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梅香坐在椅子上,双手紧握着手帕,读出了手帕上绣的诗句:
“不见昨梦流云,恍然乍睡起,独倚窗倦眠。
梦中情若余生,微阳亦悭明,梅开亦浮香。
祝愿随君郎,行至山穷处,坐看云风起。
不知段郎意,可否携奴心,朝暮相厮守?”
“呜呜呜~~~~”
祝梅香读着读着,就忍不住失声痛哭了出来。
看着祝梅香痛哭,萧庸瞬间惊慌失措,不知道如何来安慰这个情绪失控的宗主夫人。
祝梅香哭了一会后,意识到了刚才的失态,她擦了一下眼泪,指了一下旁边的椅子:“萧庸,你坐下吧!”
萧庸本来想推辞,他一个后勤院的佣人,是不敢坐在宗主夫人的旁边。
可是,看到祝梅香悲伤无比的样子,萧庸还是听从了吩咐,动作僵硬地坐在了祝梅香的旁边。
祝梅香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语气略带歉意地对萧庸说:“萧庸,谢谢你将这个手帕还给我,也谢谢你说服那两位守牢老人!先前,我的情绪有些失控了,请你原谅。”
“啊?夫人,您不用道歉,萧庸不敢当。”萧庸赶忙起身,朝着祝梅香摆了摆手,说道:“萧庸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事情,不会怪夫人的。”
听了萧庸的话,祝梅香微微一笑,用很温柔的声音说道:“这件事情比较复杂,牵扯的人比较多。萧庸,我需要好好考虑一下,再做决定。”
“嗯!”萧庸点了点头。
“不过,萧庸,你一定要替我保守秘密,这件事情,不能对任何人讲,知道吗?”祝梅香嘱咐萧庸。
“夫人,萧庸明白,没有对别人讲过,也不会随便对别人讲。”萧庸回答道。
祝梅香将手中的手帕收起来,对萧庸说:“好,萧庸,我相信你。你就先回去吧!我需要在这里静一静。”
“是!”
萧庸正要离开的时候,天空突然传来了两声非常清脆的鸟叫声。
“嗷嗷~~嗷~~~”
萧庸抬头看到了一只身形巨大、全身覆盖火红色羽毛的大鸟,从天而降,它的一双翅膀犹如巨帆一般。
这只火红色的大鸟,非常精神,鸟头在飞快地左摆右看,一双大眼睛迅速地查看四周情况,腹部伸出了一双巨大、无比锐利的爪子,成功落在假山不远的空地上。
这只大鸟落地时,它巨大的翅膀挥舞了几下,掀刮出几阵强烈的大风。
在大鸟的鸟背上,坐着一位身穿白色绣丝凤仙裙的年轻姑娘,这个姑娘头绾双髻,戴有顶花珠钗,长着一副俏皮可爱的面孔,一双大眼睛非常迷人。
萧庸伸手遮挡着大鸟降落时掀起的大风,放下手后,这才看清楚:原来鸟背上的姑娘,正是二小姐任婉夏。
任婉夏从鸟背上站了起来,轻轻一跳,双脚落到地面上,就娇声大喊:“娘亲!夏儿回来啦!”
祝梅香听到女儿的声音,立即擦了一下眼泪,脸上的愁绪瞬间少了很多,嗔怒地说道:“在外面玩疯了,才知道回来啊!你这个丫头,还知道有娘亲吗?”
任婉夏蹦蹦跳跳地来到小亭子内,说道:“嘿嘿~~~夏儿,怎么会忘记娘亲呢!这次出去玩,我还特意给娘亲和爹爹带了礼物呢!”
“咦?你怎么在这里?”任婉夏看到了萧庸后,立即开口问道。
在天上的时候,任婉夏就看到母亲和一个佣人在亭子内谈话。
当任婉夏进亭子,才发现这个佣人正是之前被她戏弄过的萧庸,已经有两个多月,没有看到他了。
任婉夏的心中,顿时有些疑惑:这个佣人,为什么会出现在娘亲的身边?他是有什么事情吗?
任婉夏虽然有疑惑,但是,并没有问出来。
看到萧庸的身材健壮了许多,任婉夏调皮地说道:“咦?几个月不见,你这个后勤院佣人,变化倒是不少啊!看样子,后勤院的伙食不错嘛!”
“夏儿,不要调皮!”祝梅香抬手轻捏了一下任婉夏的脸颊,佯装很生气的样子。
“宗主夫人,没别的事情,萧庸就先退下了。”萧庸害怕二小姐会问些什么,赶忙向祝梅香请辞。
“好,去吧!”
萧庸走出了小亭子,走下假山。
在经过大鸟的身旁时,萧庸才近距离感受到这只鸟的巨大,心中有些好奇和惧怕,不知这只大鸟是什么品种,于是,就多看了它几眼。
“嗷~嗷~~”
突然,大鸟朝着萧庸的方向迈出一步,鸟头往下一低,两只大眼睛盯着萧庸看。
刚才萧庸盯着看大鸟的时间太长了一些,让这只巨鸟有些生气了。
大鸟这么很突兀地把头凑过来,尖锐的鸟喙,离萧庸的脸非常近,把萧庸吓了一跳,萧庸快速地往后退了几步。
“嘻嘻~~~”
任婉夏看到萧庸被自己的坐骑吓到了,忍不住笑了出来。
祝梅香用略带责怪的眼神,瞪了任婉夏一眼,说道:“夏儿!!”
任婉夏看出了祝梅香的不悦,停住笑声后,朝着大红鸟喊道:“火凤,退后!让他过去。”
大鸟听到任婉夏的命令后,扇动几下翅膀,往后退了几步,给萧庸让出了一条路。
萧庸这才惶恐地从大鸟身旁过去,并且一路小跑,快速地离开了花园。
······
萧庸跟着风云扬到天剑宗,已经有半年多了。
刚来天剑宗的时候,山下还是冬天的场景,到处积雪覆盖。
现在,终于到了夏天,整座凌云山都是绿意盎然的景色,山上树林茂密,处处都有鸟叫声。
自从萧庸将手帕归还给祝梅香后,就再也没有见过祝梅香,祝梅香也没有再找萧庸。
这件事情,就好像过去了。
把答应段阳明的事情完成了,至于祝梅香怎么处理,会不会去救迷牢内救他,萧庸就没有兴趣了,他也管不了。
没有了痛苦的修行,每日在后勤院里打杂,做一些没有意义的工作,萧庸逐渐有一些烦躁了。
现在,萧庸在天剑宗最大的乐趣,就是偶尔偷偷去练武场,观看天剑宗弟子练剑修行。
这一日,萧庸像往常一样,来到了练武场,碰巧,任婉夏从对面迎面而来。
萧庸看到二小姐,内心顿时有种不妙的感觉,他立即转身,想往回走。
“站住!”
任婉夏叫住了想要离开的萧庸,娇声问道:“萧庸!我有那么害怕吗?为什么每次见到我,都想躲着我?”
萧庸转过身,回答道:“二小姐,我只是突然想起后勤院还有事情没做,这才想返回后勤院的,并不是故意躲着您。”
“哈哈~~萧庸,你竟敢当面对我说谎?你经常来这里,当我没看到你吗?”任婉夏双手叉腰,生气地说道。
萧庸脸露尴尬的表情,不知如何回答。
任婉夏盯着萧庸看,突然忍不住偷笑了出来,娇声说道:“萧庸,你这么想修行的话,我来教你好不好呀?”
“啊?!”
萧庸听后,一脸震惊,不知道二小姐说的话是真是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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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山尽处桃李旧,君去归来需何秋。
满目山河空念远,不如怜取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