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好吃，横着难咽。说话聊天也一样，如果话中带刺，不但扎耳朵，而且会扎心。

五福“口无遮拦”地怼了孙子豪一句，让孙家兄弟很没面子。

孙子豪刚想反驳，被弟弟给制止了。孙子强的涵养性还是比哥哥强一些。

五福接着说：子豪，你别生气，哥说的话不好听，但能救你啊。现在是什么社会？你还想用过去黑社会的那一套，那不找死呢嘛。电影电视里演的江湖，有些就是胡扯，你要是当成真事儿陷进去，那就是三蛋的弟弟——傻蛋、笨蛋加混蛋啦。

郭凡笑了。孙家兄弟这才宽了宽心。

三蛋却不乐意了，说：五福，你小子，咋又扯上我啦？

五福笑着说：开个玩笑，别当真啊。

郭凡摆了摆手，说：不闹了，说正经的。子豪刚才说的，确实不太靠谱。咱们不能自己给自己找麻烦，这是原则问题，也是老大给我们这一行定的规矩。五福，你有啥具体想法？

五福摇头晃脑地说：平头哥，我想，咱们要分两步走——不对，准确地说是两条腿同时走路。一是，继续盯紧石宽，毕竟黄蜡石在他手上，其余东西在他那里的面儿很大。二是，要找到那个“二五八七”的刘国川，就是上次我给你看了微信里发寻物启事那个人，侧面再了解一下他的东西到底是怎么弄丢的。

郭凡点点头，看着三蛋，三蛋挠了挠脑袋，说：应该——挺好的。

郭凡又看了看孙家兄弟，孙子豪一脸茫然。孙子强想了想，说：五福哥说的很有道理。我想，盯石宽的任务还交给我哥我俩吧，毕竟在金铃胡同住着，会很方便。

郭凡和五福都点头。

孙子强又说：至于找那个“二五八七”——这事儿还得慎重一些。我没否定五福哥的意思，因为这里面有不便说的原因，“二五八七”肯定是一些人关注的重点——

孙子豪抢着说：有啥不便说的？不就是大家都相中那块金属牌子了吗？肯定是当成圣旨金牌了。

郭凡瞪了孙子豪一眼，说：这话可不许乱讲！

“哥，你——”孙子强捂脸无语，真拿这个哥哥没办法。

郭凡：算了，不知者不怪。子强，你接着说。

孙子强白了哥哥一眼，然后说：我的意思是，打“二五八七”主意的人应该不少，如果我们主动去找他，很容易暴露啊。

郭凡深思状，五福皱起了眉头。三蛋和孙子豪也装假思考，但两人脑子里不知道想啥呢。

郭凡抬起头，说：子强说得对，新鲜血液就是不一样啊。现在我们就攻“管得宽”，全力以赴！张狂不是我的本性，但是惹我就等于自杀！石宽老小子，我已经放他一马了，但这一次是他自己撞上枪口的，我也就不能再放马啦。孙强、子豪主攻，五福、三蛋策应，赶紧行动吧，立刻马上麻溜儿的！

五福：没问题呀！

…………

公安机关环节干部碰头会结束后，张大龙、周权特意将“四位战将”留了下来，听了一些情况汇报，并提出了几条“寻尊”要求。

随后，“寻尊行动组”四人进行商议，白印图提出可以寻找一位头顶中间染白了的小伙子。接着，他和郑星烁把那天在烧烤店里无意听到的情况说了一遍。

赵铁问：峻飞，你听说过“白头顶”这个人吗？

冷峻飞努力想着。

郑星烁说：我听跟着的那两个人叫他“平头哥”，但姓啥叫啥不知道。

“平头哥、平头哥——耳熟啊——北有平头哥，南有大拖鞋——”冷峻飞皱着眉头叨咕着，突然说，“我知道了，他是一个社会上的小混混儿，原来总是好打个架、拔个横儿啥的，惹是生非的小赖子。这两年好像改变了不少——对，我马上去查查他的案底——”

冷峻飞急匆匆地出去了。赵铁对二人说：关于这个人，我们不要抱太大希望，因为他们只是在找，找到找不到还是未知数。我们只能暗中盯着点儿，还不能惊着他。

郑星烁笑着说：如果能来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好了，他们一找到，咱们一收网，不费吹灰之力啊。

白印图笑了笑，说：那啊，就是一个美好的梦。

不一会儿，冷峻飞拿着几张纸跑了进来，说：查到了，这小子前几年因为打架斗殴还真留下过案底。这小子姓郭、名凡，无业，外号叫“平头哥”，和一个外号叫“大拖鞋”的曾经分别扬名于城北城南……

赵铁：就是你刚才说的“北有平头哥，南有大拖鞋”？

冷峻飞点头：对。

郑星烁笑了，说：真逗儿。整的跟“东邪西毒南帝北丐中神通”似的，这武侠小说没少看啊。

冷峻飞也笑了，说：但这两年郭凡这小子承包过几处拆迁工程，就再没有什么劣迹记录在案了……

赵铁站起身，想了想说：那就先盯着，别动他。秘密进行！

…………

在“指挥部”里，平头哥郭凡没有和四人提老大的“密令”，晚上他要自己单独行动。

吃过晚饭后，郭凡就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把手机上的闹钟调到了10点30分。不能早去，万一让老大感觉到自己是去盯着放文件袋的人，麻烦可不能小喽。在这一点上，郭凡明白，这叫——规矩。

电视里到底演的是啥，郭凡都没往心里去，打开电视纯粹是为了消磨时间。时间一到，他开着车就奔北山而去。其实，平时郭凡也爱到北山顶上，坐在那里，城市的全貌几乎一览无余。特别是晚上，灯火辉映、车水马龙的，郭凡能一看就是一两个小时。

晚11点整，郭凡准时到了北山的公交站点，开车时，他的眼睛就瞄上了站点南侧的绿化树丛。

巧的是第三株矮树丛附近竟然有个垃圾箱，不巧的是垃圾箱旁边停了个三轮车，一个人正在箱子里翻捡着。

郭凡没有立即停车，又绕了一圈儿折返回来，发现那个人还没走。他就把车停到了路边儿，熄了火，坐在车里盯着第三株矮树丛，几乎是不错眼珠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