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恒长呼一口气，感慨着说：“果然是听了个了不起的神话，这么说来，你就是法师的后裔了？奇怪，既然你是法师，为何身具神性？”

托尔德怒道：“你见过神仆施展神术了？狗屁的神性，曲解法术真意！那些神棍用祈祷当作幌子，夺人灵性，用来激发法术，与魔鬼有何区别？”

他收了收怒气，才舒缓语气道：“你猜得不错，我的确是法师后裔，先祖侥幸逃过劫难，却最终死于神教的追捕清算里。但先祖明智，虽然从不娶妻，却留有众多后代，在后代中培养传人，择最优者将这神话口耳相传，从不留下文字记载。每一代传人都小心谨慎，才最终传到我这一代。”

阳恒笑道：“难怪这些日子以来，我都没见你们的人祈祷过。那你就这样说于我听，不怕我去告密？”

托尔德微笑道：“第一，此事是神话传说，就算是神教内部也未必有人会去翻看神隐宙之前的记录，知道这些秘辛的应是极少数人；第二，我会施展血言术，你若出卖我，就会全身血液沸腾而死。”

阳恒仰天打个哈哈，说道：“你与我面面而坐，我要取你性命不过在翻手之间，你却说要向我施法？”说着朝墙壁隔空一指，一道劲气无声激射而去，只听噗哧一声，墙壁就被劲气击穿，留下个指头大小的圆洞，他笑道：“我这六合指力如何？还请法师品评。”

托尔德看了眼那个圆洞，赞道：“厉害！无声无息就能将木墙击穿，这一下要是朝着我的咽喉心脏而来，说不定我已经是具尸体了。”说着竖起手指，指尖上晶莹光华闪动，又道：“您也可以朝上看看。”

阳恒抬眼看去，只见房顶光华流转，绘出一副图案，那图案内方外圆，方内时而变幻三角，时而变幻六菱，仿佛平铺于顶，又好似要跳将出来。

托尔德这时道：“你那六合指力现在就能杀了我，不过就算你小子速度再快，也别想逃出我的法阵。”

阳恒不以为意的道：“你怎知这法阵一定就能杀我？”

托尔德笑道：“我当然不知，不过死在这屠魔诛神法阵里的既有古时大魔王，也有神教大主教，你小子若有自信，可以尝试一下。”

阳恒打个哈哈，他才不会尝试，这老鬼身负传承，谁知道还有什么诡异未知的手段，就算能取了他的性命也得不偿失，何况两人并非仇敌，何必没由来招惹强敌？但若让自己承受什么“血言术”，那他也是万万不肯。

阳恒想了想说道：“老鬼，你也不用吓唬我，你身负绝密传承，想来还没选好继承人，要是被我弄死，你家的传承就断绝了，你会甘心？”

托尔德笑道：“那你也死定了，你一个奴隶建城立族，必定所图甚大，你又岂会甘心？”

阳恒沉吟道：“明说吧！让我承受‘血言术’那绝不可能，谁知道你那法术里面有什么后手？我就是拼个鱼死网破，也不会将性命交与他人之手，你还不如想个更加妥当的办法。”

托尔德摇头道：“我只信得过我的法术。”

阳恒喝道：“既然如此，那我也要点你几处穴道，在你经脉里埋下阴阳二气，你需定期找我通穴导气，否则就会死于非命，你可愿意？”

托尔德想了想惊道：“原来宴会时是你动的手脚？为何要杀我的人？”

阳恒道：“你自去问你女儿。”

托尔德道：“我明白了！”说罢不再言语。

两人都不愿意让步，大眼瞪小眼僵持起来，直到天色渐明，阳恒终于按耐不住，问道：“神术和法术到底有什么不同？”

托尔德仿佛胜利般笑道：“神术是用人的灵性为媒，借用真神的力量；而法术是以自己的精神引导自然的力量。”

阳恒奇道：“有什么区别么？你的法术和神仆的没什么区别啊！”

托尔德吹胡子瞪眼的喝道：“胡说！区别大了！我的法术是用我自己的精神，引导天地间纯净的光辉为人治疗！那些神棍则用祈祷时夺来的灵能进行交换，与其说是神棍施放的法术，不如说是真神施放的法术，要是神棍没有灵能，你让他放一个神术出来看看？”

阳恒想起亚伦的话来，问道：“你不是说再没人见过真神么？为何又说神仆的神术是由真神施放？我可听说神教里有资格朝圣的都能见过真神呐！”

托尔德说道：“没见过真神不代表真神不存在！至于你说朝圣的见过真神，简直可笑至极！他们怎知见的就是真神？”

阳恒指着他笑道：“老鬼，你简直强词夺理！我听说汉密尔顿的教堂里有真神的雕像，据见过真神的人说，真神和那雕像一模一样。”

托尔德冷笑着道：“我是没见过真神，可你以为我家只有传说？当年先祖手上有真神的画像，代代相传好不容易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告诉你，此神非真神，那雕塑和真神的样貌并不一致！”

阳恒瞪大眼睛，惊道：“这...这怎么可能？难道神教里就没有真神的画像了？”

托尔德摇头道：“这点不光我想不通，就连先祖也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代代流传下来而已。”

阳恒撇撇嘴道：“说不准是你家的传说流传错了！”

托尔德竟然认可道：“也有可能，毕竟不知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出错也是正常的。”

阳恒问道：“咱们说了一夜，故事我也听了，可你说的这些和咱们本来讨论的事情有何相关？”

托尔德摇头道：“你难道不觉得我们现在就和故事里很像么？我们就好像是联军，莫名其妙的差点打起来，如果不是你亲自来见我，那咱们一定会开战！另外戴维的事也很诡异，说不定当年联军也是出现了同样的情况才开始内战的。”

阳恒哈哈大笑：“老鬼，你的联想力实在丰富，那故事不知过去多少年了，你都能跟咱们的事扯到一起！要我说，真神与救世主开战根本没什么内幕，大概是觉得魔鬼已不足为惧，自然就该分配利益了，分赃不匀才大打出手，没想到两败俱伤！至于你说真神容貌不同，姑且我就当是真的，或许是真神和救世主们干了一架，虽然宰了救世主，可自己也身受重伤，要么回去后挂了，要么被自己人干掉了，然后第二任真神上位！老鬼，我这个故事编的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