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市纪检部门问询室内，两位纪检干部面对高良而坐，一身的正气、一脸的威严。

纪检干部甲开口道：高良，我们受上级指派异地办案，你不要有任何侥幸心理。希望在接下来的谈话过程中，你能如实反映自己的问题。

高良挤出微笑，说：这么老远赶过来，你们辛苦啦。我这个人啊，平时过于节俭，对手下干部要求也严格，难免会有人心生怨气，写匿名信诬告——

纪检干部乙：高良，别再往自己脸上贴金啦。你节俭？那家里的游泳池是怎么回事？

高良一愣，马上平静下来，说：那个——人们都说，游泳是最好的健身项目。党培养我这么多年，不容易啊，我要为党再多工作几年，就得注意锻炼身体——

纪检干部甲笑了，说：好笑！冠冕堂皇的借口之下，就是龌龊的私欲！我问你，你买楼房的钱是靠工资吗？

高良：不是我买的，是亲戚家的，我只是暂住而已。

纪检干部乙：你还狡辩？你只是把房子落在了亲属名下，钱是谁出的？

高良苦笑道：对了，我想起来了，这房子是我女儿一手弄的。是她开美容美发美体店挣的钱。

纪检干部甲拿出一张纸，说：高良，我给你算笔账。你女儿高玲巧的店只能美容美发，美体根本没这个项目。而且，店里的生意非常差，她雇了五个大工，每人每月四千元基本工资，这就是两万元支出。我们统计过了，每个月进店里美容美发的不超过五十人，平均消费三百元，才一万五千元，连工人工资都不够，这还不算别的开销。如果靠这个店挣钱买房、买车，那她的店里理一个头没有一万块钱恐怕都不行吧？

高良低下头。

纪检干部乙：高良，别总以为自己智商高，没听说过聪明反被聪明误吗？想用这种方式洗你的钱，简直就是白天做梦！

高良一脸迷茫，目光暗淡下来。

纪检干部甲放回那张“算账纸”又拿出一个材料袋，说道：这是郭凡——也就是“平头哥”举报你的相关材料。

高良有些傻眼了，反问：平头哥？

纪检干部乙：别说你不认识啊。我问你，当初你让他寻找圣旨金尊，目的是什么？

高良：这个——圣旨金尊是国宝，保护文物人人有责。我要为红楼市的文物保护事业尽一份自己的微薄之力。

纪检干部甲：说的比唱的都好听啊！你不当演员真的可惜了，要不，那些“小金人”你都能拿到手软，就不会再圣旨金尊上花心思喽。

高良：我吧，这人有时是那个了一些，但本质上是热爱我的事业、热爱我的城市的，愿意为此而奉献。

纪检干部乙：你爱的就是钱吧？你寻找圣旨金尊就是为了据为己有！现在看来，你要感谢你的小弟们办事不力，不然，你这条罪状那也是够你受的！

高良抬起头，但没有说话。

纪检干部甲：那我再问你，你是怎么认识那个平头哥——郭凡的？

高良：说起来也算是个意外。有一次我去马虎那里——马虎你们应该知道吧——

纪检干部乙：马虎的事儿现在不用你操心，他可是够黑的，还很恶，该进来的怎么也跑不掉。你接着回答我们的问题！

高良：我去马虎那里喝茶，他就提到了平头哥——不是——是郭凡，说他这个人很愣，也很直，在社会上混的有些影响了。当时我需要这样一个人，因为很多事情我不好出头，家里人也不好出面。我在马虎的一个本子上看到了郭凡的联系电话，就偷偷记了下来——

纪检干部甲：那个本子上都记了什么？

高良：说白喽，就是记着社会上的一些混混儿，大多写的都是外号，比如“平头哥”“大拖鞋”之类的，别的我也没记住。后来，我安排人用假身份证办了个手机号，专门用于跟平头——郭凡的单独联系。说实话，我们从未见过面。当然，我对他了如指掌，他对我却一无所知。

纪检干部乙：你可真能藏啊。郭凡他怎么能任你摆布呢？

高良：第一次打电话郭凡也不相信我的话，根本不听。我就通过关系给了他一项工程，让他得到了甜头儿，也知道了我的厉害和能力，从此便言听计从了……

…………

高良外表朴素，巧儿对外也非常低调，平时总骑着电动自行车，难道家里真的没有汽车吗？

然而，查到了高良家的车库，答案就自然给出来了。

纪检人员前往查封高良家车库和里面豪车的时候，吸引了很多居民前来围观。

居民甲：这是谁家的？咋被查封了？

居民乙：没看是纪检部门来的人嘛，这家一定是当官儿的！

居民丙：查得好！

居民丁：平时来开车那女的，总是戴着口罩和墨镜，也看不清是谁啊。

纪检人员借机说道：大家好，这个车库是红楼市原建划局总经理高良家的，当然，房子落在了他亲戚的名下，包括这辆车。刚才大家提到那个捂得严严实实的那个女的，就是高良的女儿，叫高玲巧，平时总骑着电动车，装着很低调。只有一家人要去外地消费娱乐，她才来车库中取出豪车，而且都是戴墨镜、口罩，就是怕人们看见。

居民甲：你这么一说，我也好像有点儿印象，好像真有这么一个女的。我还以为做什么大生意的呢，原来是个大蛀虫啊。

居民乙：钱不是好道儿来的，就是见不得光啊。

…………

经过进一步核实，举报“大拖鞋”的确实是平头哥郭凡所为，加之他举证高良有功，再者是他所犯错误并不严重，政法部门就对他宽大了。

当然，这里面还有一个事儿一直压着，郭凡曾受“大拖鞋”之托，帮他偷了一辆摩托车——就是“大拖鞋”骑着抢夺“寻尊行动组”郑星烁手机的那辆。“大拖鞋”之所以让郭凡去做，就是想把他拴住，拉入伙儿。但郭凡对他始终若即若离、又怕又恨，“大拖鞋”也就作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