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绍大力督促下,戏忠等人很快就住进了临时府邸,为了笼络戏忠,袁绍特在府邸中安排了些佣人婢女服侍,也确实如其下令一般,除了许攸及持袁绍令的人之外并无他人前来打扰。
而典韦自上次夜里饮酒被黑山孙季偷袭后,再也不敢放松对戏忠的护卫,白日守在戏忠身边,黑夜守在戏忠房门外,就连府中端茶送水的下人经过典韦身边,都要被其从头到脚打量个通透,府中下人私下叫典韦“门神”,戏忠知道后捧腹大笑直称名副其实。
在邺城府中连续住了几日,戏忠大感无趣,又见距离下月初大军出发还有一段时间,便寻了一日带着胡鹊儿出府到邺城中寻寻乐子,胡鹊儿自是表现的无所谓,但典韦这几日在府中却是憋闷的不行,急不可耐的要跟着戏忠一同出府,美其名曰护卫左右,就这样三人便服出府,向邺城热闹之处缓缓走去。
这邺城虽与濮阳相距不远,但毕分数两州,城中风土人情买卖货品物件及吃食都有着较大差别。三人一路吃喝玩乐好不痛快,尤其是那典韦,以护卫之名随行,却玩的比谁都开心放肆,这不,又不知从哪里买的一些不知名的食物捧在怀中直奔戏忠二人走来,笑呵呵的将其中一份递给戏忠道:“军师!呐!这个味道可真不错,比俺在军中吃的那些个糟东西好多了!”。
戏忠瞥了他一眼,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道:“不必了,你自己吃吧!”而后自顾自继续前行,“这么好吃的东西,别浪费了,来,胡鹊儿,也有你一份!”典韦见戏忠不要,又递给胡鹊儿一份。
“就知道吃!再吃银子都要被你吃光了!”胡鹊儿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随后也跟上戏忠一同前行。
“那我就先给你们留着,等你们饿了再吃啊!”话虽这么说,典韦如此壮硕,就一份哪里够吃,没一会儿工夫便把怀中食物吃了个干净,吃完后还喃喃的说了一句:“这食物怎地如此不禁吃,回头要找那摊主好好说道说道!嗯……”,说完抹了抹嘴角跟上戏忠二人。
一路走来,戏忠注意到胡鹊儿双手上戴着自己前些日子送给她的银镯,心道女孩子还是对首饰的兴趣大一些,环顾四周发现前面不远处有一家售卖首饰的店铺,便领着二人直奔店铺而去。
“欢迎几位!几位想买点什么?本店应有尽有!”店主见来了客人忙出来迎道。
“哼!吹牛!就你这小店?”典韦有些不屑道。
“客人一看就不是本地人!别看在下这小店小,但各种首饰品类俱有!在邺城乃至周围百里也是这个!”店主说着竖起了拇指。
“客人若是不信尽可在城内打听!就连袁家的几位公子夫人也经常来小店光顾挑选首饰!”店主继续道。
“店家莫要理他,我们只是随便看看,店家尽管去忙,不用招呼我等!”戏忠对店主道。
店主常年与人打交道,已是活的如人精一般,此时见戏忠气质不凡,胡鹊儿长的又带有异域绝色风情,再看那壮汉典韦身材魁梧腰间佩剑,料这三人定非凡人,但非凡人皆有怪癖,既然戏忠不喜欢打扰,那自己在旁看着就好,以免招来不快,于是说了一声请后便站到一旁不再言语。
“军师你何时对这首饰起了兴趣?不过也是,俺见你时常把玩随身的香囊,俺看那香囊也有些破旧了,换一个也好!”典韦自作聪明点头分析道。
典韦所说香囊正是当年貂蝉所赠,胡鹊儿听戏忠曾经提过,知道其中详细,听到典韦这么说惊的面色一变,生怕戏忠想起貂蝉伤心,见典韦还要继续说下去,赶忙对着他喊道:“闭嘴!你这莽夫有何资格对我家老爷评头论足!”。
忽然被胡鹊儿一通大骂,典韦一时也没有反应过来,莫非自己刚才哪里说错了?“行了,不知者无罪,典韦也是好心,还是看看这铺子里有什么喜欢的东西吧!”戏忠对胡鹊儿道。
随后三人不再言语,只各自看各自的,戏忠本意并不在首饰,只是单纯的想让胡鹊儿开心,果然胡鹊儿看着满屋的首饰顿时神采奕奕,不停的拿起首饰打量,却总在打量一阵后摇了摇头再放回原处,直到她拿起一个通体白银,雕花精细,尾镶红玉的簪子,端于眼前仔细打量,越看越是欣喜,双眼逐渐泛光嘴角微翘,久久没有将其放下。
“想必她是非常喜欢才会如此!”戏忠心想。
“既然喜欢就买下吧!”戏忠走到胡鹊儿面前拿过簪子,随手将簪子插在胡鹊儿发间,“真漂亮!很适合你!”戏忠由衷的赞美道。
胡鹊儿被戏忠突如其来的亲昵举动吓了一跳,有些娇羞的低头结巴道:“是……是吗?”。
“是是是!哎呀!俺也和军师一样的看法!”典韦在旁边起哄道。
“去!你个莽夫懂甚!”胡鹊儿小声道。
“呵呵……姑娘眼光当真刁钻,这发簪乃是本店新到之物,出自大师手笔,仅此一件!此簪样式非凡,一般人若佩带此簪,怕是要成为这簪子的衬托,可此时佩带于姑娘发间,这簪子倒是落了下风,哎,就连在下也是没有想到,世间竟然能有人生的如此倾国倾城!”店主拍嘘道。
“这簪子多少钱,我要了!”戏忠捻须笑道。
“这个嘛……此簪难寻其主,今日难得与这位姑娘有缘,我便便宜让给你,只收你白银二十两!”店主有些心痛道。
“啥?!二十两?你咋不去抢呢?我看你比那拦路山贼还要黑心了些!”典韦大惊。
“客人这么说就不对了!千里马常人辨之也无非是驽马一匹,但若遇到伯乐,这千里马才算是真正的千里马!”店主也不气恼。
“这太贵重了,老爷,我不要了,咱们走吧!”胡鹊儿赶紧把簪子拔出来放回原处。
“我觉得店主说的对,物遇其主,必有所值,万事讲究个缘分,就如你我相识至今一般,若是遇不到,再多的银两也无处可用!”说罢戏忠准备从怀中掏出银两付账。
“这是三十两,簪子我要了,剩下的就当给打赏给你了!”突然旁边一个女子将银子扔到桌上,顺手将簪子拿到了自己手中欣赏起来。
“你!这是我们看好的簪子!”胡鹊儿见女子将簪子拿走,着急的对那女子说道。
“可是是我先付的钱,店家,你说是吗?”女子斜了胡鹊儿一眼,开口对店主道。
“这……”店主两边都不想得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我还多给了十两,怎么说这簪子也该是我的!”女子看着手中簪子慢悠悠道。
“你这人怎么如此不讲道理!明明是我们先看好准备付钱的……”胡鹊儿见戏忠要送给自己的东西被别人抢去,急的直跺脚。
“既然如此,那我出四十两,请姑娘将此簪让于我可好?”戏忠拦住胡鹊儿询问女子道。
“呵呵……你看这簪子,与我气质简直是绝配!莫说是四十两,就算是黄金千两我也不让!你这下贱的番外胡女岂能配得上此物?”女子挑衅道。
女子此言一出,戏忠面色便是一沉,“若是姑娘当真喜欢此物,我等也不会强求,可姑娘此言是否有些过分了?”。
“你这娘们儿真是无礼!若不是看你是个女的,俺今天非扒了你的皮!”典韦亦气得嗷嗷大叫道
“呦!袁公治下,你还想在城内和我动手不成?老爷!有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也不进来管管!”女子回了典韦一句后,对着门外大喊道。
“怎么了怎么了?我看看谁胆子这么大敢欺负我审荣的女人?!”一男子带着几名士兵冲了进来。
店主一见事情要闹大心道不好,赶忙过来讨好的对审荣笑道:“误会,都是误会!”。
“误会个屁!在这邺城里,还没几个人敢动我的女人!”审荣一把推开店主。
“就是你们几个吗?!你们这是……”审荣扫视打量着戏忠几人,当看到胡鹊儿直接愣在原地,正要说的话也憋了回去,整个人如同中了定身咒一样直勾勾的盯着胡鹊儿,半晌没有说话。
“老爷……老爷!”女子见状喊了审荣两句。
“嗯?哦!”审荣这才醒来,抹了抹口水继续对戏忠三人道:“你们在城内欺辱良家妇女!我现在要将你们带回府衙审问!至于这女子,给我带到我府上,我要单独审问她!”,说罢后面几个士兵便要上前捉拿,那女子知道审荣何意,在旁满脸的不开心。
“等一下!敢问这位审荣大人,为何要将我三人分开审问,可有何依据?”戏忠喊道。
“我审荣的话就是依据!给我速速拿下!”审荣有有些亟不可待,直留着口水奸笑上下打量胡鹊儿。
“呸!我看谁敢上前!老子第一个先劈了他!”典韦拔剑对着审荣等人吼道。
“居然还敢掏兵器!这下你们死定了!给我杀了他们!留下那个女的!”审荣下令道。
“审荣!你就不怕今日之事被袁公知道罚你个滥用私权?”戏忠继续问。
“你也不打听打听我审荣是谁?袁公麾下谋士审配的侄子!整个邺城里有几个敢和我作对的?再说只要今日你们死在这里,又有谁能知道这事?”审荣阴狠狠道。
店主一听此言吓的缩到角落,没想到今日竟遭此无妄之灾,能不能活着走出这个屋子尚且两说。就在屋内战斗一触即发之时,只听门外一声断喝:“审将军真是好大的威风啊!”,随后一男子缓缓走进店铺,审荣不知背后何人,正要转身大骂,回头一看来人却是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