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七章.少年杨修(1 / 1)卖火烧的骨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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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初平元年(190年)二月,董卓连败于虎牢关、鲁阳,见关东军气盛,又恐白波军趁势围攻洛阳,决定迁都长安,后召集朝廷众臣讨论迁都相关事宜。

董卓曰自光武帝为始,共历十一任皇帝定都洛阳,以占卜之术推算,现应将京都迁至长安,方能上应天意,下顺民心。

众臣不语,唯司徒杨彪以殷朝皇帝迁都致百姓愤恨,且占卜之术乃邪道为由,阻止董卓迁都。

董曰关中土肥宜囤积粮草,秦国在此发家而吞六国,无需考虑百姓之意,以重兵压之,百姓定会顺从。

杨彪再出言否之,太尉黄婉亦出列附和杨彪之言,董卓对二人心有不满,以莫须有之罪名罢免了二人。

尚书周毖、城门校尉伍琼仍认为不可迁都,董卓因二人曾向自己举荐袁绍、韩馥、刘岱、孔伷等人,且现皆为联军诸侯反攻自己,便以通敌之由将二人处死。而后心生悔意,担心众臣不满,又重新启用了黄婉、杨彪二人。

迁都前,董卓因喜刘协,又恐刘辩为联军诸侯所用,暗中派李儒鸠杀了弘农王刘辩,此事震惊朝野,满朝文武无不私下大骂董卓,皆欲杀之而后快。

迁都当日,董卓强迫献帝与自己同车前往长安,虽戏忠当初曾劝董卓切勿乱杀百官及百姓,然被联军等连败数阵,在报复心作祟下,仍差了了五千铁骑,行遍洛阳捉拿富户共千余家,插旗于头上,大书“反臣贼党”,尽斩于城外,取其金赀为己用。又命铁骑五千挖掘汉墓皇陵,盗取其中陪葬金银物件收入囊中。

董卓以重兵驱迫百万洛阳百姓同行,其中有老弱病残拖累者,按戏忠之计尽将其捆于城门口以塞城门,防联军追击。

临行前,董卓下令将洛阳宫殿、官府、民房等尽皆烧毁,南北两宫火焰相接,长乐宫廷尽为焦土,方圆两百里化为一片灰烬。

董卓军驱百姓而行,。

此时王允与貂蝉坐于马车内,戏忠骑马行于车旁随行,高顺率兵护送司徒府上下一行随大军前往长安,由于戏忠在并州军中名望甚高,高顺并众兵士对司徒府中人皆以礼相待。

行了个把时辰,貂蝉面罩白纱于车中实在憋闷,掀开帘子贪婪的深呼吸了一口气,却见戏忠正皱眉看着自己,知戏忠担心自己,便赶忙放下帘子躲了进去。

戏忠边行边望司徒府周围,每百姓一队,间军一队,互相拖押,途中百姓遭军队践踏,死于沟壑及饥饿劳累者不计其数,见百姓如此惨状虽心有不忍,但却放不下貂蝉与王允安危,只得转眼望向别处。

再看其他百官亦携家而行,只不过行于其旁的士兵可不是护送而是看管了,稍有官员家眷拖累行军,轻则大骂催促,重则鞭打驱赶,百官中有不服者怒斥之,看管兵士先是大笑讥讽,而后拔剑横于其颈上,不服者惊而从之;百官中亦有心机者,以钱财贿之,看管兵士待其甚宽。

戏忠环视许久,忽见不远处一华服少年与一西凉兵士起了争执,少年背后站着一位老者不停的向后拽着少年,其争吵声音之大,亦引得马车中王允拉开帘子瞧了过去,王允只看一眼便唤戏忠于身旁,告知戏忠那老者与少年乃是光禄大夫杨彪与其子杨修,怕是二人被随行士兵为难,希望戏忠前去为二人解围,戏忠见王允急切,与高顺招呼了一声之后便向争执处走了过去。

戏忠走近了听到那杨修对士兵喊道:“我全家从洛阳搬出时,已被尔等缴走不少金银,怎地你这无礼之徒还敢向我等索要钱财?”

“嘿,我说这位小少爷,你家众人携带物件繁杂,已是拖慢了行军速度,你看看周围其他人,哪个拖慢了速度不是被打骂驱赶,我等兄弟心善,不忍对尔等拳脚相加,只要点辛苦钱不过分吧?”那士兵轻蔑道。

“辛苦钱?一百两银子也叫辛苦钱?我爹清廉为官,家中积蓄无多,又岂能喂了你们这些恶犬?!”杨修大声喊道。

那士兵见杨修不欲出钱,又如此侮辱自己等人,周围兄弟皆是面色阴沉,直接掏出长剑指着杨修大怒道:“你这小子不吃敬酒吃罚酒,管你家里是什么官,老子今天就要了你的命!兄弟们!此人故意拖延行军速度,极有可能是那联军的细作,误相国大事,我等可先斩后奏!”

周围其他士兵听此皆拔出长剑对着杨修及其家眷众人。

“哎呀,各位军爷切勿动手,犬子年龄尚小不懂事理,得罪了各位还望见谅,老夫这里有白银一百两请各位笑纳,莫要与小儿一般见识啊!”那杨彪见拦杨修不住,周围士兵又拔剑相向,一个不慎恐自己全家性命就要交代在这里,赶忙从车里拿出银袋呈到那士兵面前恭敬说道。

“爹!莫要给他们银两,我看他们是否敢杀我等!”杨修拉着杨彪喊道。

“哼,老头儿,若是刚才我也就收下无事了,此时我众位兄弟受辱,这心中怒火怕是一百两难以平息啊!”士兵斜眼看着杨修,阴阳怪气对杨彪道。

“这……老夫身上再无更多银两了……”杨彪为难道。

“那……可就别怪我等无情了!下辈子让你这儿子嘴上留个把门儿的吧!”士兵说罢便举起剑来。

“且慢!”戏忠行近了赶忙下马喊道。

“嗯?”杨修杨彪及周围众士兵皆看向来人。

“你是何人?敢阻拦我等擒杀联军细作?”那士兵对戏忠说道。

“在下乃是董相国麾下军师戏忠戏志才!”戏忠对士兵拱手道。

“哼,又是一只恶犬!”杨修听到戏忠是董卓手下,哼道。

“德祖!不得无礼!”杨彪知戏忠必是前来救自己身家性命,赶忙呵斥杨修。

“哦?原来是与吕将军一起在虎牢关折了三万铁骑的戏先生啊!久仰久仰!哈哈……”这西凉兵与并州兵本就有矛盾,军中听闻这戏忠乃是并州军阵营之人,此时便趁机羞辱一番。

戏忠听了也不动怒,只微笑拱手回答道:“正是在下!”

“戏先生若无要紧事,就不要打扰我们擒杀逆贼了!”那士兵不耐烦道。

“这二人乃是相国刚刚封的光禄大夫杨彪与其子杨修,应不是叛逆之人,还请各位明察!”戏忠客气说道。

“这叛逆之人还能把逆贼两个字刻在脸上吗?先生速速退后,不然我可不敢保证一会儿动手会不会误伤了先生!”士兵威胁道。

“几位可知若是杀了他们,你们一样性命难保。”戏忠道。

“嗯?为何?”士兵听戏忠这么一说,反倒不敢下手了。

“这位刚被相国封官,很显然是相国明察之后信任之人,你若下手岂不是说相国用人不察,擅用奸佞?相国若是知道,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得下去吗?”戏忠缓缓说道。

这一番话让周围士兵尽皆迟疑,手中举起的剑也是慢慢放下,互相对视张望,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那说话士兵见周围弟兄都在迟疑,若是此时罢手,自己这个领头儿的恐怕之后也是不好过了,于是大声吼道:“众位兄弟莫要听此人胡言乱语,我等擒杀了他们,相国大人自会明察奖赏我等!”说完指着戏忠喊道:“这厮与并州军中无能之辈折损了相国三万人马,此刻见我等擒杀逆贼,定是心生嫉妒,想阻止我等立功!兄弟们,还不速速动手!”

这士兵本以为自己说完一番话周围兄弟会跟着一同擒杀,没想到众人却忽然将剑掷于地上,眼神惊恐的看向自己,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看向自己身后。说话士兵忽然发现自己身前地面逐渐被阴影覆盖,莫不是自己背后有什么恐怖的东西?想到这里自己也慢慢转身向背后看去,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个巨大的黑影挡着太阳光站在自己身后,细细一看,却是自己也被吓得魂不附体,手中利刃也是掉在了地上,那黑影不是那骑着赤兔马的吕布吕奉先又是谁?

“莫不是都被这吕布听到了?”说话士兵心中想到,而后声音颤抖说道:“吕……吕将军……在……在下刚才所说……”

“嗯?!你……该死!!”吕布单手持戟一戟劈下,直接将这说话士兵直接劈成两半,血肉横飞殒命当场。

戏忠知道吕布脾气,在看到吕布慢慢从背后向这士兵走来的时候,就已经开始向后退了,以防身上沾染血迹,但那杨彪杨修可不清楚,这二人还在奇怪的看着戏忠为何后退时,这说话士兵被劈开溅出的血液便是洒了这二人全身皆是,杨修尚是少年,哪见过这种场面,直接呆在了原地,而后用手慢慢的抹了一下脸上尚且温热的血液,将手放在面前定睛一看,这才“啊”的一声吓得直接瘫在了地上。其父杨彪乃是文官,虽见过死人,但也没见过这种凄厉的死法,此时也是吓得后退两步,抬头惊恐的看着面前魔王一般的吕布。

吕布未理会杨彪二人,慢慢地看了一圈周围士兵,众士兵忙低头不敢与吕布眼神碰撞,吕布哼了一声后看向戏忠道:“志才贤弟,义父让我等去其车前听命,有要事吩咐!”

戏忠还未开口,见从队前跑来一将,竟是那胡轸,胡轸见到地上的尸体面色一沉,眼神在周围人身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了吕布的方天戟上,见其戟上有鲜血,开口责问吕布道:“吕布!相国让你来叫戏忠前往,你杀我手下士兵作何?”

吕布也不正眼看他,慢吞吞道:“你手下之人口出狂言,我帮你除了他,也省得他以后给你惹事了!”

“你!”

“胡轸将军,事情是这样的……”戏忠见此赶忙将刚才发生之事道了个详细。

胡轸听完沉默不语,其实这看管同行百官的任务,士兵们都是抢着来干的,毕竟大家都知道这是个肥差,而且也默认可收取钱财的行为,将军们也都是心知肚明,只要不闹出大动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手下士兵们谋些金银,打仗时也能尽心尽力。但这种事情一旦摆到明面上,却是说不通道理,而且这被杀士兵还明目张胆的污蔑了吕布及并州军,以吕布的脾气,就算自己在场怕是也救不了那士兵。

吕布只听到那士兵后来污蔑并州军的话,才怒气中生斩了他,此时戏忠将之前其污蔑吕布的话也说了出来,吕布更是脸色阴沉,胡轸见此心道不好,怕吕布再度发作,赶忙对吕布与戏忠说道:“如此便是这人自寻死路了!我等速速前去见相国,莫要误了相国大事!”,说完对着周围士兵道:“私自索要钱财,毁相国名声就是这个下场!大家引以为戒,克忠职守,护送好众位大臣!”

“是!”周围士兵还哪敢继续索要钱财,皆唯唯诺诺的应道。

戏忠见杨彪等人应该无碍了,与处于震惊中的杨彪拱手道别后,翻身上马与吕布胡轸一同朝队伍前方策马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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