这个花花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