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虎坐在办公桌前,二目无神,拿着手串儿半天不动一下。突然,他摁下桌上的一个按钮,吴智急匆匆跑了进来。
马虎:还没有消息?
吴智:没有。
马虎站起身,来回踱步。
吴智:大哥,他是聪明人,不但能保护好自己,也能保护好……
吴智没再往下说,他相信马虎也是心知肚明的。
马虎:人啊,都得自求多福吧。
吴智点头,说:大哥,你这样想,没有消息,应该也算是一种好消息。
马虎微微点头。
…………
南方某座城市,“大拖鞋”换上运动装,当然,也穿上了运动鞋,背着包儿拦了一辆出租车。
司机问:先生,请问去哪里?
“大拖鞋”答:去紫须市。
司机一愣,盯着他说:紫须市?那可离这儿五百多公里啊?
“大拖鞋”:怎么,你这车跑不到?给你钱就完了呗。
司机笑了笑,说:不是,我的意思您坐动车多好,又方便又省钱。
“大拖鞋”:人啊,不能总想着自己方便。我打你的车,让你挣钱,也是与你方便嘛。
司机:明白了。咱出城后我得先加满气儿啊。
“大拖鞋”把背包儿往车后座一扔,说:那就出发吧!你这车烧气儿,成本低啊,车费上要便宜些啊。
到了紫须市后,“大拖鞋”下了出租车逛了一会儿,补充些吃食,立即又打车直奔舞游市。然后,在那里租了间民房悄悄住了下来。
…………
明月家客厅里充满了尴尬的气息。明月坐着一个小圆凳子,其他三人坐在沙发上。里屋的卧室房门紧闭。
明月低着头说:老钟,你都看见了,我就不瞒你了。是我对不起你……
明月哭了。钟成还是阴沉着脸,闷着不吭声。
“明月同志,你这胆儿——”钟大宇的声音挺大,石宽拉了拉他,又指了指里屋的卧室。
钟大宇这才压低了声音接着说:你这胆儿也太肥了吧?
明月:孩子,我对不起你爸。我本意也不是想骗他——他是好人——
钟大宇:我爸是——啥迷了心窍,可你这是——没这么整事儿的,好人不应该是好欺负的。
明月抹了抹眼睛,说:我也是没办法。我和老伴儿都没工作,那点儿低保费不够他吃药的呢。我俩是有一儿一女,但——他们也得过日子不是,管不了我们啊。
石宽:明月姨,您的难处我们理解。那说实话,要和我钟叔私奔——不是——出去旅游的事儿,你是咋想的?
明月:孩子,我也不要这张老脸啦,不怕你们笑话。我老伴儿瘫在床上也十多年了,连句整话也说不全。我心里也苦闷啊,但我总不能把他掐死吧?
石宽:那就犯法啦。
明月:我得管他,可钱呢?前段时间我听说有个地方泡温泉对他这病有疗效,就琢磨着万一真管用呢?如果老钟拿钱给我——算我借的——我就带老伴儿去试试——
钟成耷拉着脑袋,说:那我成啥啦?
钟大宇:助人为乐的**啊!把自己房子卖了,给心上人的老伴儿治病,多高尚!
钟成:滚犊子!
钟成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声儿大了,不再说话了。
明月:老钟,我对不住你。你真要对我有意思——等我把老头儿伺候走了,再找你。
钟大宇:打住吧。我爸不当西门庆,你千万别当潘金莲啊。
石宽:你这借旅游之名借钱的想法——挺另类啊,亏得没成功,如果办成了——这可能涉嫌诈骗啊。
明月:我知道错了——你们告诉警察抓我也行,正好我也想清静清静。这老头子没人管,就叫他——叫他——自生自灭吧!
明月竟然痛哭流涕。其实,她的苦和难,又有谁真的理解呢?都说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其实,与生相对的死,也是不容易的。明月何尝不想一死百了,可她死不起啊,太多的牵挂、大多的放不下,让她艰难地生存着……
…………
“寻尊行动组”的白印图、郑星烁、冷峻飞坐在办公室一言不发,但眼睛都不时地看向屋门。
赵铁匆匆赶来,三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
冷峻飞问:怎么样?
赵铁无奈地摇了摇头。
白印图:赵队长,张局长那边儿真的一点儿线索都没有?
赵铁拿起桌上自己的茶杯,咕咚咚喝了一大口,回答:确实没有。
郑星烁:难道,这小子真的能长了翅膀?现在别说飞机票啦,就连从火车都实名制了,查个人还难吗?
赵铁苦笑了一下,说:按理说这都不是事儿,但“大拖鞋”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他不坐飞机、不坐火车,估计住店都是那种小得不能再小、不用登记身份证的黑店。
冷峻飞:这小子,大大咧咧、埋了巴汰的,竟然这么狡猾。
赵铁:就是在江湖上混的,混油了。
白印图:那他——总不能走着走吧?会不会自驾车,或者打出租车呢?
赵铁:白科长真说对了,只是他没有自己开车,出门儿就打车。我们通过红楼市出租车公司,已经找到了拉他出城的那位司机,但那司机说把他送到就近的一个城市后,自己就回来了。“大拖鞋”再往哪儿去,他就不知道了。
郑星烁:接着再追查那个城市的出租车呢?他到了那里肯定也打车啊?
赵铁:这个的难度就太大了。而且,按我们分析,“大拖鞋”肯定不会就在那个城市站脚的。对了,监控视频录像经过专家比对,偷盗周站长办公室的、骑摩托车抢星烁手机的,确实就是“大拖鞋”!
郑星烁一拳打在桌子上,说:难道——真的就让这小子逍遥法外啦?
赵铁:肯定不会。但需要一些时间……
白印图:善恶终有报,就看时间到没到啊。
…………
钟成受到的打击不亚于佟德弄丢了圣旨金尊。他闷坐在家里静静发呆,不知道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宝家安带着一个纸箱过来串门儿,钟成依然闷坐在炕上。
宝家安把纸箱扔在炕上,说:咋不乐呵啊?这些是给你的。
“啥啊?别把破烂都往我家送。”钟成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