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华佗在颖阴及周边行医,于荀府小居月余后,便离开颖阴继续游历去了。这期间里,徐福、石韬二人则在寻到新住地及徐母康复以后,便到荀府上领杂役之事,并向荀府武师习那剑击之术,戏忠教二人习书,但此二人却对剑术大感兴趣,习书却是浅尝辄止,令戏忠万分无奈。徐母的身子康复后,亦到荀府亲自拜谢戏忠、荀彧及华佗三人,而那任氏母女,如当日与荀彧商量一般,每日天刚亮,便同荀府家丁一起将做好的白面馒头送到荀府,偶尔被荀彧或戏忠碰上也会攀谈许久,尤其是那小红昌,对戏忠好感尤甚,每次见面便是志才哥哥叫个不停,临别时眼中竟隐有泪水,这叫任氏与戏忠大感无奈。
这几日,戏忠行于颖阴县内,发现街道上行走的贫苦百姓似乎比以往增了不少,而于城内外来往的百姓亦是有增无减。令戏忠心中大为诧异,偶然想到当日欺凌任氏母女那太平道领头之人临逃之际所言,欲占了颖阴后找自己报仇,此言令自己一直惴惴不安,于是便唤了徐福前来自己厢房细说。
徐福入厢房呼戏忠为先生并行了一礼后,二人便坐了下来。戏忠道:“阿福啊,你是否还记得当日与你一同前去欺凌任氏母女的领头之人,他在逃跑之前所说欲在占领颖阴后寻我复仇,你可知其中缘由?”
阿福见戏忠提起当日之事,面色微红,低头略微羞涩道:“这……当日我与石韬为二位先生所震,并未记得此言,不过若是这占领颖阴之言,我在跟随此人之时,倒是听此人说了一些可能与此相关之事。”“哦?那还请你速速道来。”戏忠急道。
徐福见戏忠如此着急,说道:“先生莫急,待我道来,此人名为王寿,我跟随这人时间亦不长久,但记得某日此人饮酒大醉,向我等跟随之人说过,言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太平道欲拯救天下百姓,除这大汉以代之,且言不久可举事。待酒醒后,闲暇之时,我等曾与他提过此事,此人面色突变,双眼瞪圆威胁我等不许将此事外泄,否则定拿我等人头祭旗,此后我等便再也不敢提及此事。今日若非先生问起,我亦不会主动提及。”
“此话当真?!!!”戏忠惊起道。
“当真,不过我所知只有这些,进荀府后,再也未曾去见过此人。”
“此事牵扯重大,吾尚不敢断其真伪,还需谨慎对之。阿福啊,我有一事欲拜托与你。”戏忠对阿福道。
“先生但讲无妨,先生于我有再造之恩,只要此事不违天道,我必定答应先生。”
“好!此事无关天和人伦,吾欲让你寻得那王寿,从其口中辨得太平道起义之事真伪,你可敢应之?”
“这有何不敢?我现在就去寻他!”阿福起身拱手道。
“莫急,我问你,你寻得此人后,当如何让其口吐真言?”戏忠笑问道。
“这……我还未细想……”阿福急问道。
“你啊!吾曾教导于你,让你莫要每日舞枪弄棒,多读些书,知兵法通阵道,一计可决千万人生死!也不至现在遇此等小事便捉襟见肘。”戏忠叹道。
“在下谨遵先生教诲,还望先生示下。”徐福惭愧道。
“哎,也罢。此事好办,我这有银十余两,你可取之,寻得此人后,言你入荀府,实是为谋钱财,如今谋得银十两,尽皆孝之,而后可找一酒肆与其喝酒,待其醉后问其太平道起义相关之事,若为真,则我与荀彧擒之细细拷问,若为假,则弃之而去即可。”戏忠道。
“我明白了,我这就与石韬同去,若有消息,则让石韬回来禀报先生!”
“也好,那你这便去吧,我这就去将此事告知文若,我们相机行事。”
二人分开后,戏忠便寻到荀彧,将此事告知,荀彧遂命管家找来几名青壮家丁,在荀府大门处等待徐福消息。
不多时,便见石韬急奔荀府而来。果然徐福与石韬寻到那王寿后,按照戏忠所说,将十两银子送上,那王寿便立刻对徐福二人称兄道弟,好不亲密。三人寻一酒肆饮酒,石韬便称家中有急事离去,此时与戏忠一行人见面,一同往那酒肆走去。
一行人到酒肆门口,戏忠望见里面徐福与那背对门口的王寿正把酒言欢,便吩咐家丁与石韬在外等候,自己与荀彧进入酒肆,坐于旁桌,背对那王寿,探听一二。
徐福知二人在旁,待王寿喝酒半酣之际问道:“王兄,咱们太平道最近是不是要有什么大事发生了?”虽是酒至半酣,那王寿依然警惕万分,眯着眼睛,醉醺醺的看着徐福道:“阿福啊,这有些事儿啊,为兄不告诉你,也是为你好啊!”说罢便继续饮起酒来。
“王兄说的是,不过我太平道现在已拥有如此之多的信众,却依然生活如此贫苦,而那朝堂之上的大老爷们各个昏庸无能,却锦衣玉食,兄弟我心中是恨啊!”这话说出,徐福是捶胸顿足,眼中隐有泪水,情真意切,看的那王寿亦是感动道:“兄弟这话说到我心坎里去了!我看兄弟你也当是我太平道志同道合之人,我便不妨告诉兄弟。我太平道海内约有信众百万,大贤良师号我等于近日可呼应起事,到时候,你跟着为兄,一同举事,占了这颖阴县,黄金白银美酒美女那是任我等取用玩乐啊!哈哈哈……”。这大逆不道之言听的戏忠二人听得是心中大震。
徐福在短暂的震惊后也是立刻反应过来,笑道:“哈哈……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就谢过王兄了!不过这颖阴也算大县,官府查兵器又是严格,应该没有这么好攻下来吧?”
“哈哈……兄弟啊!咱们太平道,最多的就是人,而且是穷人,而这穷人,不说咱们颖阴,就连那京城洛阳也是有不少,你说,咱们起义军在外冲到城门前,这在内的穷人兄弟们把城门一开!杀官军们个戳手不及,这颖阴县岂不唾手可得呀?哈哈……”
“高!高啊!”徐福对王寿竖起拇指道。
这王寿得到徐福夸赞,立刻得意忘形起来,趁着喝酒兴起,又肆无忌惮道:“我颖阴城外太平道弟兄成千上万,就算不用城内接应,强攻这城池,也是片刻之事!哈哈……”
“好!那我就提前恭祝王兄成大事!到时候别忘了兄弟我啊!”说罢,对着那王寿是连连敬酒。
“嗝……好……恩……嗝……兄弟,大事成,必不忘…………”未等说完,便趴在桌子上打起鼾来,看样子已是醉了过去。
在旁的戏荀二人对视一眼,连忙走到王寿旁边,让徐福结账,然后各撑王寿其一臂,架起来便往酒肆外走去,交由家丁后,便带着一齐奔荀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