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处青山妩媚,云雾薄嗔,就像一个娇羞的美人,隐藏在白纱之下,不识庐山真面目。
阳光洒落,点点金芒好似金子一样闪耀。
袅袅炊烟升起,那是山里的人家开始了新的一天的活计。
一棵足要十人怀抱的大树树冠下,阴影笼罩,有一青衣长衫的年轻男子闭眼打坐。
他口中吞吐着天地间新生的灵气,一抹好似游鱼的银色流光在他身侧游荡,天地成了它的鱼塘,肆意玩耍,不过仔细一看,那抹流光不管如何游动,也不会离开男子周身十五米之地。
呼~~
男子睁眼,一口长气吐出,凝成了一把白色的箭矢,足足透出了十米之外,才缓缓消散。
“银矢!”
男子轻声一叫。
那银色流光便落于男子手掌之上,光芒散去,才见这是一把锋利的小剑,无柄,双头剑尖,剑身流光溢彩,只有大概一指长短。
“三月功夫,连青冥剑诀的修炼都耽误了,总算没有白费了我的心思。”
男子喃喃出声。
内视之下,识海之中,有一抹金光璀璨如阳,隐隐可见剑形。
这是圆满境界的金锐术,也是独属于他的金锐术。
每个修士的灵术修炼到了圆满境界都会添加入自己的领悟,而金光化剑气便是他的领悟。
他自然就是徐立,而这银光却是他的石剑。
石剑意外地与金锐术相契合,徐立每日以灵术召唤天地间的金气融于石剑当中。
而石剑也好似隐藏在石头内的玉石,渐渐发出了独属于自己的光芒。
石屑一点点剥落,原本隐隐有剑形的石剑一日日缩减,差点没把徐立给吓一跳。
他也不懂什么炼器,更别说炼剑了。
按照原本石剑的轨迹,随着他剑道修为的进步,石剑要一步步从根石棍子化剑的,但由于金锐术的参与,似乎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徐立是个执拗性子,既然已经开始了,便一直走下去。
反正在他感应中,这又没坏处。
反而他跟石剑的感应一日日加强,就好像水乳交融,石剑不再是一把简单的工具,而是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于是这三个月时间,他一边赶路,一边将心思放在石剑上,连修炼都给耽误了。
不过也不是没有收获,金锐术圆满,石剑消失,只留下了这么个不到一指头长的银色锋矢。
徐立给它取名为银矢,简单好记。
“回来!”
徐立口一张,银矢化作一团银光被他吞入腹中。
银矢本是天底下一等一的锋锐之物,但入了他的身体,却一点伤害都没有,反而像鱼入了水,格外的贴合。
这幅情景倒是颇像徐立曾看到过修士祭炼本命法器的样子。
收起银矢。
徐立拿出一把青铜小尺,正是可以测量修士体内灵力强度的灵度尺。
离他突破炼气后期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就算这些日子修炼的时间不长,更多是专注于其他,但灵度却是唰唰地上涨。
特别是熔炼了银矢之后,体内灵力似乎又多了一丝锋锐之气,比之修炼剑诀带来的加成,更胜一筹。
随着灵力输入,灵度尺上的青铜小珠滴溜溜地转动起来。
这次转动似乎格外剧烈,连徐立都险些没握住。
嘭!
灵度尺上的水银柱没有丝毫停留,直冲顶端,而后青铜小珠直接炸开,水银四溅。
灵度尺竟然爆了。
徐立甩了甩手中的水银,有些心疼。
怎么说都是花了一块灵石的,没想到这么容易就炸了,他还没用几次呢。
不过这也从侧面证明了他的灵度已经远远超过了正常修士炼气大圆满的十灵度。
至于到底是多少,徐立不知道。
市面上能够测量灵度的灵度尺全都是到十就结束了,只不过有一些更精确而已。
而筑基真人体内灵力已经蜕变为真元,一般材质的灵度尺可承受不住,能够测量他们灵度的灵度尺已经算是法器了。
最便宜的也要几十块灵石,而且常年没货,得订制才行,徐立没舍得买。
收拾了一番。
徐立整理行囊,将重要物品,如灵石、法器、符箓中放入储物袋中,储物袋能够用灵念提取物品,速度之快,几乎是弹指之间。
放到里面,也不会影响战斗和出现意外情况。
而一些诸如衣服、食物、锅碗瓢盆等就放到纳物袋中,虽然有点重量,却不影响行程。
最后则是一个小小的包裹,里面放着一些碎银子和几本书还有干粮。
他背着包裹,青衣长衫,容貌清秀,悠悠然如一个进京赶考的年轻学子。
对了,树下还绑着一头驴。
他有敛息术在身,如今也修炼到大成境界了,一般的炼气修士是看不穿他的伪装的。
而筑基真人,就算他敛息术威力再强三倍,在他们的神念之下,也是一目了然,根本无所遁形。
走出树林,徐立骑着驴到了官道。
他打算去大赵的皇都,那个在十八年前被当今皇帝陛下赐名为白玉京的地方。
那里有整个大赵最强的天才,最多的资源,也有更强的敌人。
在那里,他的剑会变得更快,更强。
白云坊市虽然不差,但有些慢了。
剑修修炼,就需要不断在生死间走过,磨砺一颗无暇剑心。
驴儿在前方跑,一颗干瘪瘪的胡萝卜吊在前面,驴儿想吃,就不断往前跑,越跑越快。
可越跑快一点,胡萝卜就越往前走,越跑越没有胡萝卜,越没有胡萝卜就越跑。
徐立从卖驴老伯那学到的方法真是不错,这不禁让他感叹,果然生活处处是智慧。
只是这胡萝卜该换了。
天气早已开春,阳光也有些暖了,这胡萝卜晒了几天,干巴巴的,很快连驴子都不想吃了。
不着边际地想着,突然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喧闹声。
远远看去。
就见一架华丽马车停在官道旁边,马儿打着响鼻,一个作车夫打扮的人影倒在马车下面,不知是死是活。
马车被七八匹高头大马围着,马上俱是虎背熊腰的大汉,手里的刀子闪着寒光,一个为首的壮汉脸上有一条横切了半边脸的刀疤,他露出狞笑。
“小姐,跟洒家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