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领大军回濮阳后对众将依次论功行赏,戏忠此役功劳当数最大,但又无在曹操军中任职打算,故曹操赏其一座府邸并金钱婢女杂役于府上服侍,当然,如此重赏也彰显出曹操对戏忠的重视与拉拢之心。戏忠乃后入曹营者,担心众人不服或有妒忌,故推拒曹操赏赐,岂料众人竟无一不服者,一同劝戏忠接受,皆因几次大战中戏忠之谋改变了敌我形势,戏忠已隐隐成为曹操之下最受众人敬仰之人。看着笑眯眯的曹操,戏忠无奈只得拜谢收了赏赐,曹操心情大好告诉众人数日后将在濮阳举行盛宴庆祝接连的大胜,届时将驻守边防的夏侯惇、曹仁、夏侯渊等人换防调回濮阳几日一同参与此次盛宴。
过了两日,戏忠见新府邸还没有消息,担心胡鹊儿在曹操府邸中无趣,又想起自己未曾好好逛过濮阳,于是带着胡鹊儿到城内市集中一逛。
濮阳乃曹操治下,自己此时又是曹军之人,自是不用再担心胡鹊儿样貌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便没有让其戴着面纱出门,胡鹊儿表面上虽平静的听从了戏忠的安排,但其眼中兴奋之色还是出卖了自己雀跃的内心,毕竟哪有貌美女子不想以真容示人。
摘下面纱的胡鹊儿很明显活泼了许多,二人行走在街道市集之间,胡鹊儿虽跟在戏忠左右,但还是控制不住女孩子对新奇事物天生的好奇心,一会儿看看着,一会儿看看那,却又似怕自己不规矩惹戏忠不悦,见到感兴趣的东西也只不过看了一眼或者不舍的摸了一下便立刻走到戏忠身边。
戏忠见胡鹊儿如此小心翼翼行事倒是有些心疼,知道胡鹊儿在遇到自己之前,一直作为一枚棋子生活在董卓与李儒的阴影之中,所经历的生活无非是刺探情报或者刺杀敌人,从来没有经历过正常人的生活,自己只不过对其稍微施了些恩惠,就让胡鹊儿对自己言听计从舍命相随,就如同那路边的野猫野狗一般。想到这里戏忠不免暗暗自责,胡鹊儿跟了自己这么久,自己竟从来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
心中通明后,戏忠边走边观察胡鹊儿的眼色,只要胡鹊儿盯着哪个摊子或者物件,自己便驻足旁边一同观赏,并且主动要买下来送给胡鹊儿,胡鹊儿哪肯接受,忙惊慌失措的摇头摆手拒绝,不敢逾越主仆之隔。
戏忠心中一阵叹息,而后故作生气状买了旁边摊子上一对儿银镯子对胡鹊儿道:“你若是不收下这镯子,便不要继续跟着我了!”。
“不!老爷不要再赶走奴婢!”胡鹊儿一听吓的大叫道,引得旁边百姓望了过来。
戏忠不管他人眼光,瞪着胡鹊儿继续说道:“那你还不赶快收下?”。
“那……奴婢谢过老爷赏赐!”胡鹊儿慢慢走到戏忠面前接过镯子躬身道。
见胡鹊儿收下镯子后,戏忠面色才恢复正常,叹息道:“你多次舍身救我,若你不想离开,我也不能让你受了委屈,不如你我结为异姓兄妹,如此你也不必低人一等,我心中也会好过一些。”。
“奴婢在老爷身边伺候便已满足,不敢奢望更多,老爷不必顾虑奴婢感受!”胡鹊儿低眼顺眉恭敬道。
“哎,果然还是自己太着急了吗?算了,慢慢来吧!”戏忠心想,叹了一口气后正要转身前行,忽然听到前面和身边同时发出两声大喝“让开让开!”“老爷小心!”
还未反应过来,就被胡鹊儿抓住胳膊用力向旁边一拽,整个身体直接向侧面倒去,幸亏被胡鹊儿扶住才勉强定住身形。戏忠站定后才向刚才发出声音之人望去,原来是几名曹军士兵在街道中策马狂奔,“莫不是有什么紧急军情?”戏忠心想,并没有想追究对方鲁莽的意思
“你们这些莽夫怎能如此无礼!”胡鹊儿见戏忠没有大碍,但见戏忠差点受伤,亦是心中愤怒,直开口对那几名士兵吼道。
“吁!”那几人显然听到了胡鹊儿说的话,竟也勒停了马,调转马头向戏忠二人望来,那领头大汉对着胡鹊儿说道:“你刚才是在说我们?!”。
“不是你们还有谁?赶快向我家老爷赔礼道歉!否则我饶不了你们!”胡鹊儿怒喊道。
“呦!今天我倒想看看你怎么饶不了我!”那领头之人下马后,其余几人也跟着下马,慢慢向戏忠二人走来。
对方下马戏忠这才细细打量起对方,只见那领头壮汉身长八尺,相貌魁梧,皮肤黝黑,背后插着双铁戟,身上带着一股久经战场的杀气。
“你!休怪我不客气!”胡鹊儿拔出腰间佩剑指着那人道。
“这剑可不是谁都能用的,小心别伤了自己!”那领头壮汉只道胡鹊儿不会使剑,继续向其走去欲伸手夺过长剑。
“大胆狂徒!看剑!”胡鹊儿见对方藐视自己,直接举剑刺了过去,但也没有攻向对方要害,只想教训对方。
看到胡鹊儿出剑的架势,那壮汉便立刻就知道对方是懂得这剑击之术的,只不过自己还没有到惧怕对方的地步,也不拿出兵器,赤手空拳的与胡鹊儿过起招来。
双方打了若干回合后,壮汉才发现这女子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难缠,自己要是不拿出兵器倒是奈何不了她,但自己之前托大,若是现在拿出兵器岂不被自己后边的弟兄笑话,壮汉就这样边想边躲,眼睛一扫,看到了女子后边的戏忠,于是嘴角一咧心生一计,赶忙向后跳了一大步跳出了战圈,对着戏忠大喊道:“嘿!说你呢!躲在女人背后算什么本事?!咱们男人之间的事情咱们自己解决!你出来!”。
戏忠见那壮汉突然将目标转向自己,摇头苦笑后,正要开口说话,却被胡鹊儿一声大喝打断:“你这莽夫休要转移目标!”,说罢立刻向壮汉杀了过去。
“诶?诶!我可不打女人啊!你别逼我出手啊!哎呦……你还真刺啊!”壮汉边躲边说,后边几个士兵见壮汉如此狼狈,皆大笑旁观看起了热闹。
戏忠知道壮汉没有伤人之心后,亦在旁笑看二人缠斗,这壮汉居然可以在赤手空拳不伤对方与自己的情况下,与胡鹊儿打斗如此之久,想必也是个武道高强之人。
见周围围观之人越来越多,戏忠恐引起城内骚乱,开口对着壮汉大喊道:“据我所知,若没有紧急军情,曹将军不许将士在城内纵马奔行,你们可有紧急军情在手啊?若没有,一会儿巡逻将士来了怕是不好交代啊!”。
这一问,可是把壮汉与后面几名士兵都问的脸色一变,壮汉深知曹操令行禁止,若是被上面知道,恐怕几十军仗是跑不掉了,想到这里壮汉立刻停下打斗与后面几名士兵回身上马,欲离开此地。胡鹊儿知道戏忠话中意思,也不阻拦,只默默的收了长剑。
“你……叫什么名字?”壮汉驱马走了几步后,回身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对着胡鹊儿问道。
“嗯?还不快滚!”胡鹊儿见这壮汉居然还恬不知耻的问自己姓名,立刻又拔出长剑追了过去。
“你这么凶可不好嫁人啊!哈哈……对了!我叫典韦!”壮汉哪敢继续留下,边骑马奔行边调侃了一句胡鹊儿,而后慢慢消失在围观人群的视线中。
“典韦……嗯,此人倒是可以提醒孟德重用!”戏忠捻须点头暗想,随后叫了胡鹊儿一声,转身向人群外走去,胡鹊儿应了一声,赶忙跟了上去。
出了此事后,戏忠二人也不便继续在城中闲逛,只能从小路慢慢的向曹府走去,路上胡鹊儿小心翼翼的把戏忠送的镯子从怀中取了出来戴在双手上,一路上不时的用衣袖擦一下生怕弄脏了镯子。
“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以后我就多买些给你,平日里无事你也可多打扮打扮自己!”戏忠说道。
“哦……”胡鹊儿这次倒是没有拒绝,一来怕戏忠生气,二来这种感觉倒是……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