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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尾把坟头土活成泥,又在泥中加入干草,揉了半天怎么也揉不成个团,七尾有点尴尬,可她手里并不停歇,废了半天劲,终于把泥土揉成了个人形,七尾松了一口气,对着一个女童道:“快把这泥人,放到地窖里去。”女童赶紧接过就走。另一个女童打来清水,让七尾洗手,七尾洗完手对远山使者道:“泥人需要阴干才行,你再等几天吧。”使者向七尾行了个礼,退了出去。

三天后,七尾把已经阴干的泥人交给了使者,使者接过泥人一看,这不过就是个能分出四肢和头部的泥巴团嘛。七尾叮嘱使者,把这个泥人放在盼儿婆家的桌子上就行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了。使者半信半疑,就这么简单,行吗?七尾看出了使者的疑惑,呵呵一笑,“中土法术,博大精深,怎是蕞尔小国可以揣测。”说完话,也不理使者,径自休息去了。使者无意间冒犯了海外大阴阳师,自觉悔恨无比,只得在茅屋外,给七尾磕了几个头。

使者来到奥谷村,安放好泥人,就带着几个随从躲藏在屋外的灌木丛里,想看看会不会有怪事发生。

午夜时分,盼儿婆的鬼魂如约而至,她看见屋中点起了一点灯火,窗户上一个人影左右摇曳,盼儿婆一眼就认出了这个人影,这是敏太郎啊。她赶紧拉开屋门,就在屋门被拉开的一刻,一声久违的话语响起,“母亲,您去了什么地方,为何午夜才归?”这是敏太郎的声音。

盼儿婆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她想埋怨儿子,出门数十年不归,这是为人子的孝道吗?可是话一到嘴边,就烟消云散了。盼儿婆叹了一口气,“孩子,母亲还没说你两句,你倒先责怪起母亲来了。”敏太郎哈哈大笑,就像儿时一般天真无邪,他拿出褥子铺在榻榻米上,让母亲坐在褥子上,然后想儿时一样躺在母亲的膝盖上。母亲拍了两下敏太郎的背,嗔怪道“多大的人啦,还在母亲跟前淘气。”敏太郎笑笑说:“母亲大人好久没有给孩儿掏耳朵了,孩儿最近耳朵里总觉得有东西,沙沙做响。”盼儿婆听了敏太郎的话也笑道,“我听说你得到大名的重用,大名大人还给你娶了房媳妇,你怎么不让她帮你掏耳朵。”敏太郎尴尬的笑道:“粗手粗脚的贱妇,怎么能让她做这种细活,还是劳烦母亲大人吧。”盼儿婆找了一根牙签,在敏太郎耳中拨弄起来,动作轻柔缓慢。敏太郎微闭二目,缓缓的道:“母亲,今天孩儿来得匆忙,家里也没得准备,过两天,孩儿亲自接您回家去住。”盼儿婆笑道:“你几十年不在家,为娘一个人过,都习惯了。”敏太郎严肃的说:“唉,母亲怎么能说这样的话,以前孩儿是没有办法,才让老母亲一个人过活,孩儿想着母亲老迈年高,体弱多病,有儿等于无儿,就无地自容,现在好了,有一个海外大阴阳师,解除了孩儿身上的枷锁,我们母子才得以再相见,母亲还是随儿回去,让孩儿尽尽孝道吧。”盼儿婆想了想道:“我那儿媳是什么态度呐。”敏太郎皱眉道,“管她什么态度,母亲您是不知道,孩儿现在颇受大名的信任,随从仆人前呼后拥,要多风光,有多风光,您和我回去,就是享福去了。”盼儿婆听着也很激动,母子二人就像有永远说不完的话一样,一直聊到了鸡叫头遍才停止。

屋外灌木丛里,使者和他的随从喝了一晚上的露水,又被蚊子咬了一夜,这还不是最让人气恼的,关键是盼儿婆的家里一点声音都没有,也没有灯光。使者有点焦躁,又翻进了盼儿婆的房子,他想看看泥人还在不在,桌子上,榻榻米上,都没有泥人的踪迹,使者背脊发麻,对着无人的空屋,磕了三个响头,小心的退了出去。

还是午夜时分,一个壮汉牵着一匹小毛驴,小毛驴上坐着一个年迈苍苍的老婆婆。老婆婆一直问壮汉累不累,累了就休息一会儿。“母亲,孩儿有使不完的力气,如何会累。”说完,便大笑起来。盼儿婆点点头道:“我儿已经长大了,再也不是柔弱小儿啦。”二鬼走走停停,来到一处巨大的城池,盼儿婆有点恐惧,敏太郎拉着母亲的手说:“母亲不必担心,这些城军都是孩儿训练出来的。”一个门军见是敏大人回来了,赶紧招呼其它门军开城门,敏太郎也不搭理他们,自顾自的往里就入,城内并无灯火,死气沉沉,只能借着月光辨别方向。敏太郎道路清楚,穿大街过小巷,终于来到一处府邸门前。门前没有值更人员,这可把敏太郎气得够呛,他上前用力拍门,半晌才听见有人连跑带颠的来开门,门刚开,还没看清是谁开的门呐,敏太郎对着来人就是一脚,这脚把来人踢了个结实,在地上骨碌了好几圈。其它仆人尽皆垂首侍立,不敢言语。敏太郎,还不解气,上前又抽了仆人们几鞭子,“我刚才怎么跟你们说的,让你们留门,怎么现在我的话都是放屁吗?”敏太郎扫视众人,道:“大奶奶呐,怎么老太太回来了,大奶奶不来迎接,快把大奶奶给我喊来。”众人对敏太郎的问话,左右为难,不知所措,敏太郎更来气了,揪过来一个女仆,问她大奶奶在哪里,女仆支支吾吾不敢明言。敏太郎似有所悟,也不再和仆人们纠缠,陪着笑,把母亲安排的正房,并命人摆酒给老母亲接风。盼儿婆不知道儿子家里的丑事,也不便询问,只得闷声喝酒吃菜。敏太郎在想心事,酒没喝几杯就醉了,他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疯疯癫癫。这时就听门外有男女调笑的声音,女的声音淫荡,男的言语放肆。敏太郎听见二人的淫词烂调,急火攻心,抓起一把武士刀,踹门而出。这可把盼儿婆吓了一跳,她可不想儿子做出傻事,再和儿子分离,她快步也跟了出去。

来到院中,就见敏太郎挥着武士刀,疯了一样的向一个月代头招呼,月代头二十多岁,长相俊美,对敏太郎的进攻躲躲闪闪。一个年青女子,也被这种场景吓坏了,只见她骨软筋麻,战战兢兢如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连哭都不会了。月代头一个不留神被敏太郎砍去一臂,月代头疼痛难忍,又无处可躲,被敏太郎逼到墙角,他跪在敏太郎的身前,口齿不清的乞求敏太郎原谅。敏太郎歪斜着二目,不由分说,一刀把月代头的脑袋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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