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人老奸，马老滑，兔子老了鹰难拿。”五福虽然喊郭凡平头哥，其实他的年龄比郭凡大。相对而言，在这五人当中，五福想的事儿要“周全”一些。于是，当郭凡问他有招儿无招儿时，他才道出自己的“天机”。

紧接着，五福趴郭凡耳朵说，三蛋要凑前去听，五福用一只手推着他的脑袋，他什么也没听到。

郭凡边听边点头，说：行，你带着他俩去吧。

孙子豪、孙子强也直着眼睛听着，郭凡抬手指着孙家兄弟，又说：有些情况他俩熟悉。

三蛋立即请命：平头哥，让我也去吧。

五福不屑地说：你干不了这个。

三蛋来劲儿了，大声说：我能干！

五福：这是你主动请战的，啥都能干？

三蛋：除了杀人放火，我都行！

五福看着郭凡，郭凡点头。

五福：子豪、子强，你俩随时待命，听我指挥！

孙家兄弟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任务，但也机械地连连点头。

…………

夜深人静，月黑风高。金铃胡同外，几个人影鬼鬼祟祟。

三蛋和孙家兄弟每人背着一个丝袋子，好像还很重。人人都戴着口罩还捏着鼻子，一脸的痛苦。

五福在旁指挥着三人。

三蛋狠狠地说：五福，你记着，你的“大恩大德”我不能等下辈子报，过几天一定还你！

五福：小声点儿！怪我啊？是你主动要求来的，还说啥都能干！

三蛋：谁承想你出的这个馊主意啊？真他么么的臭死了。和你的人性一样，顶风臭出八里地！

五福小声儿说：已经够臭的啦，你就别放屁添作料了！子豪、子强，你俩往胡同里走，该送谁家知道不？

孙子强：知道。

孙子豪用鼻子回答：嗯。

五福接着说：我在外围望风，赶紧行动。三蛋，你负责的是重头戏啊。

四个身影躲着路灯，消失在夜色中……

…………

石宽有着早起的习惯，而且如果修理部的活儿不忙时，还会去晨练。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但体形保持得还不错，没有多少肥肉。

东方刚露鱼肚白，石宽就起了床，首先归置屋里的东西。突然，他闻到了一种肉腐烂的气味儿。他进了厨房，到垃圾筒前使劲闻了闻，不是这里发出的。

石宽在屋里搜寻着气味儿的来源，发现是从门外钻进来的。他自言自语道：这是什么东西坏了？咋这么臭啊？怪不得做梦一直在厕所里干仗，原来就是这臭味儿给勾起的。

石宽顺着味道的来源去开门，没想到门口放着一头已经烂掉了的死猪。

石宽傻眼了，四下张望，没有可疑之人。早起遛弯儿的老人无不掩鼻而过。

就在这时，石宽听到胡同里传来徐若风的尖叫：谁他么么的把死猫扔我家院儿里啦？缺了你家八辈祖宗的大德啦！

石宽捏着鼻子嘟囔：得，还不是我一家受这待遇啊。

石宽往胡同里走，想看看究竟，徐若风正在蹦着高儿地大骂。

突然，佟德家的院门吱扭扭打开了，随即一个女人的骂声响彻云霄：哪个挨千刀的，谁告诉你我家捡破烂捡死狗啊？你他么么的扛过来，不怕传染瘟病啊？

陈彩霞毫不吝啬辱骂之词，把做事儿的人“缺大德”的祖宗十八代和后世“缺零件”的儿孙都点到了，极尽恶毒。如果她的骂词应验了，估计干这坏事儿的整个九族那就算是灭了。

石宽摇了摇头，小声说：陈彩霞骂的，我都同意！

…………

金铃胡同的居民没有被吓住，更没有被“臭”晕，而是显示出了空前的团结，邻里一心，同仇敌忾！

大家又一次聚在大柳树下。

石宽笑着说：越来越有意思了。看来，那个卑鄙的白毛獾子是要和咱们揢到底啦，这个屁驴子，他装大啦。

徐若风接话儿说：还有姓孙的那俩小子，一看就不是好东西，平时就在我身上瞄来瞄去的。

陈彩霞笑了，说：他胖姐，你可别自作多情啦。单身久了的大小伙子，看老母猪都觉得眉清目秀的。哈哈——

徐若风：你个该死的娘们儿，看我不扯烂你的臭嘴。

徐若风和陈彩霞打闹起来。

钟成喊道：别闹啦，挺大个人还不注意形象！真是水稻高产把你们吃饱了闲的！现在是大敌当前，我们得想想对策。

人群安静下来。

白骏懦懦地说：俗话说，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啊。这帮家伙在暗处，我们——

陈慧没等白骏说完就踢他一脚，说道：窝囊废的玩意儿！就你这样的，亏着——那啥了，要不圣旨金尊落你手里，你都得吓麻爪喽！

佟德一听圣旨金尊就是一惊，忙问：陈慧，你刚才说——亏着那啥，指的是哪啥啊？

陈慧眼珠一转，说：能有哪啥？就是做梦都想捡到呗，但谁能有那个好命啊？

其实，胡同里有一些人已经知道白云起曾捡到了圣旨金尊又弄丢了，只是佟德并不知道这事儿。大家也都不说，就怕佟德追究白家的责任，赖人家捡了或拿了自己家的东西。

石宽当然明白这里面的利害关系，赶紧说：你们都是瞎想，谁也没德哥的福分。虽然那东西飞了，但金铃胡同马上拆迁，德哥又能大发一笑啦。

钟成：就是。佟德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没少——

佟德赶紧截住钟成的话说：不提这些，还是说怎么整治那帮混犊子吧！我家门口的臭味儿现在还没散净呢。

白骏：这帮小子黑啊。都说认可得罪十个君子，也不得罪一个小人，我怕他们——

陈慧叱责道：你站着不比人家矮，坐着不比人家矬，怕他干啥？他们再牛，还能牛过法律去啊？咱们有党和政府呢！

蒋凤华嘿嘿一笑，说：刮大白的觉悟这么高嘛？

陈慧：卖水疗床垫的也差不哪儿去，谁家门儿不进啊？胆儿都练出来了。

石宽笑着说：各位大仙儿都打住吧，斗嘴没用，得斗智斗勇。我们不能怕他们，这帮家伙，你越怕他们越不知天高地厚啦。

佟德：我同意石宽兄弟的意见！现在有石宽兄弟带着我们，还怕啥？那就和他们干！骑我们脖梗儿拉屎，扒拉一下还不行啊？反正我佟德表明态度，我家所有的房子，价儿不给到位绝对不签协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