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便过了三日,这三日中,周围各郡黄巾军起义的消息不断传来,颖阴城内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城内市集无人开市,行走于街道上的行商小贩与寻常百姓亦是所剩无几,多数人闭不出户,更有甚者已收拾家当细软,带着妻妾老小,一起投那深山中去了。
这一日正是黄巾军准备攻城当天,戏忠早早的便起身于后院练习那五禽戏,突听闻有人喊了一声志才哥哥,向来声之处看去,便见任氏母女站在那里望着自己。戏忠赶紧停下手中动作,向母女二人走去。
走近之时,任氏对戏忠行了一礼道:“妾身见过先生!”,那小红昌也是有样学样道:“见过志才哥哥!”,“哈哈,不必多礼!”戏忠摸着小红昌的脑袋道。
“志才哥哥,你刚才练的是什么功夫啊?”
“哦,我练的正是那华佗传授的五禽戏,怎么?小红昌你想学吗?”
“恩……不要……太难看了”小红昌想了一想,撇嘴道。
“…………”戏忠无语。
“红昌,怎能如此讲话,还不快给先生道歉!”任氏责怪道。
“本来就丑嘛……”小红昌倔强道。
“童言无忌,莫须在意,我们的小红昌将来可是倾国倾城的大美人,自然是不能练此等飞禽走兽不雅之功咯!哈哈……”戏忠笑道。
红昌听完歪着头道:“志才哥哥喜欢美人嘛?”
“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哥哥我自然也是不例外啊!”戏忠竟被问的脸红起来。
“可是……不是只有英雄才能配美人嘛!志才哥哥要赶快成为大英雄才行哦!”“…………”天真的小红昌已是将戏忠逼得默默无语。
任氏正要责备红昌,突然听到哈哈大笑,而后便是见荀彧从不远处走来。
“哈哈……没想到,志才你也有被逼的无话可说的一天啊!真乃是奇闻呐!”荀彧继续笑道。
“荀彧先生也要赶快成为大英雄才行哦!不然也是同样娶不到美人呢!”小红昌天真说道。
“这……”荀彧满脸无奈。
戏忠见目标转为荀彧,立即大笑道:“哈哈……荀彧先生已经娶妻了,他不需要成为英雄,当一介凡人就行啦!”
“哦,那好吧!真是可惜啦!不能成为英雄,也娶不到美人……哎……”红昌故作大人姿态叹道。
“…………”众人皆无奈。
“没想到你我当世之才,今日竟被一个小娃娃说的无言以对,真是古今未闻。”“是也,是也。”戏忠荀彧二人叹道。
突然间,戏忠仿佛想到了什么,正色对任氏道:“今日你们母女二人便留在这荀府上吧,今夜将有大事发生,吾恐你们二人住处有险。”而后看向荀彧道:“文若,你觉得如何?”“恩,我看可行”
任氏是个聪明女子,相信其为人,又见戏忠如此严肃,知今夜定将不凡,便答应道:“如此,便麻烦二位先生安排了!”
那小红昌哪里晓得安危之事,只听今天可留在荀府过夜,想到一天都可以缠着戏忠,立刻雀跃不已,跳起来拍手道:“好啊好啊!今天可以跟着志才哥哥咯!”
“……”戏忠却是忘了红昌这个小麻烦,面色无奈。
之后母女二人便随着荀彧安排的家丁,去厢房整理去了。
“志才啊,我辛苦为你制造机会,没想到你看不上大的,却是看上了小的,咱们相识这么多年,今日我当真是要对你重新审视一番啊!不过也是,这小红昌再过个七年八载,也当是有绝色之姿,如此看来,你的远见胜我百倍啊!”荀彧挖苦戏忠道。
“行了行了,今日之事,事关我等生死,你与县令家主那边,可准备妥当了?”戏忠面色一正,说道。
“尽可放心,虽谋略我比不得你,但这与人相交及部署之事,我当不弱于你。现已是万事俱备,只待一更时便可行动。”
“好!王寿那边也让徐福传来口信,言黄巾军城内接应的五十人,将在二更时攻取南城门,我等一更时埋伏至南城门即可。对了,一更前一个时辰叫所有人道荀府集合,咱们由荀府整装依次出发!”
二人说完,荀彧便带着几个家丁,匆匆出门联络县衙与各家主去了。
这一日,整个颖阴县为压抑的气息所笼罩,就连圈养的家禽仿佛也是知道今日不凡,全部回到窝中,不肯再出。
是日夜里,天色已暗,近一更时,但见荀府大院中,整一千人分为三列立于院中,每列均为官兵手持刀枪弓弩站于队前,各府家丁手持斧刀棍棒,多持未燃火把与击鼓之物站于队后,整装待发。任氏母女、徐福石韬与其他荀府上未参战之人,亦在旁观看。
戏忠荀彧与各家主县令等人站于台阶之上,望下方众人,似战意不高,更有不少人面带惧色,县令与众家主皆是眉头紧皱,面色忧色,戏忠见此情形,便与县令众家主商议了一番,而后命一家丁猛击大锣,顿时“咣”的一声巨响,将下面千人的目光吸引至台阶之上。再看那台阶之上,戏忠从众人之间走出,对着下方喊道:“你们可知今夜将会与何人作战?”
“听说是那太平道之人!”“黄巾军!”“黄巾贼!”下面千人中,只有零散的几人陆陆续续的答道。
“不!是豺狼!是要杀你们妻儿老小,夺你们财物的豺狼!对方如豺狼般欲吃你们的血肉,你们现在却如同绵羊般软弱待宰!如此,不如直接开城乞降!不过,我听说那黄巾贼人各个都是吃人不吐骨头的主,他们所攻下的城池,尽皆屠戮强杀一光,难道你们就这样引颈待戮,任由他人在你们面前杀光你们的亲人!奸淫你们的妻女吗?!!!”戏忠对着下方大喊道。
“不能!”只见下方有部分人激昂的喊道。徐福石韬等在旁亦是双手握拳喊道!
“可是,大人,我听说那黄巾贼人有七千余人,我们只有这一千人,以一当七,我怕是打不过啊!”下面突有一人问道。这一问,下方的众人也是交头接耳起来,“是啊,我们只有这点人,恐怕是难以抵挡啊!”
“好,你问的很好,敢问这位兄弟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年岁几何?”戏忠向说话那人问道。
“小人张顺,今年二十有三,现在荀府当一杂役。”那人回答道。
“好,我且问你,你不持武器,可战平几个常人?”
“小人虽为一杂役,但也算是身强力壮,且在府中常跟武师习武,我当可与二人打平”那张顺自豪道。
“好,我现在给你杀人之兵器,你可打几人?”
“这样的话,小人可战三到四人!”
听到这里,戏忠便不再看向张顺,而是对下方众人喊道:“你们皆是官兵与各府精壮家丁,想尔等战力也应当与张顺所差不远吧?”
院中众人皆看向张顺,尽都是昂首点头。
“好!我现在告诉你们!那黄巾贼人虽号称有七千人,但只有一千精壮之人,其余六千皆为老幼,且他们之前皆为流民,未曾习武训练过,所持兵器也不过是坊间棍棒劳作之物,而你们所持大多为杀人利器,加之我等用计袭之,慌乱之下,他们的战力又会大损,别说你们以一当七,就算是以一当十,我看也是不无不可!于我眼中,他们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而你们才是真正的豺狼!如此,你们还没有信心吗?”戏忠振奋的喊道。
“有!”院中之人大多喊道,但声音却是依旧不大。
“哦?可是你们这喊声,就连近在眼前的我,也是有些听不清楚,别说是豺狼,却是连那绵羊也是有所不如啊!”戏忠激道。
“有!!!!有!!!!有!!!”院中众人受激,各个向天大吼道。
“好!再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刚才众家主说,厮杀中,若杀得一名青壮黄巾贼人,便可得银十两,若不幸牺牲,其家人将得抚恤银百两!!切记!降者不杀,逃走的老幼者不杀!”戏忠继续鼓舞道。
院中千人听完皆士气振奋,欢呼声不绝于耳。
待众人欢呼平息过后,戏忠道:“时辰已到!现在命你等随我去杀光城外那些绵羊!!!”
“杀!!杀!杀!”院中喊杀声震天。
台上戏忠与众人也是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好!第一队人马,由官兵带领,现在便从西城门出,带上器物,埋伏于南城门外西侧树林中,待见三更时南城门火箭齐发,立刻击鼓杀出!”戏忠对那领头的官兵道。
“在下领命!兄弟们!走!”那领头官兵回头对身后众人道。
“第二队人马,亦由官兵带领,现在便从东城门出,带上器物,埋伏于南城门外西侧山坡处,待见三更时南城门火箭齐发,与西侧人马一齐击鼓杀出!”戏忠看向第二队领头官兵道。
“遵命!大家跟我出发!”那官兵也是回头喊道。
荀府大门打开,两队人马各自急奔向东西两侧城门去了。现荀府大院中还剩下第三队四百人马以及戏忠等众人。
“我等也是时候该去那南城门内埋伏了!”戏忠回头对众家主道。
“果然英雄出少年,我等今日能见如此英杰,也算是平生之幸!你如常指挥,我等皆随你之后亦听你调遣。”那县令说道。
“不敢!如此,我等这便出发去南城门吧!”戏忠对众人拱手后便转身看向院中剩余四百兵丁道:“众人听令,现随我速去南城门处设伏!”
说完便见四百人向大门走去,到荀府门口等待戏忠等人出来。
正待戏忠出发,任氏母女与徐福等人向戏忠走来,徐福道:“先生,能否带上我!”“还有我,我也想去!”石韬也说道。
戏忠思寻半晌道:“可以,不过你二人只能待在我身旁,今日之见识定会对你们以后大有好处。”
“谢先生!”二人齐道。
“先生,还请注意安危,我等皆会在这里等你们凯旋归来!”任氏道。
“哇!志才哥哥!你刚才好威风啊!似乎离大英雄更近了一些呢!”那小红昌眼中星光闪闪,双手拉住戏忠的衣袖道。
“……恩……”戏忠依然无言应对那小红昌,只得对任氏道:“放心吧!我等这就去会会那黄巾贼人,定在天明之前凯旋归来!”
说罢,便带着徐福石韬,和众人一齐出了荀府大门,上马带着四百人向南城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