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27章 千难万难求人最难(1 / 1)牧人霖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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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嘲破惑听人劝,酒不醉人愁醉人。石宽本是个心胸很宽的人,但修理部被查封,他实在想不明白——究竟是谁“陷害”的自己?

石宽就是觉得自己受了窝囊气,“粮**”灌进肚子里也运化不开,摽着劲儿地往脑袋上攻。

实惠小吃内,三人都已有了醉意。

花大壮:兄弟,听哥一句话,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找找人,托托关系,弄两条好烟、两瓶好酒,求求人家呗。就是一句话的事儿,上边儿一点头,封条马上撤走。

石宽把玩着小小的黄蜡石,说:我就一个修电动车的,认识谁啊?我要是修汽车的还行,和领导身边的人能套套关系。

柳文静叹了一口气,说:咱们这些干个体的吧,就是这样,别人眼里瞅着是自由自在,好像挺风光的,遇到事儿就崴!想求人,拎着猪头你都找不到庙门!

花大壮:就算进了庙人家也得把你的猪头扔出去,不认识你不敢收!

石宽笑了,说:放心吧,跟咱们平头老百姓装屁驴子的,都得完犊子,早早晚晚的事儿!

花大壮举起酒杯,说道:我们谁不盼着这样啊?就拿咱们金铃胡同的拆迁来说吧,过去几年那是昨天刮一阵风今天又刮一阵风,哪阵风也没带来雨啊?

柳文静:倒把西边的臭味儿带来了。这地方,再这样下去真成了垃圾场了,那还是人住的地儿吗?

石宽无奈地一笑,说:是啊,你说这种事儿——咱们求谁好使?

花大壮苦笑一下,说:硬挺吧!咱们求不着啊,怪自己个儿太小啦。要是我二大爷是个大官儿,那就好办喽。

柳文静:去你的吧,你二大爷快死八百年啦,在地底下当官儿呢,你去求吧。

花大壮:你想让我死啊?你以为你手头有圣旨金牌啊?

柳文静撇了撇嘴,说:老娘要是有那宝贝,你早就废啦!

花大壮瞪眼。

“别提这些不开心的啦,咱们唠点儿别的。”石宽的舌头多少有些大了,笑眯眯地又说,“大壮哥,你手艺见长啊,这菜炒得越来越有滋味儿啦。”

夸自己手艺好,自然高兴。花大壮毫不谦虚地说:生活嘛,就得滋味儿丰富些。别人不给做,就需要咱自己调理啊。

柳文静:石宽,别听你哥瞎吹,说他胖他就喘。手艺见长我倒没看出来,脾气见长倒是真的。

花大壮:当着好兄弟的面儿,别给我造谣啊。

柳文静对石宽说:造谣?石宽,你哥就是小心眼儿。上次,来了个客人——当然,长的确实挺帅,但话说回来,帅有啥用?吃饭照样得给我钱,刷卡刷微信都行,就是刷脸不好使。

柳文静说这些时,花大壮一直笑嘻嘻的,一脸的骄傲。

柳文静接着说:我和人家多说几句话,这家伙醋坛子就炸了。给人炒“干对付”——就是这尖椒干豆腐,瞅着明油亮芡的挺诱人,人家吃一口马上就吐了。

石宽问:油大太烫了吧?

柳文静忍着笑说:这姓花的老小子,真是一肚子花花肠子。他啊,快把小半罐儿盐都放里啦。

花大壮大笑,得意地说:我就是齁死他!让他变成“燕别故”!还他么么的想刷脸?刷盘子我都不用他!

花大壮所说的“燕别故”,就是东北话里对蝙蝠的俗称。因为民间有传说蝙蝠是老鼠偷吃盐后变的,所以花大壮才有了这个比喻。

柳文静可不能花大壮面子,直接怼回:滚蛋吧。最后不是还得给重炒一盘?原先那盘我没倒,放了一宿,石宽,你猜咋地啦?

石宽:咋啦?

柳文静又笑了,说:早晨一看,上面结了一层盐嘎疤儿,你说他得放多少盐吧。

石宽嘻嘻一笑,说:为了心爱的女人,大壮哥真下了血本啦,把半年的盐都放进去了吧?

花大壮不好意思地笑着说:那是,哥舍得。

柳文静深情地看着花大壮,说:德性!你他么么就放心吧,老娘不会对不起你的。倒是你老小子姓“花”,千万别花心啊。

花大壮:有你我可不敢,我多老实啊。

柳文静:表面老实,内心黄着呢,比石宽手里那个小黄石头还黄!你这种是蔫巴花,是闷骚,更难逗儿!

花大壮气得直瞪眼,石宽哈哈大笑地补刀说:我做证,那天我叫他“花大哥”,他还说咋不叫我“花大姐”呢?你们可听明白喽,“花大姐”就是“瓢虫”啊,花大壮这小子是想当那种女字儿旁的“嫖虫”啊。

柳文静:做梦去吧!

石宽喝了一口酒后又哈哈大笑,气得花大壮只翻白眼儿,嘟囔道:我这是交友不慎啊。

柳文静:别的没词儿了吧?说到你痛点了吧?还埋汰我?再说,我要是真有那事儿,还能让你猫着影儿?

柳文静说完也哈哈大笑起来,花大壮却愣住了。

柳文静温柔地说:瞅你那傻样儿,真他么么的小心眼儿。

花大壮这才跟着乐了。

石宽摆了摆手,说:得,你俩这哪是给我宽心啊,分明是给我添堵啊。你两口子这么秀恩爱,考虑到我这条“单身狗”的感受了吗?

花大壮搂住石宽的肩,说:你小子埋汰哥,哥还得和你唠掏心窝子的嗑儿——你也抓紧吧,我看杨梅这姑娘——还真不错——

石宽两眼茫然地望着窗外,手又伸向了酒杯……

…………

就在石宽三人尽情喝酒的时候,“实惠小吃”的隔壁杨家,气氛却不是很融洽。

杨爱文把笔记本电脑一合,气呼呼地说:他不是“管得宽”吗?怎么也被人管啦?自己那能耐呢?

杨梅坐在沙发上低着头不说话。

吕小艺向着女儿,开始攻击杨爱文道:你大小也是个长辈,石宽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怎么这么挖苦人家?有失身份!我都替你脸红!

杨爱文:那我还怎么样?我还得屁颠儿屁颠儿地帮他擦屁股呗?这电话,我不打!

吕小艺:打个电话还能要你命啊?真把自己当成领导了吧?有你这样没黑没白加班写材料的领导吗?狗屁!

杨爱文欲言又止,怒气升腾。

吕小艺转身又劝女儿说:杨梅,你也别怪你爸,他也有他的难处。你想一想吧,现在啥最难?除了挣钱难就是求人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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